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撇嘴角,「沒有,我都找林府的二千金、蘇府的大小姐……總之,不找她了。」
「你不要她了?」馬漢文的眼楮馬上一亮,「我接收。」
「不行。」
「嘿,咱們好朋友、好兄弟一場,你不要,給我有什麼關系?再說了,一個天仙美女被關在廚房里,我可真舍不得。」
「舍不得這三個字,我也有同感。」鄭秋遠跟林嵐浩異口同聲的附和。連懼內的蘇之農也忍不住點頭。
「看吧看吧,你就讓給我,我帶她回家好好的‘疼惜’,求求你啦。」馬漢文得到支持,連忙雙手合十的拜托。
幾個朋友也開始起哄要閻飛然「讓賢」,反正他已找到別的女人,何必佔著孫瓊頤這天仙美人兒不放。
「我說不要就不要,你們再談這事兒,我就翻臉。」閻飛然臉色變了。他其實也很矛盾,雖然真的不再要她,可就算他跟其他的女人翻雲覆雨,心里想的還是她,有時甚至會將身下嬌喘的女人看成是她。
也因為如此,他更害怕去踫她。
他知道自己正在淪陷,而這絕不是一個好現象。
這用情是笑話、專情更是大笑話,他這個風流胚子若真的淪陷情海,豈不讓人笑掉大牙了!
但說是這麼說,那股渴望她的欲火卻從未消失過,反而層層疊疊的越來越旺、越來越烈。
幾個朋友倒也識相,見他不悅,自然跳開這個話題。
半晌過後——「好了、好了,這樣應該夠了吧?」
孫碧珊帶著疲憊又有著一抹欣慰的聲音響起,正對著謝總管說。聞聲,在亭台里喝酒聊天的林嵐浩等人都忍不住的捂嘴偷笑。因為這句話閻夫人已經說丁好幾天了,但總認為不夠,頻頻又到外面買東買西的。
閻飛然不悅的瞪了幾個好朋友一眼,再看向正往曲廊走去的母親。
「娘,你快去提親吧!不然,萬一柳姑娘等得不耐煩不想嫁了,你就後悔莫及。」
「呃……這也是。」
她想了想,又急急的轉身往外,吩咐幾聲。
一會兒,一大堆的僕從、丫鬟全被謝總管叫到大廳,每個人手上都拿著大大小小的東西,接著在孫碧珊的帶領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春曉山莊去。
「再來我們就等著喝你的喜酒了,飛然。」
「干杯!」亭子里的幾名好友舉杯,可閻飛然卻遲遲沒有拿起杯子。
「怎麼,不想娶?這會兒還來得及去阻攔。」
「是啊,如果你真的只想要那個村姑——」
他臉色丕變,倏地起身,火冒三丈的大喊,「誰說我只要村姑?我現在就到蘇府去找蘇大小姐過來辦事,我也會讓柳心韻知道,不管有沒有成親,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因為我閻飛然絕不是一個女人就能滿足的男人。」
氣呼呼的說完這一席話後,他憤然的轉身離開。
幾個朋友你看我、我看你,全受不了的笑了起來。
「看來這家伙深陷泥沼了。」林嵐浩嘆聲連連。
「就是,不過,好面子的個性不改,吃虧的一定是他。」鄭秋遠也搖頭。
「沒錯。咦,漢文人呢?」林嵐浩這才注意到有人不見了。
蘇之農指指廚房的方向,一臉惋惜,「如果我還沒有娶妻,我一定會跟漢文爭的。」那是不要命了。林嵐浩跟鄭秋遠兩人頗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自古英雄愛美人,他們這幾個閑閑沒事做的狗熊更愛美人,尤其是那個純淨又無塵的傾國大美人,只是為了可愛的生命著想,他們寧願退而求其次,找個姿色稍微差那麼一點點的來愛就成了。
*
「還要揉嗎?頤兒?我的手揉得又疼又腫了。」
「我也是,咱們一定要做那個什麼鬼長饅頭嗎?」
