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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姚采香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絞著十指,看看窗外的夜色又看著伏靠在她腳邊熟睡的風,再看看坐在她對面的趙文步。
猶豫了好一會兒,她還是開口了,「其實——你不必跟我回杭州的。」
他迷人一笑,「那怎麼成,到時候你不回京,我不就得去追逃妻了?」
她咬著下唇,潤潤唇,看著俊美的他,「其實你不必勉強自己的,我是救了你,但你救我的次數更多,你真的不必因為這樣、還有你爹娘的話,就娶我為妻。」
他勾起嘴角一笑,移到她身旁坐下,凝睇著她那雙水靈眸子,溫柔的將她擁入懷中,好整以暇的笑著道︰「其實,我娶你為妻,是因為你很愛我。」
「我、我愛你?!」她粉臉紅通通的,還差點口吃。
他蹙眉看著她,「難道你不是因為太愛我了,所以才奮不顧身的當了人肉盾牌,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救了我?」
姚采香沒話說,因為這是事實,但實在挺羞人的,她掙扎著要起身離開他的懷抱,他卻緊抱著不放,
「放手!」
「別否認嘛,你愛上我,還很愛我,對不對?」趙文步滿臉可惡的笑意。
「哈哈哈!」她乾笑三聲︰心跳如擂鼓,「我愛上你?我會愛上你?還很愛你?我——我怎麼會愛上你?」唉,要承認也挺難的,她的臉皮變薄了。
「你一連說了好幾個愛呢,香兒。」他笑得狡黠。
她滿臉通紅的捂住嘴巴。
他笑笑的拉下她的手,「其實你不覺得我們是『天賜良緣』嗎?我嗅覺有問題,你寡人有疾,這不是配得剛剛好?娘子。」
她怔怔的瞪著他,又急忙低頭,「誰要當你的娘子?」
他撫著下顎,「別忘了,只有我這個趙文步『照聞不誤』才能忍受得了你的隱疾,單單就這一點,我就該順應天意勉為其難的娶了你!」
勉為其難?姚采香飛快的抬起頭來,再瞪他一眼,「听起來真是委屈!沒必要嘛,我又不是沒人要!」
「是沒人要啊!娘子。」他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
「你!」明知他是故意糗她,但她又無言駁斥。
而且,他每喊她一聲「娘子」,她就感到一股甜蜜涌上心田。
他凝睇著面露嬌羞的她,執起她的下顎傾身要親吻她時,馬車突然煞車——
「什麼事?」趙文步擁著她拉開轎簾查看,卻見孫康義、江至祥從馬背上直接跳上了他們的馬車,兩人身上都背著包袱,還厚顏無恥、大大方方的擠進了車內。
「想偷溜?」
「沒那麼容易,至少得交代一些事情吧!」
他們一人一句,氣定神閑的看著親密相擁的兩人。
趙文步沒轍,只得將兩人這段時間鍥而不舍的要他說出,他為何會知道趙建東就是賊寇頭子的事娓娓道來。
其實從知道商船劫案那日,哥哥明明討厭他,卻力挺他,還以項上人頭作保開始,他就一直覺得事情不對勁。
後來到了杭州,陸陸續續的發生了一些事,但最讓他驚覺到哥哥可能有涉案的,就是龐雄被救、商船被縱火燒光之時,他們曾討論過,那名縱火犯不為利,所為何來?!
而後,是哥哥看著姚采香的興致眸光,讓他想到了哥哥的嗜好,他喜歡搶奪他喜愛或擁有的東西……而他若被賊寇殺死或因辦此事不力被判刑,誰最有利?
