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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樁 第2頁

作者︰陽光晴子

他看到她拿起一個小杯子往前遞,他隨即倒了一些酒在那杯子里,見她端起後,仔細的聞了聞,然後低喃,「Hanatsubaki。」

由于她的聲音太輕了,他並沒有听清楚。

「這杯酒叫『花樁』,是一種讓飲者有一種春暖花開感覺的調酒,年輕人--」婆婆邊說邊將手緩緩的撫上水晶球,另一手則平放在桌上,「你的手放在我的手上。」

他依言將手放在她皺巴巴的手上,此時俊顏上有著難以形容的沉靜。

花樁的酒名已觸動他心靈深處那一個被他深深埋葬,屬于他此生中一個遙不可及,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夢與希望。

「好心酸啊……一個孤寂的心靈正在呼喚你,她呼喚你好久好久了……」婆婆如此說,聲音听來甚至帶著哽咽。

他心一凜,可能是她嗎?

但當年他在暴風雨中,為了架起她母親遺留的薔薇花樁而發燒三天三夜,十二歲的她除了淡淡的「謝謝」兩宇,他在她那張完美無瑕的粉臉上看不到任何一絲的感動。

「順從自己的心回去吧,也回去滋潤那顆干枯的心,她已經被團團的烏雲給困住了,正等著你這顆可以照亮她的太陽……回去吧,孩子。」

回去?他看著婆婆,轉過頭看著大胡子,他朝他豎起了大拇指,他再回頭看著婆婆,笑了。

回去就回去,還怕情況會更差嗎?頂多她還是不甩他而已。

帶著一顆樂觀的心,蔚杰決定回到英國的古老莊園,從她身上要回她欠他的一個感動--他的內心想真正擁抱的感動。

英國溫莎

湛藍的湖水,倒映著藍天浮雲,也倒映著一張美麗絕倫的年輕臉蛋,一片落葉隨風掃落,漾起了漣漪,卻消散不去那雙如鑽石的黑眸中的濃濃孤寂。

不遠處,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黑眸微眨,那抹孤寂頓時沉澱在外人看不到的眼底深處。

深吸了一口氣,夏若琳?拉伯雷從湖畔起身,往梅瑟希亞莊園走去,幾個工人正在綠草如茵的前院架設平台與長長的玫瑰花架,負責布置訂婚會場的唐納一見到她,眸中仍難掩驚艷。

但明天,她就成了賈克的未婚妻了!

回想乍見這朵生長在英國南方古老莊園里的動人薔薇時,他是整整呆立了有幾分鐘之久,要不是工作伙伴喊醒他,他不知道還會當雕像多久。

「辛苦了。」

她的口氣禮貌但疏遠,恰如其份的表現她出生貴族世家的身份,予人望而不可及的觀感。

唐納及一些工人對著她行了長長的注目禮,一直到她的身影沒入後院的碎石步道後才繼續手邊的工作。

「乒乓--」宏偉的莊園後方突地傳來玻璃破碎聲響,下一秒,一個醉醺醺的吼聲即起,「給我酒!懊死的,給我酒!」

「不可以喝了,我拜托你,杰佛遜……」

爭執的聲音離走過碎石步道的夏若琳不遠,她只要一抬頭,就可以看到父親跟繼母羅拉拉扯爭執的畫面,但她不想也不願意再看了。

「小扮,你背了大背包要去哪里?你說要保護我遠離賈克那條蛇的!」

另一個清脆卻帶著不滿的嗓音響起,那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南茜?拉伯雷。

「一條蛇而已,咬不死妳的。」

一個更不耐的煩躁聲音響應,那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亞歷?拉伯雷。

「我怕蛇嘛,他又故意嚇我,你--你到底要去哪里?」

「管那麼多做啥?!走開!」

夏若琳再往前走,來到雕刻細致的雕像噴泉前,一眼就看到十四歲的南茜居然跳上十六歲亞歷的背部,緊抱著他的脖子不放。

她柳眉微攢,「南茜--」

一看到她,南茜的眼楮一亮,「公主,妳來了,太好了,小扮背包里一定塞了衣服了,他又要偷跑到鎮上去玩幾天,妳趕快阻止他。」

「唆!」亞歷朝小妹低吼,目光瞥向夏若琳時,俊俏年輕的臉上有著不安。

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姊姊,他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敬畏,其實她不嚴厲,也不曾凶過他,但或許就像南茜、家人還有這里的僕佣們對她的稱呼「公主」一樣,她太高貴、太優雅了,他對她是又愛又怕。

