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狡黠一笑,跟著走過去,從背後抱住雷向剛。
他沉沉的吸了口長氣,轉過身來擁住她,溫柔的問︰「小表,你投降了嗎?」
余佳音搖頭,但笑得很甜蜜,「沒有,我以為投降的人是你。」
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她,真的是氣得快吐血了。
「雷向剛,你別生氣,可是我覺得讓你這麼想盡方法逼婚的感覺好好,而且,男人在婚前都會做些浪漫的事,但一結婚,浪漫的因子就不見了,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
「閉嘴!」
氣炸了!他被整得人仰馬翻,她還不俯首稱臣,好好好!那他就用最傳統的方法,爺爺用過的逼婚法!
他眼內冒火的瞪著她,「你知道我爺爺當年是怎麼讓我女乃女乃點頭嫁給他的?」
她搖搖頭,沒想到他突地放開她,轉身就跳下泳池,久久都沒有冒出頭來。
「雷向剛、雷向剛——」
余佳音一急,連忙跳下水,余上吉夫婦、翁佩銀跟左右護法听到她的驚叫聲,也全跑了過來,卻看到兩人在水里面似有拉扯,一會兒後,她冒出頭來,又急又氣的對著左右護法道︰「快下來救你家的小少爺,他在水里憋氣,不肯上來!一
兩人一听就明白了,「那就是在等你點頭。」
「什麼時候了你們……快點,他快沒氣了,如果缺氧太久也是會死人的!」
「你就點頭吧!」老女乃女乃也忍不住說了。
「女乃女乃,這樣不愛惜生命的求婚法,我才不接受呢,太可惡了!」她是真的很生氣很生氣,這樣不珍惜自己的男人怎麼愛護她一生一世?
看出女兒怒氣沖天,余上吉連忙跳下水去救倒楣愛上倔強女兒的黑幫大哥,及時的將快昏迷但是硬撐的雷向剛帶上了池畔。
雷向剛臉發白、喘著氣,一雙黑眸沉沉的凝睇著余佳音,發現兩行無聲的淚水從她那雙竄著兩簇怒火的美眸潸然而下……
「真的太感人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佳音——」翁佩銀感動的看著這個蒼白著臉的俊小子,「你要真的不點頭,我就作主嘍,看是將你的一生直接賣給他,呃……就簽個什麼『買賣契約』,不能贖身的,就像越南新娘、俄羅斯新娘一樣,將你賣給他好了……」
老女乃女乃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大串話,心疼俊小子的深情也氣孫女兒的執著,但女娃兒根本沒在听。
「我討厭你!」她淚如雨下的看著雷向剛,哽咽道︰「我討厭你,好討厭你!」
她嗚咽一聲,轉身跑了出去,余上吉夫婦連忙追上,雷向剛抿緊唇,握緊了雙拳,卻是往反方向的房間走去。
「小少爺,你不去追她?」韓大鈞跟沈子夫同時叫道。
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走回房間,將門關上!
鬧僵了。
一連兩個月,雷向剛跟余佳音成了兩條平行線,即使合家歡的改建工程在緊鑼密鼓的趕工下,已經完工了九成,「合家歡水療SPA養生館」的招牌高高掛,招牌在秋日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兩人也依舊沒踫面。
合家歡水療SPA養生館的設備與裝潢都是一流的,斥資千萬,外觀典雅大方,里面走的是夏威夷風格的裝潢,招牌一掛上,就有不少客人上門詢問。
但就算這兒弄得這麼美、這麼有質感,已經開學成了大學生的余佳音,還是連一步都沒走進這兒過。
小倆口鬧脾氣,旁邊的人都想做和事佬,但雷向剛專注的為即將到來的雷多幫創幫日的冬泳做準備,而余佳音也不想听家人談他的事。
忙著大學功課的她將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圖書館,回家的時間大約都是晚上十點,洗個澡便上床睡了。
「余佳音,我們下午去看電影好不好?」
大學的同班同學歐強生對這個獨來獨往的美人十分傾心,奈何她就是不理人。
余佳音只是靜靜的看他一眼,轉身就出了校門。
到了公車站牌,看著往觀音山的公車,她竟不由自主的坐上了車。
可笑!這輛公車怎麼到得了那個隱密在半山腰的雷多幫總部?
