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們主副將軍都用‘拖’字訣,肯定已查到了什麼,或許早已向京城求援,已有百萬雄兵揮軍而來!」賀氏越想越慌。
「若真如此,我們就直接逼杭愛愛來,她爺爺在我們的手上,我們可以將她扣下來當人質。」紫軒的神情也很凝重,但他另有想法,只是目前還不是跟母後及妹妹說白的時候。
「好,就這麼決定!」賀氏跟紅丹都贊同這麼做,現在似乎只能放手一搏了。
「只是要杭愛愛過來,還得煩勞老親王提供點東西。」紫軒向兩人點點頭,先行離開了御書房。
其宣實照目前的情勢觀來,縱然有人質在手上,能起多少作用還有待商榷,所以,目前的他已傾向于不戰,但放棄了江山,美人就不能丟了。
思緒間,他先轉回自己的房間寫了封信,將其放人懷中後,便前往囚房。
*
陰暗的密道囚牢里,只有兩支火把的亮度,兩間囚牢里,一邊關著被囚禁來這兒已有月余的杭建維,另一邊則關著好幾名被他們攔截捉來的棘萱國侍從、侍衛,還有受到池魚之殃的獵人。
此刻,一身白綢長袍、頭戴冠帽的紫軒,優雅的走到杭建維的牢房前,看著在火把的微光下,手上、腳上雖然上了鐵銬,但依然抬頭挺胸,精神飽滿的杭建維。
紫軒先回頭朝身後的侍從點點頭,那名侍從立刻上前一步打開牢房鎖鏈,進去牢房後,再將手上的紙、沾了墨汁的筆,一並放到鋪放著干草的地上。
滿頭白發的杭建維先是蹙眉看了紙筆一眼,再抬頭看著紫軒,「這是干什麼?」
「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寫,我相信你的孫女應該認得出你的筆跡才是。」
愛愛?!他皺眉,「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猶豫一下,還是道出,「我要請杭愛愛一人過來,如果她不想見到你的頭顱的話。」
「啥?!」杭建維錯愕的愣了一下,隨即臉色丕變的瞪向他,「你要殺我?你不是要當我的孫女婿?還說除了沒辦法讓我離開這個囚牢,得銬上手銬、腳鐐外,讓我吃香喝辣、穿好、睡好,現在卻要我的項上人頭?!」
滿臉紅光的他這話可沒胡說,瞧他身後有床、有暖被子,洗澡時間有熱水伺候、專人刷背,吃喝都不缺,他實在搞不清楚這個王子在想什麼?
以階下囚來,這樣的日子算是不錯了,可他一日過一日,還是希望這個未來孫女婿能早早放他自由,但他不肯就算了,現在卻要他的頭?!
听聞他這一段話,紫軒實在好尷尬,好在他是一個人過來牢里,這里的侍從、守衛也都是他的心月復,不然,他如此款待老親王的事,就怕妹妹跟母後知道了,都會氣到不行,沒想到他居然假公濟私!
他靦腆的對著杭建維道︰「此一時彼一時,此時情形有變,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動筆吧。」
「你不把事情說清楚,我連一撇都不會劃的,更甭提一個字兒了!」杭建維的頑固脾氣又來了。
這人一老,個性就跟驢子沒兩樣,紫軒先前已領教過了,再加上自己還是很希望能得到美人兒,所以他還是將東流國欲侵兵棘萱國的事簡潔述說。
「……有你當人質,杭愛愛就不得不來,而她來了之後,只要你勸她降服東流國,我還是能當你的孫女婿,這兒的榮華富貴,你跟愛愛都將享用不盡。」
「我呸!」杭建維咬牙切齒的吐了一口口水,「要我們爺孫倆當叛軍?!你是在作白日夢!」
「你——」他臉色悚然一變。
「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一個莫名其妙將我點了穴,擄來這個地牢‘享樂’的蠻國王子當孫女婿?我是識時務者為俊杰,也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以看白痴的目光看著他,「你以為我老胡涂啦?告訴你,我們杭家上下早就看中藍家駿當我們的孫女婿,你以為你真的有機會?」
紫軒鐵青著臉,一貫的優雅不見了,看來他像個傻子被耍得團團轉!