「你哥!」孫康義跟江王祥馬上異口同聲回答。
他點點頭,「但最讓我確定的事,是劫匪也有一頭黑豹的消息,讓我憶起風曾有孿生兄弟的事,並將其連了起來。當年,我要了風當寵物,對它疼愛有加,但很意外的,我哥對它卻沒有爭奪的興趣。
「在當時,我就覺得很詭譎,於是當我想到再養風的孿生兄弟跟它作伴,而到當時原先豢養風的得生山莊時,莊主卻說另一頭小黑豹已被我哥領走多日。
「我問他,他卻說那頭小黑豹在帶回來的當天,就不慎在山莊附近弄丟,當時我不覺得有什麼……可事後想想,他應當沒有將它弄丟,只是托了人將它訓練成一頭猛獸,好設計我。」
江、孫兩人听明白了,但是,他們再將箭頭指向臭屁西施。
「為什麼她在船上,我們都不知道?」這已是他們問了近百遍的問題了。
說到這兒,趙文步可是有點兒給他煩了,他們之間應該有默契,能明白的嘛!
唉!「當時,我哥也在船上,我無法保證他會不會挾持她,逼我自盡或逼我先解決了你們,再要我自盡。」
「你哪那麼听話,她是你的弱點嗎?」孫康義很吃驚。
他模模鼻子,「嗯,這麼說,他知道我愛她、很在乎她,所以——」
姚采香眼楮發亮,深情的凝睇著他,原來、原來如此……
兩人四目相對,含倩脈脈。
「哇塞,肉麻死了也惡心死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車內有兩人親吻,然後,也有兩人跳車……怕長針眼嘛!
尾聲
時序由春轉入夏季,天氣漸漸熱了。
趙家的花轎來到了姚家,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
姚采香穿戴鳳冠霞帔上了花轎,而硬拗到當媒婆的郝凌車則笑咪咪的守在轎子旁。
姚采香坐在轎里,心卜通卜通狂跳,臉兒紅、渾身上下都發燙,呼吸也急促起來……到底,她是頭一回當新娘,而且,還是趙文步的新娘啊!
她緊張、好緊張,緊張到快不能呼吸,緊張到身體的某個部分已鼓賬得受不了,就要放了……
而全身紅通通,自認打扮得也很妖嬌美麗的郝凌車,眉開眼笑的拉開了轎簾,壓低嗓音,對著頭戴流蘇鳳冠的她道︰「今晚春宵一刻值千金哦,你跟小王爺要那個那個了,緊不緊張啊?」
天啊!她已經夠緊張了,她干麼還提醒她今晚的事兒呢?
完了、完了,她更緊張了!
「怎麼辦、怎麼辦呢?」她急了,對!趕緊跑回房間去!
「什麼怎麼辦?」郝凌車不解的看著緊張到居然想下轎逃跑的姚采香,想都沒想的直接抱住她,「不能當落跑新娘啊,好不容易有個想不開的小王爺來娶你呢!」
「放開我!」她驚慌大叫,但來不及了!
「噗、噗!」臭屁聲四起,就算聲音被敲鑼打鼓的聲音給掩蓋了,但那臭味還是四處飄啊飄……
郝凌車不解的看著連忙縮回轎子里的新娘子,皺了皺鼻子,「奇怪,有味道!」哦,豈止有味道,而是大大的有味道呢!她臉色大變,一把捏住鼻子嚷叫,「好臭哦!」
「天啊,怎麼那麼臭?誰放那個啊!」
轎子周邊的鄉親父也是個個捏著鼻子,議論紛紛,拚命要逃開。
「喂喂喂!你們逃什麼逃?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放屁的道理,別走嘛,我頭一次當媒人婆耶,你們也捧點場行不行?」郝凌車瞪著那些逃竄的人,正義感十足的叫嚷,但還是忍不住的咕噥一句,「到底是誰呀?那麼不會挑時間放屁。」
她抿抿唇,轉回頭,拉開轎簾,卻看到新娘子一臉尷尬,嘴角微微抽搐的乾笑著。
她瞠目結舌,「難道是……」她飛快的又回頭,看著一直笑而不語,完全沒有受到「毒氣」威脅的趙文步,「難道她……」
他笑笑的直點頭,「她某個地方不好,而我的鼻子也剛好不好,所以,不矛盾也不沖突。」
什麼啊!郝凌車難以置信的看著姚采香,「臭屁西施啊,你還真是厲害呢!你的臭屁到——呃,所謂的「身體力行」了,臭屁得還真是徹底,厲害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