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芷彤蹙起眉,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甭了甭了,我在這兒就行了。」在這間爛學校雖然麻煩,但至少她還不至于被課業壓得喘不過氣來,要真的將她轉入名校,她的日子只會更難過而已。
費德勒听她這麼說,還真有點哭笑不得,「你怎麼一點上進心都沒有?」
「隨你說吧!約會男。」臉臭臭的她低聲咕噥一句。
雖然聲音含糊,但他還是听到了,他將湯匙交給奧斯卡,看著他開心的「炒」著已經變色的水果泥,「我今天沒約會。」
難得!她壞心眼的調侃,「難道是某個零件使用太頻繁,打算進廠維修了?」
聞言,他勾起嘴角一笑,「我以為你很單純。」
她抿著唇,突地臉紅心跳,不敢再說下去,就怕這個話題會愈說愈曖昧。
站起身,她將收納箱放到櫃子里後,轉移話題道︰「今晚你在,是否意味著我終于可以出去繞繞了?」
他搖搖頭,「你得準備晚餐。」他今晚不出去了。
她皺著眉指指自己,看看玩的整臉水果泥的奧斯卡,再指指他,「你的意思是……」
費德勒微笑的點點頭,也指指自己、她還有奧斯卡。
「不干!」她送他兩個字。
「不行。」他也給她兩個字。
「你是在壓榨我,好不容易我終于可以喘口氣了,再說,幫你準備晚餐也不在契約的條款里吧!」
「在。」他出乎意料的點點頭。
她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怎麼可能?」那張契約被她藏起來了,他根本沒有機會拿去加注條款的。
「不信,你可以去拿出來看看。」他微笑的給她一個建議。
可能嗎?她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二樓,回房趴到床鋪底下,將那一小本以貼紙貼在床底的契約書拿下來,趕忙翻看,哪有?
她怒氣沖沖的走下樓,將契約書拿給他看,「上面明明沒有。」
「是嗎?我看看。」他接過手來,翻到某一頁,露齒一笑,隨即拿起筆寫了起來。
雷芷彤一楞,急忙伸手去搶,但身高一九O的他雙手舉高,讓個頭勉強只到他胸口的她只能玩跳跳樂,就是搶不到。
他得意揚揚的將寫好新條款的契約書還給她,只見她火冒三丈的要將它撕掉,「等一等,你撕了也沒用,我那里還有一份留底,我屆時多寫幾條新規定,再影印幾份,你不更倒楣?」
她頓時停下動作,但更氣自己怎會如此愚蠢?
費德勒拍拍她的肩膀,「別在心里咒罵自己,這就是不肯念書的下場。」
得了便宜還賣乖!她一雙黑眸怒火熾烈,恨不得將眼前笑咪咪的他燒成灰燼。
「好了,我上樓去休息一下,等你煮好大餐再叫我。」
大餐?你吃屎吧你!她氣得牙癢癢的,再看到奧斯卡已經將雙手伸入麥糊里搓玩,她受不了的仰頭翻翻白眼,氣得五髒翻騰,卻又無可奈何……不!她可以找一個人。
她拿起電話就往廚房去,打了越洋電話到台灣,找她爹地宣泄怒火,因為她會被那個討人厭的雇主虧、罵、受委屈,都是他害的!
「芷彤,我在開會。」電話另一端的雷淳儒示意女兒晚一會兒再打。
「我管你是在開哪一國的會。你真的一點父愛都沒有,我在這兒讓人欺侮耶!你都不心疼。」雷芷彤氣得都快哭出來了。
「芷彤,記得嗎?是你要我拭目以待,難道你要飛回來了?」
「我……」
「加油。」
就這麼兩個字?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目瞪口呆的她著實氣得想尖叫。
她是天之驕女、是大小姐,為什麼要過這麼可憐的生活?
「嗯……嗯……」渾身麥糊、水果泥的奧斯卡搖搖晃晃的走進廚房。
「滾開!去找你父親。」她火冒三丈的對他發出怒吼。
奧斯卡嚇了一跳,立刻放聲大哭,「哇哇……哇……」
天,饒了她吧!
