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你們認識吧?」湯姆森將幾張尼克的遠照跟近照拿給兩人看,曼斯點了下頭。
「那就沒錯了,至于蕾妮--」
湯姆森又拿出一疊照片給兩人,照片上的結婚會場或教堂都不相同,惟一相同的是,太陽都很耀眼,新娘的頭紗瓖了碎鑽,所以婚紗下的臉因碎鑽的光芒而閃閃發亮,完全看不清楚新娘的五官。
「她是個很高竿的女騙子,被騙的人不僅不覺得被騙,甚至還心甘情願的付出一筆金額給她,而且,沒有人有她的照片,這些婚禮的照片是一些其中的親友所拍的,但如你們所見,鑽石的光芒閃爍折射,啥也看不見……」
就在湯姆森邊解釋邊細數蕾妮的罪狀時,正在臥房里的她也等得不耐煩了。她實在不明白曼斯怎麼會下去那麼久?而洛伯到底有什麼急事?
她打開房門,一個熟悉的聲音立即從樓下傳了上來,她的臉色悚地一變。
難道是……她躡手躡腳的躲到一個圓柱後面,小心的往樓下客廳一瞄--
她臉色丕變。老天爺,是湯姆森!
那個討厭到不能再討厭的臭蟑螂刑警。
完了完了,此時不逃更待何時?她倒不怕他,但曼斯那僵立如雕像的身軀下似乎壓抑著熊熊怒火,她不得不閃人。
她很快的退回房間,剛穿好衣服,就听到上樓的腳步聲。
沒時間整理行李了,她匆匆抓了皮包,便從二樓陽台旁的水管往下攀附,來到一樓後,縱身一跳,同時,也看到四胞胎姑姑的四顆小頭正湊在對門的窗戶,個個驚愕的看著她這像猴子般的俐落舉動,
她快跑到停在側門的積架,但車門上了鎖,她很快的從皮包里拿出一根發夾,才三秒功夫,她坐進車子里,再一陣模索後,車子的引擎激活了,她快速的開車離去。
而上樓的曼斯看著空蕩蕩的臥房,及那隨風飄揚的落地窗簾,再看看被蕾妮扔棄在地上的浴袍,無言。
「曼斯。」
洛伯凝重的拍拍他的肩膀。
他閉上眼楮,沉痛的搖頭,他對蕾妮的所有愛情與溫柔都在瞬間灰飛煙滅了,獨留沸騰的怒火。
「抱歉,她一早就出門,我忘記了。」一臉陰霾的曼斯步下樓來,看著站起身來的湯姆森。
「她逃了吧?」他敏銳的注意到他的神情變了。
「我的妻子不需要逃,請你離開。」他臉色冷峻的下了逐客令,但湯姆森還不放棄,他看過太多為那個女騙子說話的男人,「費先生……」
「出去!」
「你……」
「出去!」
「請你出去吧!」洛伯上前緩頰,「曼斯不想再提這件事了。」
「那好吧,這是我的名片。」他遞出一張名片給他,「如果她有回來,不管她是不是我說的那名女騙子,請讓我跟她見上一面,而往確定她沒有離開漢堡之前,我都會住在市區的凱富飯店。」
說完這一席話,湯姆森離開了。
四胞胎好奇的看著他離開後,這才踏進曼斯的屋內,「那是誰啊?」
「是啊,怎麼蕾妮突地像只長臂猴俐落的從樓上跳下來,開車離開?」
「才神呢,我看她不是用鑰匙,而是用發夾開車門,就像電影里的小偷。」
「就是、就是!」
四人各說了一句話,這才發現曼斯的臉色有多難看。
他抿緊了唇,轉身上樓。
「砰」的一聲,這聲關門聲可不小。
有問題!四姑姑開始圍剿洛伯,但洛伯為了不讓這四個長輩再用蕾妮的事去打擾曼斯,所以他選擇不說,很快的閃人了。
四胞胎一肚子的好奇,卻又找不到人可以問,只得抓了梅來問,但她還是用那種沒人氣的冷語調說她也不知情。
沒法子,四人只得回到自己的屋子,守著曼斯的房子,看那只突然從一個弱不禁風的縴細女子,搖身一變成為靈活猴的蕾妮何時回來。
傍晚,跟朋友去看電影的南茜回來了,餐桌上,不見蕾妮,只見小爹那冷鷙的深邃藍眸,她聰明的沒問小媽去了哪里。
只是一連五天,她始終沒有見到蕾妮。
而小爹的作息雖仍正常,但不只是她,連梅、四位姑姑,還有附近的親戚友人都有一種感覺--沉睡的獅子蘇醒了!
