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你先回去。子夫,叫大鈞送她回去。」
「是。」沈子夫先去找韓大鈞。
雷向剛趁此將她擁入懷中,「我最近比較忙,等忙完了,我們再來好好談談我們的終身大事,好不好?」
「不好。」
「小表——」
「其實你一點也不適合結婚,你是個大幫主,雜務多、勞心勞力的事也多。」她微微一笑,「還是听我的吧,就維持現在的情形就好,不然———
「不然如何?」
「我一定會當上深宮怨婦的!」
他笑了起來,「傻瓜,那是不可能的,一旦你成了我的妻子——」
「四種泳式,你都快學會了,我可不可以先拿學費?」她打斷他的話,也改變了比較安全的話題,因為只要再扯下去,兩人一定又會吵架的。
他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此時,他還無法專心的勸服這個冥頑不靈的小表,所以,就先饒過她,「那當然沒問題。」
此時,韓大鈞跟沈子夫同時走了過來,雷向剛指示韓大鈞載她回去,同時領一百萬給她。
她一愣,馬上搖頭,「不對,是九十萬,先前已經拿過十萬元的訂金了。」
他溫柔一笑,再輕輕的拉了拉她的頭發,「小表,不必跟我算得這麼清楚。」
「一定要,我不想欠你。」
看出她的堅持,他也不勉強,跟韓大鈞點點頭。
韓大鈞隨即載她回去,沈子夫則將這幾日,各分堂幫派的情形跟他稟報,包括各分堂都對他這個新幫主表達了尊崇及效忠之意外,一些在過去常常會鬧事的街道混混,也都納入分堂旗下,派人加強管理。
至於嚴世生,雷多幫的人都跟他保持距離,所以只有一些輟學的國、高中生,進了他創辦的「嚴聯幫」,但前晚他的住家跟幾處小老婆的住家全數遭竊,珠寶、現金被盜,存款也被盜領一空,成了窮光蛋,已經沒搞頭了。
「听下來,好像沒有什麼需要我煩心的事了?」他勾起嘴角,意有所指的看著笑容一虛的沈子夫。
「呃——這個——」
「我爺爺還是以他的人脈幫我處理了這些人、事是不?」
早知道瞞不過的,他點點頭,「老幫主只是希望你多一些時間,搞定你要的女人——」
聞言,雷向剛還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大笑?
但他知道再不搞定那個小表,他這個幫主的面子可沒有地方擱了。
「跟爺爺說一聲,再不久,他就可以喝喜酒了。」
沈子夫點點頭。但不知怎的?他對小少爺沒啥信心。
第九章
炎炎夏日,天氣一天比一天熱。
余上吉找不到工作,在老婆的鼓勵下,他只得天天開店,甚至用鬼畫符的草寫字寫了一張「買門票,免費教游泳」的海報貼在售票口。
但由於地處偏僻,前方一百公尺遠又有一家「世界水療健康俱樂部」,泳客根本不往這兒來,那張海報貼了也是多此一舉。
「啪!」
彼雜貨店的翁佩銀打死一只蚊子,嘆了聲,再瞥了眼閑閑坐在售票口的兒子,還有在里面拖地的媳婦兒。
無聊!無聊透了!
偏偏孫女兒說雷向剛最近忙得不得了,要她別去湊熱鬧,結婚的事更是別說,因為她不想,就算他點頭,她還是說No。
但No是她說的,她總得去跟雷向剛說說他們這幾個長輩的意願,可是來接送的韓大鈞跟沈子夫就是不給跟。
所以,她這老太婆不服氣的還曾招了一輛計程車跟上,但車子繞來鑽去,居然跟丟了!
唉,記憶不如前,她怎麼也想不起來雷向剛那兒要怎麼去?