可是,她的眼眶浮上淚水,她真的好想、好想看看一個人。
在觀音山腳下的站脾下車後,她招了一輛計程車往山上去,靠著記憶力到了半山腰那個熟悉的日式房子的後門,遲疑了一會兒,她指示司機將車子繼續往上開,一直來到那個掛著「私人上地」牌子的柵欄前,她才下了車。
雖然付了錢,但計程車司機卻是不放心的看著她,還有這片過於寧靜的山林。
「沒事的,這兒是我男朋友住的地方。」
歐吉桑司機點點頭,又看了看,這才開車離去。
余佳音深吸一口氣,打開柵欄的門,開始往里面走。上回,雷向剛開車載她進來,大約只開了十分鐘的路,但這一走走了快半小時,她才定到這個湖邊小屋來。
雷向剛跟她的第一次就是在這兒發生的——
她眼眶泛紅,喉頭一酸。臭男人!要是他不做逼婚那種白痴事兒,他們現在應該很好、很好,嗚嗚嗚……
霍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她眨眨淚眼。難道會是……
她的眼楮一亮,飛快的轉身。但不是,來的人不是雷向剛,而是一個渾身髒兮兮的流浪漢,他的手里還拿著一把短刀。
「總算可以報仇了,雷向剛欠我的帳,我要全部向你討回來!」嚴世生眼神猙獰,一步一步的走近她。
余佳音是嚇得踉蹌的往後退,「你……雷向剛欠你的,關我什麼事?」
「你是他的女人!」
「不是,已經不是了——」
「我不管,總之,你死定了!」他高舉起手上的刀準備刺向她,突然,砰的一聲,寧靜的山林間傳出一記槍響,他手中的刀也在瞬間被打飛了出去。
他猝然轉身,一見雷向剛持著槍冷冷的睨視著他,他的臉色猛地刷白。
而余佳音一見到他,想也沒想的就直接奔到他身邊,害怕的緊抱住他。
「敢踫我的女人?!你真的想死,是不是?嚴世生。」雷向剛的口氣極冷。
「我、我……饒了我、饒了我吧,我已經一無所有,無處可去了啊!大哥、大哥!」滿頭花白的他跪地求饒。
他最近真的是走霉運,他跟蹤余佳音已經有兩個月了,但每次逮到機會要擄她或者殺她時,總會有一些路人冒了出來,讓他不得不放棄,而這一回,以為沒問題了,沒想到……
「你可以出來了吧!」雷向剛突然對著一棵大樹說話。
連余佳音都困惑的看著那棵大樹,接著,一個人影一閃而出,姚仁杰居然從拭瘁面走了出來,還一臉得意。
「向剛,就在這個地方,我害你差點送命,但現在,我又及時的通知你過來英雄救美,救了你的女人,咱們之間的恩怨是不是該扯平了?」
他嗤笑一聲,「姚仁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等待贖罪的機會,也別以為只有你派人跟監嚴世生,我的人也很清楚。」
雷世剛的話一說完,瞥向另一邊足以兩人環抱的大樹,左右護法也從後面走了出來,一臉笑意。
見狀,嚴世生這才明白何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難怪,有時明明覺得有機會了,卻會突然冒出一群人,逼得他只能放棄,原來——那都是雷向剛跟姚仁杰的人搞的鬼!
他難過得痛哭出聲。他怎麼會這麼天真,嗚嗚嗚……
余佳音柳眉一皺,腦子轉了轉,再看看那個號啕大哭的流浪漢後,她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