李伯容只能苦笑,雖然已告知主人旅途勞頓,但他還是安排了余興節目。
朱元駿一邊听著主人唆的談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邊看著早早與妹子落跑的侯公子,他與妹子的身影正越過亭台,往花園而去。
他听妹子說,侯公子為了不激怒他,堅持以公子、姑娘相稱,不道名字。
這一點實在令人玩味,從認識他至今,他跟「順從」二字根本沾不上邊。
然而,他忍不住貝起嘴角一笑,那家伙在「談天費」上倒是落實得很徹底,而且只針對他。
他跟他點頭、搖頭,但絕不說話,一副他不付費,他也不開口的倔強模樣,令他每每見狀便發噱想笑。
「好了,何大人,我想回房休息了。」他不想再听對方啐啐念了。
「呃?!也對,也對,李侍衛有說了,我--」
「沒關系。」朱元駿點點頭打斷,遂在主人的帶領下往豪華的「典法樓」而去,行經一池睡蓮旁賞月的妹子及侯念媞兩人,他僅是點點頭,腳步未歇的離去。
「侯公子,明天我們四處走走逛逛好不好?」
「明天?我得找個地方說書。」侯念媞邊回答朱韻瑜邊看著那偉岸的背影。
「那就說給我听就行了,好不好?這一次,我哥會在這兒停留幾日。」
「我們要在這兒停留?」
侯念媞一愣。這怎麼成呢?他們是游玩,她可得趕路呢,何況,這幾天下來,他們以龜在爬的行進速度朝北,已經讓她夠頭疼了。
「嗯,因為--」朱韻瑜連忙住口,差點說溜嘴了。
母後有交代,何大人家中的三名閨女,琴、棋、書、畫及貌相皆佳,何夫人跟母後又曾是干姊妹,因此,這一次特地要皇帝哥哥路過時,好好瞧瞧三女,若覺不錯可宣進宮去伺候皇帝哥哥呢。
「因為什麼?」侯念媞好奇的問。
「沒有,沒事。」這事說不得的。
「那我想回房了。」跟一個黏在自己肩膀上的姑娘賞月是很累的。
「可是--」她還不想走耶,月光如橋,多美啊,而身邊的男人更俊哪。
但侯念媞已經起身,朱韻瑜只能不滿的跟在後面。
若不是皇帝哥哥叮嚀她絕不可以泄露自己的身分,否則她一定拿公主之勢來壓這個人在福中不知福的侯公子。
「那是干什麼?」侯念媞好奇的看著何家大女兒在母親的催促下,紅著一張臉怯生生的進入了典法樓。
「要她進房去伺候我哥嘍!就是那一回事,你懂吧?」朱韻瑜早已習慣了,反正總是有些想飛黃騰達的官商會做這種事。
侯念媞咋舌,難以置信的看著一副沒啥了不起的她,「直接將閨女送到妳哥房里去伺候他『那個』?有沒有搞錯?」
「沒有。」朱韻瑜沒再搭話。那可是她們的榮幸,日後可全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天啊!侯念媞眨眨眼。她還真是大開眼界了,但心里怎麼怪別扭的,老覺得有個地方怪怪的?
這一晚,她躺在房里,還莫名其妙的睡不著。
真不知道那麼狂傲的男人跟姑娘翻雲覆雨時是什麼模樣?
