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恩這才從初見這張出塵容貌的震撼下回過神來,連忙從小修女的身上離開,但在看到她的個頭兒時,他又是一臉驚愕。
侯仙兒站起身來,正一手揉撫著胸口,一手拭去淚水。
他看看她,再仰頭看著表演空中飛人的幾條繩索及單杠,仍在上空微微的搖晃著,‘所以他是真的失手從上面摔下采了,但他的視線再次回到眼前的女孩身上,他若摔在她身上,她哪站得起來?
她的高度站在一百九十公分的他旁邊,才在腰上再高一點點而已。
如此嬌小、縴細的她,是如何承受自己近八十公斤的重量?
莫非是……
主耶穌的力量?!「達恩,你沒事吧?」
金發碧眼的安琪快步跑到他身邊,焦急的上下打量著。
「我沒事,是她——」
達恩一眼都沒看這個從他進馬戲團工作開始,就對他噓寒問暖的金發美女,而是瞧著眼中已沒有淚水,直勾勾盯著他看的小修女。
「是這個修女救了你?」
安琪好驚訝,但一想到她是個修女,一定有神助,她一把抱住候仙兒,以激動的法文道︰「感謝你,太感謝你了,是神要你來救達恩的……謝謝!謝謝……」
身材高挑的安琪突地住了口,因為她這會兒一低頭才發現到這小修女有多矮,她居然還不到她的胸部呢。
她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這個小修女恐怕只有一百五十二、三公分而已。
侯仙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被這個高大的女人抱著,又听她嘰哩呱啦的說了一大串話,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而是目不轉楮的凝著站在一旁,高大又俊挺的達恩。
他長得真好看,被那身紅白緊身衣包裹的胸膛看來又寬又厚,感覺貼上去應該會很舒服——
她柳眉一皺,她不會一下花果山就變花痴了吧?
自嘲一笑,她將目光自他身上移開,而這時候,孤個高大的洋女人也放開她了。
一想到她剛剛抱著她,晤!她的雞皮疙瘩這會兒才跑出來。
打個冷顫的她,仰頭看著上空垂吊的多條繩索,這看來跟森林里的山藤其實沒兩樣,她也想去試試身手。
她微微一笑,將過長的修女服在腳踝兩邊打個給,轉身走到繩梯,爬了上去。
「那個小修女要做什麼?」
達恩瞥了眼一臉困惑的安琪,僅是搖頭,目光再移到小修女身上,見她伸手去撈單杠,他的臉色猛地一變——「不會吧?不行的!修女,你快下來!」安琪急忙叫喚,但侯仙兒哪懂得法文。
她伸手拉住單杠雙腳一蹬,整個人已吊在半空中了。
達恩沒吭半句是不敢出聲吼那個白痴修女,因為他剛剛才摔下來,她居然還敢爬上去。
他很快的爬上繩梯,卻見小修女開始玩起單杠,將它當蕩秋千蕩一蕩後,人即飛出去,達翻兩轉,再單手勾住另一個單杠,如此來回的換杠,玩得不亦樂乎。
看她動作俐落靈巧,達恩才稍稍的放了心。
看來這個女孩在當修女前就是某個馬戲團里的空中飛人吧。
但才剛放心,坐在單杠上玩空中蕩秋千的她,在飛身要抓住另一個單杠時,她黑色長裙上的結松開了,裙擺還卡到了繩杠間的交接處,她這一飛,裙一扯,已飛出去的她不僅沒能捉住另一條單杠,反而被裙擺拉扯的力量揪回來,她的手在空中胡亂揮著,身子開始往下墜……
侯仙兒有些慌,她想回頭去抓單杠,但手勾不到,接著,嘶地一聲,她身體下墜的速度突然停了,她就吊在半空中。
但慢慢的,隨著裙子撕裂的節奏,她也慢慢的在空中往下滑一下,又頓一下,滑一下,又頓一下,然後,啪地一聲,裙子被硬生生的扯斷,她整個人瞬間往下墜……
變、變、變什麼好?且下面有人怎麼變?侯仙兒慌了。
「我不敢看了!」
原本仰頭看的安琪嚇得低頭,雙手緊緊的捂住臉。
臉色大變的達恩則飛快的下了繩梯,最後更是直接縱身跳下,伸長雙手去接那個莽撞的小修女。
她很輕,輕到可能連四十公斤都不到,但下墜的力量仍讓他跌坐地上,而她則趴倒在他胸前。
卜通卜通,他的心跳好快,而且,他的胸膛好溫暖、好厚實、好舒服,嗯,好想多賴一會兒,驚嚇過後的侯仙兒真的不想動了。
但她沒機會多賴一會兒,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聲,然後是動物狂奔的聲音……
她笑了,看來那些鑰匙都完成任務了。
她很快的從男人的身上跳起來跑出去,看到她那些「親朋好友」逃出籠子,很有秩序的往外沖,她笑了。
她略微擺頭,收回法術。
呵呵呵……很不錯,她的功力還是很不錯的!
