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年輕人開車離去,謝純安握著丈夫的手,「士德,你說,女兒這次會不會又被傷了心?」想到女兒曾經受過的苦,她就好不舍。
「秦晉綸是個花心的男人,女兒的心牆築得太高了,他能不能敲破那道心牆還很難說,更甭提是否能進入她封閉的心。」
「可貞薇說,兩人進展得很快。」
「我們看看情形再說吧。」他沉穩的拍拍妻子的手,那個一直被他們細細呵護的小鮑主,在感情嚴重受挫後,已成了愛情鴕鳥,能否對愛情再產生信任,他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嘻哈熱門音樂砰砰作響,舞池中熱舞的年輕男女忘我的扭動身軀、甩頭,甚至跟著音樂嘶吼。
坐在十多個旋轉霓虹彩球燈下的白依依瞪著在舞池中,跟個穿著比基尼上衣、低腰熱褲的十多歲少女跳舞的秦晉綸,心中的怒火是愈燒愈旺。
從早到晚,這個男人拖著她四處走,說是要找一個讓他抱起來跟抱她時有同樣舒服契合感覺的人,若找到了,再來的二十多天,她就可以不必理他。
而他找人的地方都是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抱女人的地方——舞廳。
俊俏的中英混血兒臉蛋、帥氣的乍仔裝、挺拔的身材,讓他幾乎有跳不完的舞,而她也不得不承認,他跳得很好看。
只是她要到哪時候才能擺月兌他?
看到他又放開了那個年輕美眉,單獨走向她時,這意思她懂,這就代表他並不滿意那名辣妹。
她受不了的仰頭翻了翻白眼,站起身,「我受夠了,我要離開了。」
「我也跳夠了,走吧。」他也不堅持。
她愣了愣,「什麼意思?你不是要找個抱起來有感覺的女人?」
「問題是沒有一個抱起來有妳舒服,所以今天算是——有句台語怎麼說的?『杠龜』了。」
他狡黠一笑,擁著她的縴腰離開了這家他們待了兩、三個鐘頭的地下舞廳,一定上人行道,兩人才發現整個台北籠罩在灰蒙蒙的綿綿陰雨下,從這里走到停車場還有一段路。他勾起嘴角一笑,拉著她就往雨中走。
「嘿!下雨了。」
「雨中散步很浪漫啊。」
她愣了愣,腦海中浮現呂仁杰那張俊逸臉龐,他也曾說過同樣的話,「雨中散步很浪漫,我們走看看……」
秦晉綸擁著她漫步在雨中,意外她沒有再出聲抗議,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她的眸中已滿是淚水,莫名的,她那雙帶著抹沉痛與脆弱的黑白明眸令他的心沒來由的一揪。
他擁著她走進一旁街道的騎樓內,將她貼靠在柱子上,執起她小巧的下顎,凝望著那淚流滿面的小臉,俯身攫取了她的紅唇。
她的心是冰的、血液是涼的,因為記憶太冷,感覺已被凍得麻痹,迷蒙空洞的淚眼凝望的焦距不知落在哪,一直到身體暖了,唇中的熱度燙了舌,被記憶帶去流浪的心回來了。她眨眨淚眼,視線清朗了,終于看清是誰將她擁在懷中,是誰狂妄的攫取了她的唇。
她臉色丕變,用力的推開他,「你干什麼?!」
秦晉綸以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眼神凝睇著她,那目光太專注卻又太復雜,似乎隱含了千言萬語,而這不該是那個一直嘻皮笑臉、強佔她便宜的男人該有的表情。
她被看得心亂如麻,莫名的一顆心失序狂跳,莫名的感到渾身燥熱,她倉皇的逃開他那雙深邃凝注的綠眸。
「我們回去。」他再次牽起她的手,步入蒙蒙細雨中,往停車場走去。
她應該掙月兌他緊握的大手,但冰涼的春雨打在兩人溫暖相握的手上,這感覺如此熟悉,熟悉到她貪婪的想多感受一些,再多一些……
