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一臉冷峻的瞪著面無血色的兩老。
「這事對她是羞辱、是打擊,最可怕的是我妹的人生也完了,甚至連命差點也完了。」
「這……我們……」兩老在這樣嚴峻的眼神下,心生膽戰的又退了兩步。
「你兒子是同性戀,而我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跟他有了性關系,也許這會兒已經得了愛滋,結果你們拿來一張一百萬英鎊的支票,卻心系那三百萬英鎊的白紗鑽飾,你們還是人嗎?!」
他說著說著,那雙嚴峻的褐眸突地浮上一抹薄薄的淚水。
「哥,不要說了……我要死……我要死……」一直沒有出聲的蕾妮突地從沙發上跳起來,轉身就要沖撞向一旁的大理石圓柱。
「蕾妮,不可以!」
尼克沖上前阻止,但還是晚了一步,她一頭撞上圓柱,「砰」的一聲,她身子一軟,倒臥地上,額頭及圓柱上都可見刺目鮮血……
「我、我們叫救護車!」老紳士快嚇昏了,老婆婆更是呆了。
「不用了,出去、出去!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我們兄妹倆永遠不要再見到你們!」抱著昏厥過去的蕾妮,尼克火冒三丈的向兩老怒聲咆哮。
兩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出了大門,匆匆上車後,急忙叫司機開車。
那一幕夠嚇人了,他們哪能再想什麼鑽石禮服。
听到呼嘯而去的引擎聲,尼克凶惡的神情頓時消失,轉為滿臉笑意,而在他懷中的蕾妮更是輕聲笑了起來。
尼克拍拍她的臉,「起來吧,我們要趕飛機了。」
她狡黠一笑的坐起身,「那些鑽飾都處理好了?」
「當然,你我兩人的帳上再進帳約一百五十萬英鎊,還有額外收入。」他拿起案上那張支票,
蕾妮吹了一個口哨,「太美了。」
她走到沙發上,拿起皮包里的鑽戒戴上,臉上瞬間露出一抹夢幻式的微笑。
在將枇把膏跟蕃茄醬混合的假血漿抹淨擦拭後,這對國際詐欺慣犯的兄妹二人組,立即搭車前往機場。
兄妹倆此刻身在飛往德國漢堡的機上,同行的,則是那頭自投羅網的肥羊--曼斯•費爾。
尼克瞥了一臉面無表情的他,再看看坐在他身邊,表情似乎仍沉浸在悲傷的蕾妮後,他拿起剛剛空姐才送來的紅酒輕啜一口。
曼斯這個男人即使不說話,也給人一種很大的壓迫感,他們兄妹倆還是速戰速決,以不超過七天為原則,A到錢後,就該趕緊落跑。
蕾妮無言的掉淚,素淨的粉臉上有著郁郁寡歡的落寞。
一個折疊整齊的干淨手帕驀地映入眼簾,她抬起淚眼婆娑的明眸,看向手帕的主人。
「在抵達漢堡前,妳可以繼續傷心,但在抵達後,我希望妳可以像一般的新嫁娘,就算不神采奕奕,也別傷心落淚。」曼斯道。
他語氣淡漠,但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在機場再次看到她時,他便後悔了,他應該找一個強悍一點的女人,而不是這個看來畝一吹就例、弱不禁風的女子當新娘。
她肯定會被梅、南茜,還有那一大堆尖酸刻薄的親友們生吞活剝而尸骨無存!
蕾妮眨眨淚眼,視線清楚的看著身邊英俊得過火的「老公」。
他長得真的很俊,在冷冷的氣質烘托下,俊美的五官又多了一抹沉著的穩重味道,好象再多的風雨,只要能躲在他懷中,便什麼也不必擔心。
但他那看來溫暖寬厚的胸膛,恐怕不是隨便一個女人就可以貼近的,這從他對前前後後刻意接近、目露傾慕眸光的空姐,所表現的冷漠態度便可看出。
不過,她對這張英俊的臉沒興趣,那個寬厚胸膛也沒興趣,她只喜歡亮晶晶的鑽石跟金錢。
但他要她別傷心落淚?那怎麼成,女人的淚水是融化男人的最佳武器,免費且取之不盡,棄之可惜!