猶記那天他拉她上床時,大手就扣著她的小蠻腰,那雙黑眸深邃得發亮,其實挺吸引人的,還有那又寬又壯的赤果胸膛更是光滑有彈性……
天!侯念媞粉臉漲紅。她在想什麼?還是閉上眼楮睡覺妥當些。
但周公遲遲不來,倒是一些不該出現的畫面在腦海盤旋,久久不去。
一大清早,朱元駿便步出房間,沒想到他起得早,那位侯公子起得更早,而且一大早就在神游。
他走進亭台,坐在他的對面,卻發現他除了雙眸呆滯外,還有嚴重的黑眼圈。
「侯公子?」
見他神游未回,他再喚他一次,「侯公子。」
侯念媞眨眨眼,模糊的視線一定焦,看清面前坐著的,就是折騰她一夜的家伙後,她先是一愣,腦海里快速的閃過他與她並躺在床上,還有他月兌衣的畫面,瞬間,她的粉臉漲得紅通通的。
朱元駿直接伸手越過桌面,撫上她的額頭,「你發燒了?怎麼整張臉--」
「放開啦!」她直覺的打掉他的手,覺得他很髒,不想讓他踫。
他蹙眉,但隨即挑眉出言嘲諷,「我願意踫你,那可是你的榮幸,雖然你是個男的。」
「是嗎?那昨晚伺候你的何家大姑娘不就更有榮幸?能將清白給了你,她應該去燒三炷香謝謝她家的列祖列宗?」她話一出口,火氣就旺得嚇人。
失元駿先是一怔,但立即氣定神閑的大方點頭,「那是當然。」
厚!還真是……他當他是皇帝老子啊?她不想理他,轉身就走。
「侯公子是因為昨晚沒姑娘陪,輾轉難眠,因而虛火過旺?」
他的風涼話在身後響起,她聞言,腳步急煞。
見狀,朱元駿嘴角揚起。多日來,這小子身邊老黏著妹子,再加上他惜字如金,自己好久沒跟他「練習」口才了,今兒應該有機會。
丙然,侯念媞怒不可遏的轉身瞪著他,「是啊,哪像你,有人直接將閨女送到你房里。」
他優雅聳肩,「這是身分不同。」
「你--」
「但話說回來,我家妹子對你極有意思,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以你一個說書人的身分,你是配不上她的。」
呵,原來他願意開金口是為了這一點!
她抿緊了唇,一字一字的道︰「配不配得上,我不知道,但黏著不放的人是令妹,不是我。」
「是你的態度曖昧不明。」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但她不能不理她啊,若是他妹子生氣,不讓她跟他們一起同行,那她上哪找免費的保鑣?!這京城之路還很遙遠哩。
她學他優雅的一聳肩,「那又怎樣?礙你的眼。」
「是礙我的眼,所以,在何家大姑娘確定會成為我的侍妾之一後--」
「侍妾之一?!」她難以置信的揚高音調,「敢問朱公子,你討了幾房妻妾?」
朱元駿莞爾一笑,「我家只有我這麼一名獨子,剛好家境富裕,所以我的娘親希望能人丁旺盛,因而討了不少房媳婦。」
聞言,不知怎的,她喉頭發酸,心情大不好。
「原來,不只享齊人之福,朱公子,你身體挺好的嘛。」這口氣夠酸了。
他忍俊不住的笑了起來,「是啊,侯公子尚未娶妻吧?」因為醋意太濃了。
侯念媞虛假一笑後,咬牙切齒的說著,「是啊,我家跟你家剛好相反,家境不好,兄弟十多名,所以養活這幾張嘴都難了,因而在下的娘親,莫不希望我們都能去當和尚,別再增加人丁,她養不起了啊。」
他先是一怔,隨即大笑出聲,「哈哈哈……」跟他說話果然是件很愉快的事,而究其因,實在是因為沒有幾個人敢用這種鄙夷的語調跟自己說話。
雖然他配不上妹子,但許個官家之女,也許日後在無聊的宮中歲月還能添些趣味。
「侯公子,這麼吧,今晚何家二姑娘也會進房伺候,要不,我就幫你個忙,跟何家人說一說,讓你--」
她一愣,想也沒想的就打斷他的話,「二姑娘也去?那三姑娘?」
「當然,不過,那是明晚的事兒了。」他還一副很頭疼的樣子。
這是什麼跟什麼?!他、他、他一次就要了三姊妹,那個何大人是頭殼壞了,還是傻了?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全送給他?
好,就算他俊了點嘛……
錯,他很俊!心里冒出了另一個聲音。
好,他是俊,也有錢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