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綸也皺眉搖頭,「她態度是不好。」
白依依難以置信的瞪他一眼。
但他繼續微笑的道︰「這樣吧,你的生意我來接。」
「你會做造型?」柯子夫上下瞧他一眼,嗯,長相俊美,手指修長,一臉聰明樣,看來是挺有那麼一回事,他拍桌叫好,「這就對了嘛,我就只要一個惡魔造型,大家搞成這樣!」
「我不會幫這種人做的。」白依依很生氣,整間辦公室幾乎被毀了大半,這筆生意教她怎麼接?
「我說我接就是我做,妳甭緊張。」秦晉綸勾起嘴角一笑,要柯子夫到旁邊模具室去,白依依很不高興,但也只能跟著走進去。
秦晉綸曾經看過白依依如何塑頭型,但他沒打算照她的程序做,他有自己的一套。
他看著坐得正正的柯子夫道︰「你有幾個鐘頭可以讓我做?」
他瞥了手表一眼,「就兩個鐘頭,夠吧?」
「夠,十分鐘就夠了。」
白依依皺起柳眉,不解的看著秦晉綸走到那一桶和了膠的桶子里,將膠倒在一個塑形模子後,示意柯子夫閉上眼楮,他立即將模子貼向他的臉,好翻制他的正面臉型輪廓,這樣的程序都是正確的,但下一秒,他竟賞給他一記右勾拳。
「噢——」柯子夫痛呼一聲。
但他沒來得及再喊,秦晉綸繼續右勾拳、左勾拳的連打,即使他跌坐地上,他還是打個不停,臉上的膠模早歪掉了,兩個小弟看情形不對,上前阻止。
他連忙澄清,「嘿,我在替他做造型——」
「他媽的,你打我打得鼻青臉腫,還做啥鬼造型!」柯于夫的臉都被打得變形了。
「還不到十分鐘——該死的!」秦晉綸話還沒說完,右臉被一個偷襲的小弟打中一拳,他嘴里嘗到血的味道,右手立即給予還擊。
白依依嚇得躲在一旁,但一看到他的嘴角流血,她的心又揪成一團,憂心仲仲。
「柯先生,造型要半真半假的看來才夠嚇人,你叫你手下停手,好讓我將工作完成。」秦晉綸邊打還邊叫嚷道。
柯子夫找鏡子要看他所謂的造型。「呸!好讓你再揍我?!」
「保證不打。」
柯子夫頓了一下,看著兩個小弟,「甭打了,我要看他怎麼收尾!」
秦晉綸松了口氣,瞥了擔憂不已的白依依一眼,他微微一笑,卻扯痛了嘴角的傷,他笑意立消的吸著氣。
痛感稍退後,他拿起一些道具及顏料、一些假皮,快速的在柯子夫的臉上貼合、化起妝來,看到那張被揍得變形的臉孔快速的出現一張像血管鮮明凸起、眼神邪惡的惡魔鬼臉,白依依錯愕的看著他,他居然也懂特效化妝!
很快的,一個讓人毛骨悚然、呼吸困難的惡魔妝出現了,就連兩個小弟看了也嚇白了臉,「好恐怖。」
「是嗎?拿面鏡子給我看看。」柯子夫很好奇。
「還是別看吧。」兩個小弟太了解這個大哥了,他逞凶斗狠是一流,但膽子極小,而今晚的宴會也是道上另一伙人故意捉弄,才要他來這里做一個最恐怖的惡魔造型,其實是要他自己嚇自己。
見兩個手下還不動,他凶狠咆哮,「唆什麼?拿來!」
不得已,一個小弟只好拿出隨身小鏡子,顫抖著手舉到他的面前。
柯子夫一看,雙眼瞪大,猛地倒抽一匣濼氣後,一翻白眼,口吐白沫的昏厥過去。
「老大!老大!」
驚慌的兩人趕忙將他扶著離開。
見狀,站在模具室外的幾個人全松了口氣,再看看凝望著那名俊俏帥哥的白依依,幾名員工竊笑一聲,轉身去收拾外面,讓兩人獨處。
秦晉綸凝睇著佇立著不動的白依依,微微一笑,「過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那麼听話,在意識到這一點時,她已經被他抱在懷中。
「妳嚇到了?」
她點頭。
「沒什麼要跟我說的?」
她靠在他溫厚胸膛里,听著他的心跳聲,這樣的溫度及節奏,讓她的心涌上一股踏實的溫暖,她的血液變熱、記憶變暖了,她可以倚靠這個胸膛嗎?