她哽咽的咽下梗在喉間的阻礙,傷心欲絕的望著他,「我會努力的,我會努力的不傷心流淚,好嗎?」
曼斯點點頭,但不由得在心中嘆息一聲,只怕她會有流不完的淚了!
突然,座位前方系上安全帶的指示燈亮起,飛機隨即搖晃一下,座艙長甜美的嗓音也立即透過唐播告知機上乘客,︰飛機遇上亂流,請乘客回座位坐好並系上安全帶……」
飛機又是一陣左右搖晃,曼斯注意到她的粉臉微微泛白,「妳還好嗎?」
蕾妮點頭,但一顆心卻開始緊繃揪緊。
這輩子,她只怕兩件事,一是打針,另外就是搭機時遇上亂流了。
打針,她是從小舊到大的,而第二件事則是上回在飛美時留下的後遺癥。
當時飛機遇到連續強力亂流劇烈搖晃,艙內照明一度閃爍熄滅,雖短暫,卻仍造成乘客不小的驚慌,當時她感覺自己幾乎要一命嗚呼了,連忙在心里懺悔這一生的所作所為,幸好,飛機安然抵達舊金山機場。
但那場經歷太恐怖了,光想,她就頭皮發麻,更何況,現在機身又再次的左右搖晃,一陣涼意猛地從她的腳底竄起,沿著背脊而上……
坐在另一邊的尼克,擔憂的眼神一直注意著花容失色的蕾妮,見她神情愈見驚慌,他松開安全帶起身,卻立即被坐在一旁空位的空姐給阻止了,他只得再次坐來,系好安全帶。
「你、你的手可不可以借我一下?」蕾妮冰涼的手探向身旁的曼斯。
注意到她的手微微顫抖,他握住她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手冰得嚇人。
同時間,機身突地又劇烈搖晃。
她尖叫一聲,想也沒想的拉掉安全帶就想跑。哪兒都行,她就是不能這麼被困在座位上,她一定得做些什麼……
見她突地起身,曼斯直覺的拉住她的手臂,沒想到,機身一陣搖晃,她身子一斜,跌坐他懷中,她?一抬頭,她的唇居然貼上了他的!
她錯愕的眨眨眼,瞪著近在咫尺的俊顏,莫名的,她感到腳底及背脊的寒意漸漸由一抹暖意取代,而他的唇意外的……好柔軟。
曼斯怔愕的看著她勾人魂魄的精致麗顏,一股久違的欲火居然被貼近的柔軟櫻唇點燃,兩人混亂的呼吸吹拂著彼此,幾乎沒有多加思考,他的手擁住她的縴腰,溫熱的唇先是輕舌忝,輕啃,然後誘她微啟櫻唇之後,探舌而入,肆無忌憚的恣意纏綿……
蕾妮忘了天、忘了地,忘了飛機搖晃的恐懼,只能感受他意亂情迷的吻。
也不如道吻了多久?她的耳邊開始听到咳嗽聲,她不加理會,但咳嗽聲卻愈來愈大、愈來愈急促。
「咳咳咳……咳咳咳……」
好吵!誰那麼白目?
「咳咳咳……咳咳咳……」
咳得滿臉通紅的尼克隔著走道望向兩人。他咳得都快像一個得肺癆的老公公了,這對吻得難分難舍的男女居然沒人瞧他一眼!
「咳咳咳……」他陡盡吃女乃力氣的用力咳、猛力咳,終于,曼斯轉頭看他了。
他先是眉頭一皺,然後像是突地回過神來,猛地放開了懷中的人兒。
他吻了她?他怎麼會吻了她?!他忘了教訓,忘了女人是踫不得的!
蕾妮在溫熱唇舌離開的剎那,也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還坐在他的身上,她嚇得跳了起來,再對上尼克那張臭臭的臉,不禁紛臉通紅,急急的躲到機上的洗手間去。
怎、怎麼一個吻就能如此煽情?一想到剛剛那個渾然忘我的意外之吻,她瞪著小小的鏡面,雙頰嫣紅、眼楮發亮,活像個剛辦完床事的蕩婦。
蕾妮申吟一聲。她發春啊!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