她又打了一通電話給她爹地,而且將話筒移到奧斯卡的嘴巴旁,讓她爹地听听這娃兒的噪音分貝有多高。
當然,她也要好好的想一想,要如何給費德勒準備一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的晚餐。
☆☆☆
晚上七點,她抱著像只無尾熊賴在她身上不肯離開的奧斯卡,微微喘氣的上二樓,敲他那個不負責任父親的門。
「晚餐好了,要吃就滾下樓吧!」
說完話,她再抱著奧斯卡下了樓,將他放在餐桌旁的兒童椅上。
不一會兒,她听到了腳步聲。
費德勒下了樓,眉一皺,怎麼連點飯菜香也沒有?
他走到餐廳,卻見到雷芷彤跟奧斯卡坐在一起,而桌上只有三碗很眼熟的東西,兩碗放在奧斯卡的前面,一碗就放在對面位子上。
他走到那個位子坐下,眉峰一攏,「麥粉糊!這不是奧斯卡在吃的。」
「是啊,這就是你今天的晚餐。」
「我吃這個?」費德勒難以置信的笑了出來。
「他都能吃了,你這麼大的人吃不得?」雷芷彤頂得理直氣壯,還順手將給奧斯卡的水果泥也推到他的面前,「喏,買一送一,麥粉糊加水果泥。」
藍眸微眯,看著那稀稀糊糊讓人倒盡胃口的果泥,他頓了一下,隨即勾起嘴角優雅一笑,「好,那我也優待你,以後你帶奧斯卡去睡午覺,我要是在家,那就再奉送我這個大男人,買大送小,大小男人陪你一起睡午覺。」
她咬咬牙抬頭,瞪他一眼,「你想得美!」
氣呼呼的將水果泥從桌上拉回來,她一口一口的喂著嘴巴笑得開開的奧斯卡。
「妳的晚餐呢?不會留些好料在廚房吧!」他還有期待。
「我氣飽了。」她特別強調那個氣字。
「這樣啊,真可惜。」他一臉婉惜的離開座位,走到奧斯卡身邊抱起他,「走,我帶你到Thesavoy去用餐,那是五星級飯店,有很多你愛吃的蛋糕。」
五星級飯店?!雷芷彤聞言馬上站起身,「那我也去。」她好久沒有吃好康的食物了。
費德勒可惡一笑,「你不是氣飽了?」
「我……」
「拜拜。」
瞪著他優雅的抱著孩子出門,她怎麼覺得自己像極了被遺棄的深宮怨婦,她的肚子倏地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更加深了她的哀怨感。
為什麼他總是佔上風?上帝,有時候總得公平一下下,不要厚此薄彼嘛!
但上帝顯然沒有听到她的聲音,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個性如狐狸卻英俊雅痞的費德勒,跟她這個刁蠻好勝的嬌嬌女之間的戰爭仍然不時上演,但她就是沒有勝過一回合。
慘敗!
☆☆☆
時序來到五月,今天也是雷芷彤工作滿一個月的日子。
晚上費德勒回家後,特別給她一份禮物,那就是這個月的第四個周休二日,他會待在家顧小孩讓她放假,但她听了只給他一句良心發現,就窩回自己的房間去睡大頭覺。
費德勒聳肩一笑,看著學自己聳肩一笑的奧斯卡,將他抱起來往樓上走,「走吧,小家伙,按照往例,你媽咪會打電話給你,我們回房間等。」
兩人一回房,五分鐘後,電話聲響起。
奧斯卡馬上拿起話筒,「嗯……嗯……拜拜。」
听到這兒,躺在床上的費德勒起身拿走他手上的話筒,「蕾妮。」
「新來的保母還可以吧?」
「出乎意料的好。」直到目前為止,那個幼齒保母還不曾在他上班時間打電話跟他求救過。
「听來你還挺滿意的。」
因為她還挺好騙的!費德勒忍不住在心中笑道。
「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里的醫療系統還沒建立好,可能還需要好一段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