對他,她的心降服了,她知道,可是她害怕,她根本不了解他,她又可以將僅存的一點點愛給了他?他會珍惜?
「寶貝,妳在想什麼?」秦晉綸溫柔的執起她的下顎,這才發現她的眼眶蓄滿晶瑩的淚水,他眉頭一皺,「怎麼哭了?」
「我、我害怕……」
「怕什麼?」
「怕——」她淚水決堤,「怕你會把我的心帶走,我那一顆流浪的心好不容易才回來的,它好象又要離開我的身體了。」
面對這麼楚楚動人的美麗佳人,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愫涌上心坎,這樣一個縴細的女孩,教他怎麼不愛她。
他俯身,溫柔的覆蓋她的唇……
「Hermit,那兩人的氣氛變了。」
維也納森林里,James靠在吧台,微笑的看著坐在窗邊用餐的秦晉綸跟白依依。
不過酷酒保對他的話是有一搭沒一搭的。
「今天客人不多,妳就多說一些,不然,久沒開口,妳會忘了怎麼說話的。」
她瞪他一眼,真是的,老愛開她玩笑。
不過,看著那兩個眼神都變了的俊男美女,她知道一個美麗的浪漫故事發生了,只是,對獵人而言這是一場狩獵,一旦獵物發現是個陷阱,事情將有變量。
Kin這會兒走到用餐的兩人身邊,注意到秦晉綸嘴角有瘀傷,「跟人打架了?」
他笑了笑,「太久沒打,所以才中獎,不過,很值得,因為它,我擄獲了一顆美人心。」他意有所指的看著坐在他對面的白依依。
她粉臉漲紅,「別胡說。」
「看來我的牆面上有機會貼上你們的合照了。」Kin笑容滿面的指指那面貼滿照片的牆。
有客人起哄著想听Kin與Narcissus合奏一曲。
Kin瞥了白依依一眼,「我怕我一吹,有人會再奪門而出。」
聞言,她的心痛了一下,但在看向秦晉綸時,那個傷口似乎又撫平了些。
「可以讓我听听妳的故事?」秦晉綸眸中漾著柔情。
她遲疑一下,微微頷首。
Kin微微一笑,轉身去取自己的樂器。
襯著優美的音樂,白依依敞開心扉,將那隱藏在心中最深的記憶一一道來,包括她跟呂仁杰多年的愛戀,到他迷上宗教,放棄兩人的小愛而去追尋他心中的大愛,兩人的愛情不得不劃下休止符。
「其實,在他念神學院的那幾年,我就該死心的,他也要我停止愛他,可是——」她的眼眶盈滿淚水,「我把我的愛情跟未來全寄托在他身上,天真的認為他會給我全世界最大的幸福,他最終還是會舍不得我、會選擇我——」她哽咽一聲,「到最後,才發現我們的愛情原來好脆弱,即使它曾經佔滿了我跟他長達八年的歲月……」
秦晉綸一直靜靜的听著她說,鼓舞的綠眸中卻也沉澱著一抹復雜情緒。
「仁杰是一個很感性的男人,他曾經為了圓我的夢——」她倏地住了口,不想談及被她封為「王子」的男朋友曾為了她,在加拿大買了一塊地建了一座草莓農莊,當起建築師和農夫,但他終究舍棄了她這個草莓公主的夢,而去追尋他的大夢。
「怎麼不說了?」他凝望著她問。
她搖搖頭,擠出笑容,「沒有,我……」
她喝了一口水,潤潤干澀的唇,轉頭看著跟Narcissus合奏一曲稍歇的Kin,「仁杰是一個吹薩克斯風的高手,是個很好的人,曾經為了一杯調酒,數度上門拜托請求調酒師教他,他感動了調酒師的心,也打動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