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的臉一紅,吶吶的否認,「什麼恐怖,大家都鼓掌叫好,你沒看見嗎?」
他黑眸半眯,「沒錯,從你畫了那張鬼畫符後,我是看見了!」他咬牙道︰「我該死的看見大家為什麼會鼓掌叫好,因為他們怕被說程度不夠、不懂得欣賞,那幅畫如此、琴藝如此、你的詩詞、你的棋更是如此!」他愈說愈火光。
是這樣的啊?她尷尬的皺皺鼻頭,「我……本來的程度就是這樣嘛。」
「錯!」他咬牙咆哮,「你是故意要給我難堪,你故意在其他部族特使、百姓的面前讓我出糗!」
「不是的。」這誤會可大了!
「不是?難道完美才女這個稱號是假的?!」他火冒三丈的發出更大聲的雷霆怒吼。
慘了,他的火氣真的很旺!
她手足無措的瞪著近在咫尺的俊顏,鼻間完全充斥著他帶著怒火的陽剛氣味,而他渾身似乎帶著火……
唉,她能承認嗎?說她的完美才女的由來。
「不敢說話了?」他冷哼一聲。
她抿抿唇,「我沒有什麼不敢說的,反正眼見為憑,我就那麼點工夫,信不信隨你!」她懶得解釋了,說那麼多一定也沒用的!
「你還真的很倔強,不肯承認自己的幼稚。」
「我幼稚?」
「沒錯,那是什麼場合……」
「夠了!」她也火了,不想再談,「我故意也好,不是故意也好,總之都過去了,你要是想眼我吵一整晚,那請你自個兒慢慢說,我想睡了!」
她惱羞成怒,乾脆閉上眼楮睡覺,管他要干麼,反正這一刻,她已經知道「誠實為上策」道句至理名言是錯的!
迸鎮宇簡直快氣炸心肺,他無法相信自己居然討了一個這麼倔強、不肯認錯的妻子!
他身上原本交錯著怒火與欲火,而今,欲火沒了,怒火則是燒得更旺,他面無表情的從她身上起來,看到她眉頭一皺又張開了眼楮。
他冷冷的睇視她良久,這才憤然轉身離去。
呿,一定又去找什麼美女溫存了!歐陽靜鼓起腮幫子,胸口也燃起一片妒火,但念頭一轉,這不是很好嗎?她本來就不想伺候他的。
對,很好、很好,但為什麼單獨睡在這張大床時,她卻覺得一點都不好呢?
好冷哦。
翌日,天泛魚肚白,歐陽靜就被小誼跟丁綿綿從床上挖起來。
「綿綿、小誼?什麼事?」她呵欠連連地問著。
「王妃,你該起來了,快點。」
「是啊,小姐,你快一點。」
丁綿綿跟小誼邊催促她起床,邊幫她洗臉,再為她穿上一件小鎧甲皮衣,然後將她的長發編成了七、八條發辮、淡掃蛾眉,就將還搞不清楚的她拉出宮殿。
此刻,天還蒙蒙亮,遠遠的有一道金色晨曦,而廣場上已經擠滿不少人潮,在人潮右方有一道圍起的柵欄,柵欐里有四、五十匹看來焦躁不安的馬匹,它們不停的仰腳嘶鳴,鼻孔也不時的噴著氣。
「總算出現了,王妃。」
一身勁裝的楊子維走了過來,站在丁綿綿的身邊,看著她,眸底浮上一抹溫柔,不過,當他的視線轉到昨天差點沒將他耳膜震破的王妃時,那抹溫柔則由一抹打趣取代,「今天還有笑話可以看嗎?王妃。」
她給了他一記大白眼,卻看到丁綿綿跟他搖搖頭。
她柳眉一皺,看看互動良好的兩人,好奇的問︰「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發生了馮?」
聞言,丁綿綿的粉頰瞬間飛上兩抹嫣紅。她在昨晚已經成了楊子維的人了……
楊子維則笑得得意,但就是不開口。
「小姐,綿綿說她已經跟了楊少爺,也不住在祭祀毆堂了。」小誼在旁邊悄聲道。
她一臉恍然大悟,「難怪,可是,」她看著楊子維,挑眉問︰「那你什麼時候娶她?」
「娶?」楊子維一愣。他可從沒想過這事。