回到陽明山住處已是深夜了,天氣轉好,雨終于停了。
看到屋子里透出來的光線,白依依嘆了一聲,她早料到的!瞥了一臉莫名的秦晉綸後,無奈的走進屋內。
丙然,一屋子的人,看來似乎全是在等候著她——或說他們。
「爸、媽、哥、貞薇。」
客廳里,端坐著白上德、謝純安、白啟源、韓貞薇四人,一看到他們,都咧出笑容。
苞在她身後的秦晉綸,看著她給了那對氣質相近、外貌登對的夫婦一個大大的擁抱後,又抱了韓貞薇身旁那個長相跟她也有幾分相似的男人,再看看陌生的一家子全將目光移到自己身上來回打量,他勾起嘴角一笑,一派泰然的走到椅子坐下,大方的自我介紹,「我是秦晉綸,這一個月暫時要住在這麻煩依依了。」
白士德跟謝純安點點頭,眼中泛起相當滿意的眸光,「你的事貞薇都跟我們說了,遠來是客,而且你還幫過依依,這是應該的。」
白依依在心里嘆口氣,看了還一直打量著秦晉綸的哥哥一眼,「哥,你別想太多。」
白啟源明白妹妹的意思,可是貞薇說他們兩人的關系匪淺,再加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不出亂子,「爸、媽,你們去睡飯店,我睡這兒。」
「你不是要去貞薇那兒嗎?」白士德一愣,但隨即明白兒子在想什麼了,「這兒就三間房,依依一間,秦先生一間,另一間我跟你媽住就行了。」
「可是……」
「你們小倆口難得聚在一起,就好好相處。」
「哥,你真的想太多了。」白依依也知道哥哥在想什麼,他認為在呂仁杰的事件中,他該負最大的責任,所以他曾發誓他絕對會好好保護她這個妹妹,不讓她再受傷害。
秦晉綸一見大家搶著住這兒,但又少了一間房,遂開口道︰「那不簡單,我跟依依睡一間,另兩間,你們四人就能睡了。」
聞言,所有的人都驚愕的瞪大了眼楮,當然,猛地倒抽口涼氣的白依依除外。
她氣憤的握緊了雙手,從椅上彈跳起身,一把扣住他的手臂就往房里走,但在關門前,眼內冒火的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跟家人道︰「我跟他說些話。」
門一關上,客廳的四人也立即從座位上起來,放輕腳步、快動作的沖到房門邊,豎耳傾听。
房里——
白依依咬牙低聲怒道︰「秦晉綸,我剛剛是讓你給吻了,但那是我一時意識不清,再讓你牽手走到車子旁,那也是因為找——」
「我們彼此都有了感覺。」他微笑的看著她,「妳不能不承認。」
她的臉微微泛上紅潮,「我不承認,我只是一時被記憶混淆了,才會……」
「那如果我們再吻一次——」他在她想落跑前再次將她擁入懷中,性感的唇與她的紅唇相距只有咫尺,卻故意不貼上。
她痙攣的咽了口口水,「你別亂來,你——你也別忘了你說不會吻我的,你剛剛已經錯了一次——」
「那又如何?善變是男人的天性。」
「你、你無賴。」
「是無賴,但是一個英俊的無賴,一個可以攻佔妳心房、可以讓妳心跳加速、渾身發熱的無賴……」他貼著她的唇喃喃低語。
低沉魅惑的嗓音、溫熱的鼻息、誘惑的唇,她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了抗拒的力氣。
是因為這顆孤寂太久的心被下雨的情境及那句雨中漫步的話給擊潰了?還是眼前這個擅于引誘女人的王子在凝眸間,已攫取了她的脆弱與無肋?
他吻上了她,眷戀的唇舌久久攻佔,不舍離開,感覺到她仍然不確定的心思,他加深了這記已經久到令她喘息的吻,從溫柔到蠻橫、到狂野,進而逼使她以同等的專注與熱情響應,他滿足的听到她的櫻唇逸出了第一聲申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