「媽——」
余上吉從售票處走了出來,拉個板凳坐下後,面色凝重的看著母親。
「佳音有沒有跟你提,她——她現在跟雷向剛走得如何了?」
「為什麼這麼問?」她邊問邊看著被蚊子咬了一個包的小腿,拿起面速力達母擦了擦。
「她最近常常只出去兩、三個小時就回來了,那個雷向剛是不是不要她了?」
她將藥膏放到雜貨架,撇撇嘴角道︰「這我不知道,你那個女兒啊,問了她也只會說『還好啦、沒事啊』,誰知道他們兩人怎麼了?」
說到這兒,老太婆還滿嘔的,孫女兒明知她有多想知道小倆口進展得如何?但女娃兒愛搞神秘,就只會敷衍她。
「說我壞話嗎?」
說人人到,背個背包、綁了馬尾的余佳音笑咪咪的走了進來,兩人愣了一下。怎麼沒听到車子聲,這娃兒就回來了?
他們同時往停車場一探。沒車啊!
「甭看了,我不是在這兒下車的,我從家里走來的。」
「夭壽哦,這麼快就被始亂終棄了?」老女乃女乃拉著她的手,上下的打量她,但她看來神采奕奕的。
余佳音開玩笑的瞪她一眼,「女乃女乃,別胡說,我沒有不要他就阿彌陀佛了,他哪有機會甩我?」
「那怎麼回事?怎麼今天車子不是送你回這兒?」余上吉再問,而听到三人的談話聲,賀文馨也放下拖把走了出來,一看到女兒,露出笑臉。
「今天是去銀行,你們看——」她從包包里拿出存摺,三人湊近一看,上面一次進帳了九十萬元!「學費到手了,所以,我們可以開始進行我們的整建工程。」
「傻瓜,九十萬就算全砸下去,也無法弄得像前面那家水療SPA館一樣。」老女乃女乃很不客氣的潑冷水,「這要做就要做得比它更大、更好,否則,客人一樣不會來的。」
余佳音柳眉一皺,「可我們就只有這些錢,而且也不能全砸下去。」
翁佩銀噗哧一笑,「傻瓜!人家說『夫妻是生命共同體』,你要是跟雷向剛一結婚,他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他的,他投資擴建合家歡,有問題嗎?」
「女乃女乃,別又來了——」
「佳音,先別管錢的事吧,媽也覺得,你常常在那兒來來去去,偶爾也在那里過夜,你總是個女孩子,所以,媽認為你們結婚也好,至少不會有人說閑話。」賀文馨也說出自己的意思。
「佳音,爸也不想管錢的事,」余上吉的口氣更嚴肅,「但你們都在一起了,結婚的事就辦一辦,免得哪天真的有了——」
「好了!」她高舉雙手,「別逼我嫁人好不好?」
再說,雷向剛最近忙得跟陀螺一樣轉個不停,兩人踫面就只有練習游泳,床上的事可沒空做。
「總之,這個交給爸、媽。」她將存摺交給父母,再從背包里拿出印章交給他們,「不管怎樣,就慢慢的一部分一部分的改建吧,只要有變化,多少也能吸引一些客人上門,好不好?」
余上吉夫婦接過手,看媽還是搖了搖頭。沒錯,真的只改一小部分,這個傳統的游泳池還是吸引不了客人的。
看到三人的臉色,余佳音也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這錢的問題,恐怕還真的得跟雷向剛談一談了,看是要用借的?或者是在他那兒找份差事做做,因為照他的學習速度,她這個游泳教練的位子應該坐不久……
台北東區巷弄的一家咖啡屋里,看來頗為狼狽的嚴世生坐在靠窗的一個位置,桌上的咖啡已空,煩躁的眼神則不停的望向門口。
近來諸事不順,但他不是笨蛋,一些小鮑館跟他的住處同時遭竊,這哪是巧合兩字說得來的?
明明是有人故意整他,而那個人跟雷向剛一定月兌不了關系!
又枯等了約三十分鐘後,他終於看到了姚艷姍姍來遲。
「姚大小姐,你也太大牌了吧!」一見她坐下,他立即開口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