廚房里,春桃、夏荷、秋楓、冬梅手發軟的揉著那一團團硬邦邦的面團,每個人身上都沾了一堆胡亂飛的面粉。
而仍努力揉著面團的孫瓊頤雖然沒有她們那樣狼狽,但臉上也沾了些白粉,額頭上還冒出一粒粒斗大的汗珠。
「沒關系,你們先休息,我來就好了。」
「你來就好?!你的手不也又腫又痛的了?」四個丫鬟真的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閻夫人要她一步也不準踏出廚房,吃睡都得在廚房邊一個小小的房間里,她卻甘之如飴,一聲抱怨也沒有。
在這兒窩了幾天,府里上下為上柳家提親的聘禮忙得人仰馬翻,她們為她又氣又難過,她居然一副沒事的樣子。她頂多請她們幫她買些書,有不懂的,再請她們代她去問問嚴夫子。
今天更怪了,她居然要做一種很特別的長饅頭。
她們幾人都沒啥手勁,她是比她們好一點,但要做那種扎實好吃的饅頭恐怕也不簡單。
孫瓊頤知道她們關心她,可是她不想再想了,越想,心只會更難過。
閻飛然話都說清楚了,女人的價償只有一個,就是供男人在床上享用,他也不要女人愛上他。
如此一清二楚,她孫瓊頤就算再無知、再不知羞恥,也不會再跟他在一起。
但不跟他在一起,她的心里就苦,一苦就更想爺爺,想回龍頭渚。
只是帶著這樣的心情回去,爺爺一定會察覺她的不對勁,她不想讓他擔心。
所以她想做爺爺最愛做的長饅頭,也許吃到這個味,就能安撫她這一顆想奔回龍頭渚的心……
「嘩,這是在干什麼?」
一個帶著笑意的男聲突地在廚房里響起。
「馬公子!」春桃等人愣了——下,錯愕的看著馬漢文。
這君子不是遠庖廚?再來,他也是地方大富、身份尊貴,怎麼會來這兒?
不過,一看到他的眼楮定在孫瓊頤身上,她們當下就明白了。
「馬公子,頤兒正為揉不好面團而有點兒發愁,你要不要幫個忙?」春桃馬上開口。
「當然好——」
「不好,不可以的。」孫瓊頤一臉尷尬。
「沒關系。」馬漢文馬上接手,用力的揉起面團。
孫瓊頤看著那面團越來越像爺爺揉出來的扎實與光澤感,眼淚不听使喚的一滴滴流下來。
她還是好想、好想回家。
沒有說一句話,她哽咽一聲奔回小房間,痛哭出聲。
馬漢文連忙追上前去,關切的敲門詢問,可卻只听到她的哭聲,就是不開門。
春桃四人面面相覷,也只能對他搖搖頭了。
*
無獨有偶的,春曉山莊也有人踫了一鼻子的灰。
孫碧珊率領了一大隊的僕佣送上一箱箱讓人看得眼花潦亂的聘禮,柳心韻卻待在映月閣拒絕見面,弄得她一臉尷尬,手足無措。
柳老夫人、柳思強、吳寶珍也表情尷尬,因為孫碧珊說,柳心韻在閻府時已答應這門親事,這會兒女兒突然不理人,讓他們也難做人。
「閻夫人,這……還是請你先帶回去吧。」兩鬢飛白的柳思強看著那如山高的聘禮道。
「可是——」孫碧珊實在不想就這麼回去,外面的人都知道她浩浩蕩蕩的帶著人來說媒,這一堆聘禮若原封不動帶回去,她這面子往哪兒擺?
正僵持時,小金從廳外走了進來,「稟老爺、夫人,小姐說想單獨跟閻夫人談談。」
「好好好。」孫碧珊迫不及待的起身應答。柳思強等人卻顯得猶豫,因為柳心韻從閻府回來後,情緒極不穩定,小金跟小銀被鞭打得渾身是傷,也不知道是誰惹火了她。
「我去說說吧,也許柳姑娘有什麼條件,或是我沒有準備妥當的。」
「呃,那好吧。」柳思強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一臉焦急的孫碧珊跟著小金到映月閣時,就見柳心韻端坐在亭台的石凳上,看來神情溫柔,不過,竟還有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