既然如此,他半眯起黑眸,朝那名侍從點點頭。
那名侍從應了聲「是」,突地從袖子抽出短刀,往杭建維的白須劃上一刀,拿了那一綹胡須,再將他腰間的一塊隨身翠玉扯下後,將紙筆拿起,與紫軒出了牢房,回身再將鎖鏈給鎖上。
「老親王,我早猜到你不會那麼好商量的,所以——」紫軒從懷中拿出那封他已寫好的信交給侍從,指示道︰「將這封信連同你手中的東西親自送給杭將軍。」
「是!」那名侍從領命後立即離開了。
「我告訴你,我孫女很聰明的,她才不會因為那幾根白須跟那塊翠玉就沖過來,你別傻了!」杭建維大聲的嘲笑。
但其實他對那丫頭片子一點信心也沒有,那娃兒說不上笨,但也沒聰明到哪里,要不然大伙兒「應付」她武功那麼多年,她不會沒察覺。
紫軒冷睨他一眼,「我知道你的孫女有多聰明,也知道她的武功有多好,她一步一步的迫使我們不得不延後出兵,甚至絞盡腦汁想出的一些計謀,也尚未進行就夭折,到現在落得只能以你這個人質來逼和。」
他頓了一下,神情轉為復雜,「我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很厲害,但除非她是個鐵石心腸、可以大認滅親的人,不然我相信她絕對會來赴約的。」他冷冷的說完後,就甩袖離去。
而杭建維听完他那一席話是呆了、傻了,因為太莫名其妙了!
有沒有搞錯?他說的「那個人」是他的孫女嗎?還是同名同姓而已?
不然不太可能啊,武功高強?而且還能迫使這個看來聰明絕頂的王子延後出兵?!
炳!見鬼了吧。他哈哈大笑,紫軒王子說的肯定是另一個杭愛愛?!
*
另一方面,在棘萱國的皇宮內,棘剛跟夏妤正神情凝重的看著坐在他們對面的藍威一家人。
而就在眾人前方的桌子上則攤著一封信,那是藍家駿由居雲關飛鴿傳書回來的信。
信中言明他一直到第十二只死亡的百里鴿的腳上取得信函後,才知道老親王失蹤的事。
但老親王並沒有抵達居雲關,而之後的侍從等人,也應該被某人士給攔劫擄去了。
不過目前邊關太平,表面是風平浪靜,仍無法嗅出侵兵的氣味,然而老親王等人失蹤是事實,所以藍家駿將暗中查訪,一旦有消息會再立刻飛鴿通知,但目前敵暗我明,為了顧及人安全,還是請爺爺等人暫勿前往。
由于這封信是藍府取得,因此,棘剛在看完信後,也立即派人去請杭昱豪夫婦進宮。
「稟皇上,杭親王及夫人到了。」太監總管李先勇進來通報。
「快請他們進來。」
「遵旨!」
一會兒,一臉憂心的杭昱豪夫婦快步走了進來,「皇上、皇後——」
「免禮,看看桌上那封信吧。」棘剛打斷兩人的行禮。
兩人點頭,也向藍家人點頭後,拿起桌上的信閱讀,再將信放回桌上後,臉上都不見血色。
「我爹失蹤,會不會已經——」杭昱豪不敢再想下去,爹失蹤那麼久,就算仍活著,恐怕也被折騰得不成人樣,吃盡苦頭。
他年紀那麼大,承受得住嗎?
「你暫時別擔心。」棘剛雖這麼安慰臣子,其實自己也很憂心,「朕剛剛已跟護國公及藍將軍談過了,居雲關另一邊就是東流國,這想來想去也只有東流國有問題。」
「難道他們結盟是假,根本還有蠢動之心?」杭昱豪皺眉道。
「朕與眾人也是這麼想,也相信藍家駿暗查的對象是東流國。」棘剛又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