「下來,南茜。」夏若琳聲音溫柔但有著一抹不容忽視的堅持。

「公主--」她瞪大了眼楮,嘟起了紅紅的唇。

「妳不可能一直留在他背上的,亞歷要去哪里,那也是他的抉擇。」

聞言,南茜心不甘情不願的跳下來,看到亞歷頭也不回的跑出去,她氣得跺腳,再回頭看看這個美若天仙的姊姊,她生氣的沖口問︰「公主,那嫁給那個討人厭又的賈克也是妳的抉擇嗎?」

夏若琳僅是微微一笑,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南茜仰頭翻了翻白眼,氣呼呼的又瞄到二樓窗口父親跟母親爭執一瓶酒的畫面,她沒時間生氣了,急忙往一旁的側門跑進去,打算去幫母親的忙。

終于安靜了,夏若琳微擰的眉宇才舒展了些。

經過噴泉、百花齊放的花壇,再穿過幾株高聳的樺木,來到了只屬于她跟她過世母親的薔薇園。

舉目望去,盡是一株株隨著花樁爬藤、朵朵綻放的紅薔薇。

她凝睇著這片花海,慢慢的伸出手,但不是撫觸那些嬌女敕欲滴的花,而是里面粗糙的木樁,腦海浮現一張在暴風雨中,努力的將半倒的花樁扶正架起的認真臉孔。

而一切,都該忘記!

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頭也沒回的道︰「亨利伯伯,請將這些薔薇全部……全部連根拔起了吧。」

兩鬢斑白的花匠亨利當下傻眼,差點口吃,「公、公主,這些薔薇開得正美,何必要全部拔除呢?」

他實在不舍,這里可以說是這個要不就死氣沉沉、要不就是吼聲震天的莊園里,最美麗的一角了。

「全拔了。」

很堅定的聲音,老亨利知道自己再多說也挽救不了這些花兒,「那花樁?」

她微微垂下眼,掩去其中的黯然。

「公主?」

「留也可,不留也可,反正……」不屬于她的了。

再過三個月,她將離開這里,嫁給伯父的養子賈克,一樁沒有愛情的合約婚姻。

想到她這麼一個從小就被母親要求要謹守禮教、要自我要求,永遠優雅,永遠舉止合宜,被眾人稱為公主的大小姐,後半輩子要跟一名卑劣無恥的男子生活,不免覺得諷刺。

親愛的母親,妳一定也在天國為我哭泣吧?

「公主,老爵爺找妳。」

蔚凡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也將她從沉思中喚醒,所有的愁緒立即由她的臉上消失,她優雅轉身,朝這名一生奉獻給莊園、也備受爺爺、父親及僕佣們敬重的老管家微笑點頭,往離莊園不遠的獨棟木屋走去。

爺爺因身體不適,搬到那兒已有多日,她猜想他可能是不願再看到成了酒鬼的父親。

木屋的門半開,夏若琳直接推門而入,望向甚為疼惜她的爺爺,「爺爺。」

「來,我的公主。」坐在輪椅上的費茲,拉伯雷一天比一天蒼老了。

她走近他,明白他的擔心跟不舍,她露出一抹愉快的笑容,「爺爺,沒什麼事情,你別想太多。」

「沒事?怎麼會沒事--」他心疼的看著可憐的孫女,搖搖頭,「我打電話去給那個沒良心的兔崽子,他居然說他要是阻止得了賈克要妳,他怎麼會被他丟到療養院去?!所有的財產都神不知鬼不覺的全轉到賈克名下,他現在是自身難保了。真是現世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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