「哇!所有的人都準備妥當了,你這個王妃還真有時間,可以在這兒閑聊。」塔莎冷冷的譏諷突地在眾人的身後響起。
眾人一回頭,就看到她一臉冷漠的站在一群已經騎上那些躁動馬匹的已婚婦人前,這可提醒了楊子維。
「對了,對了,有事晚一會兒再說,王妃,你先去挑一匹馬吧。」
他指指那些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被挑到剩下兩匹看來就很凶猛的馬兒。
「這要做什麼?」她一臉不解。
「虧你還是一國之後,連咱們善摩國的傳統也不懂。」塔莎冷言譏諷後,再將這種已婚婦人為丈夫祈福的傳統儀式做了簡略的說明。
只要在太陽完全露臉前,婦人能馴服胯下坐騎,並騎到一公里外的「福臨廟」,為丈夫點上一盞光明燈,神將賜福予她的丈夫,而婦人如果是騎越難馴服的野馬到福臨廟,丈夫所得到福分就越大。
听完,歐陽靜是一臉興趣缺缺。
一來她不會騎馬,二來,為了那個自私、愚蠢,又不相信她真話的男人去跌斷脖子?
哼,還是免了!
但她不想,楊子維、丁綿綿卻拚命說服她一定得選匹野馬上場。
因為這不僅表現女人的大無畏精神,也表現女人對丈夫的敬意與情意,她貴為王妃,怎能不做?
小誼自是不敢勸主子去騎馬。小姐爬樹技術雖然好,但騎術……從未騎過馬,哪來得騎術?
塔莎見歐陽靜還是無動於衷,冷冷的睨她一眼後,冷聲道︰「算了吧,就讓所有的人知道本國的王妃是個不肯替王祈福的貪生怕死之徒。」
真的是被逼上梁山了!歐陽靜看著外圍為她加油的百姓,再看看高坐高台上,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古鎮宇。
「好吧,我上了!」真無奈啊!
若跌斷脖子,就叫早死早超生吧,反正她又治不好晨恩的病,也改變不了這個自私、愚蠢的昏君。
她在心里嘀咕老半天,可走到柵欄邊,看到那兩匹被挑剩但絕對是最難馴服的野馬時,她又遲疑了。
她真的要跟自己過不去?她根本不會騎馬嘛!
一個中低的男性嗓音突地在她身後響起,「請讓我幫王妃吧。」
她愣了愣,一回頭,就看到一名年輕太監走了過來,由於他頭垂得低低的,她看不清他的長相,卻覺得這聲音挺耳熟的。
「王妃雖是完美才女,但不諳馬術,貿然上馬恐有生命危險。」
「你是誰?」楊子維困惑的看著他。
「我是秦公公的隨身小廝。」侯克倫低聲回答。
「那好吧,不然,再拖下去,還真的趕不上時辰了,總之,王妃也在馬背上,應該就算數了。」楊于維看著愈來愈亮的天際,也就答應了。
侯克倫點點頭,很快的縱身躍上一匹黑色野馬,文武全才的他馬上功夫也是一流,一會兒,就控制胯下坐騎,乘馬躍過柵欄後,甫伸手要將歐陽靜拉上馬背,一個白色身影突地飛身而至,搶先一步的拉起歐陽靜。
他眉頭一皺,飛快回頭,只見威風凜凜的古鎮宇懷抱著歐陽靜上了僅存的另一匹野馬,馬兒幾個擺頭跳腳嘶鳴,兩人亦在馬背上上下下的顛簸幾下,古鎮宇即順利的掌握控制權,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擁著美人,奔馳過他的身邊。
「果然還是忍不住了!」楊子維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這一大清早,所有官家夫人都出現了,唯獨王妃遲遲沒現身,當時這個大王的神情可真是臭得可以。
所以他才連忙要小誼跟丁綿綿去叫王妃起床,但這個大王還嘴硬,說他根本不在乎,可這會兒居然搶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