他變回那個在遇見溫蒂前,尚未被愛情洗滌,一個強勢易怒的費家暴君,凡事他說了算,誰也別想改變他的決定。
他更像一只踫不得的剌蝟,一提起蕾妮,他就火冒三丈。
總之,他的冷峻及不定時爆發的怒火,都讓身邊的人日子過得難過,連一向跟他哈啦的四胞胎姑姑,到後來,也不敢再發出聲音,四人包袱款款的說要先離開「烽火綿延的戰區」,出國度假去也。
四人帶頭出國,附近的親戚也立即吹起一陣出國風,幾天過後,這個靠海的高級別墅區,突然變得靜悄悄了……
引賊入門!
寂靜的夜,半夜兩點,還著一身西裝的曼斯連鞋子也沒月兌的躺在床上,回想他跟蕾妮踫面的情形。
那一天,他要是沒有開車追上去,就不會再當生命中的第二次傻瓜!
而東窗事發,她玩起失蹤記,半個月了。
但她誓必得回來的,除非--
他從西裝內袋里拿出她忘了帶走的護照,除非她不離開德國,不然,她一定得回來拿這個東西。
臥室內是漆黑一片,只有外面的月光在疾走的雲掠過時,偶爾光臨。
他將護照放回口袋,他將它貼身帶著,因為這是惟一的誘餌。
加班到一點才回來的曼斯,在闔眼休息一會兒正想起身到浴室梳洗時,窗外響起一個小小、不尋常的聲音。
他眸光一冷,等了幾天,終于等到了。
他躺回床上,拉起被子蓋住,閉眼假寐。
一身黑色貼身勁裝的蕾妮正借著水管費力的往上爬,她沒有打一副費爾家大門的鑰匙是錯的。
偷溜入房,在微微喘息後,驚見到躺在床上的曼斯時,她的心頭小鹿還是亂撞一通。這半個月來逃到漢堡近郊的一家小旅館待了半個月,她可是超想他的!
但現在不是來抒發想念的時候,而是白痴的她怎麼會將護照那麼重要的東西給遺漏了?!
在哪兒呢?
「啪」的一聲,漆黑的臥室突地燈火通明,更可怕的是,曼斯居然從床上坐起身,手上就拿著她的護照。
「妳在找這個?」
「我……」
哪還能找,瞧他那張冷冰冰的俊顏,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沖向窗台再次落跑,但曼斯的動作更快,他將護照放回口袋後,一個箭步向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臂,粗魯的將她拖回床上,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
「走開!」她徒勞無功的掙扎著。
「騙子!」
「不是、不是的……」
「不是?不然為什麼要逃走?。在妳逃走前,我們不是正要溫存?有什麼理由讓妳得冒著跌斷脖子的危險攀窗逃跑?!妳說!」一臉陰霾的他怒聲咆哮,
蕾妮痙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我、我沒有……我只是……」
「還不承認?!」
他好凶啊,可是,「我沒有騙你啊,我騙你的錢了嗎?珠寶、鑽石,還是什麼財富了?我不是騙子啊!」
呼!她在心中松口氣,好在她什麼都還沒拿。
懊死的!她騙了他的感情,他最珍惜、最在乎的感情,而她的騙子行徑也再次踐踏他的自尊跟感情,她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自己不是騙子!
他眼內冒火,一個畫面尖地一閃而過腦海,這讓他想起了這個該死的騙子在飛機上遇上亂流時的驚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