達恩跟安琪早跟著她沖出來了,而安琪一見到跟自己表演的紅毛猩猩也在奔逃的隊伍里,連忙追出去。
達恩則冷眼的看著眼前的雞飛狗跳——不,應該說是象走虎奔、蛇爬鳥飛,熊、獅、猴等各種動物隨眾前進,還有數十名馴獸師及工作人員焦急追逐著,有的安撫一些落後的動物,有的騎馬、開車圍堵動物的混亂畫面,他僅抿緊了唇。
「跑啊、跑啊,跑回山里去啊!」
旁邊傳來刺耳的「加油」聲,達恩的冷光立即掃向她。
她巧笑倩兮的回他一笑,殊不知,自己已經闖下大禍。
「是你做的?」他以中文問她,因為剛剛看安琪跟她說那麼多法文,她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先是一愣,然後笑開了嘴,「嘿,你的話我听得懂,你會說漢語。」
「回答我的問題,」他的冷眸瞥向那逐漸控制住的混亂場面,「那是你做的?」
她用力的點點頭,笑盈盈的道︰「它們被抓來關,我當然」
「你是‘他們’找來的嗎?」
他藍眸半眯,不管是誰干的,這次他們變聰明了,找個小女孩來搞破壞!
她蹙眉,「他們是誰?」
「別裝蒜!」
「誰裝?」
「還用問?」他嗤之以鼻,冷峻的眸光直盯著她。
她看了看四周,再困惑的指指自己,「我?」
「滾,免得我將你轟出去。」
「有沒有搞錯?」
「滾!」
這、這人怎麼這麼果斷,而且,這麼凶?她實在很不服氣,便大聲抗議,「嘿,怎麼說我也救了你。」
「我也救了你,拉平了。」
語塞,她也只能瞪著他。
算了,她是來找樂趣,又不是來找氣受的!
侯仙兒瞪他一眼,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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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鐘頭後,肚子咕嚕狂叫的侯仙兒還是回到了「可杰兒馬戲團」。
一來,她沒有這個地方可以花用的銀兩,二來,她說的話沒人听得懂,最多只能從那些高大的洋人指著她破了一大截的裙子指指點點時,大約猜到他們是在告訴她!她的裙子破了。
但那都不是重點,再也沒有什麼比回來找那個听得懂她說的話的男人,然後要他報答救命之恩,請她吃一頓飯要來得重要。
而她算幸運,還沒往里面走,就遠遠的看到那個男人側背了一個包包走過來。
他換了一套很不一樣的衣服,跟她在街上看到的男人們的衣著差不多,看來就是挺舒服的。
面一身LV白襯衫、灰長褲的達恩一看到她,眼楮便眯了起來,然後,一語不發的快步越過她。
「等一下!」他竟對她視而不見?
她緊跟在他身邊,「雖然施恩不望報,但現在是非常時期,這個恩我一定得跟你要的啦。」
「恩?我沒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