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神呵呵大笑,沒想到他的語病,兩位小泵娘卻記起來了。
而邢潼慶听到這里,更覺得不妥了。
他走近丁如君,神情嚴肅,「我也不贊成你收留他。」
她蹙眉,「沒關系的,他看來不像個壞人。」
「人心隔肚皮,壞人也不會在臉上寫上壞人兩字。」
「可是……」
「沒什麼可不可是,再說你的家人尚未回來,家中只有你一名閨女。」
「公子別擔心,小老兒不是壞人。」壽神一說完就自己笑了出來,有哪個壞人會說自己是壞人的?
「沒有人會說自己是壞人!」邢潼慶馬上駁斥。
「邢公子,我相信老爺爺不是壞人。」
「君君,我知道你篤信人性本善,但人性本惡的也不少哦。」左珊妃也加人勸阻的行列。
「不會的,我相信老爺爺,這事就這麼決定了。」丁如君笑笑的看著兩名臉黑了一半的;友人,她知道他們是關心她,但對這名慈眉善目的老爺爺,她真的愈看愈有親切感。
「我不知道你是這麼執著的人。」邢潼慶很不高興。
「我只覺得我能幫得上忙的,為什麼不幫呢?」她是真的這麼想。
「你這個笨蛋,你根本不明白他的來歷。」
她皺眉,「為什麼罵我?」
為什麼?她還問他為什麼?他快被她氣死了,她都只想到光明面,萬一這個算命仙是一個壞老頭——
「邢公子不必擔心,我姓壽,人稱未卜先知的壽先覺,雖然身無長物,但光明磊落,絕非心懷惡念之人。」
邢潼慶濃眉一皺,不解的看著他,他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
壽神笑了笑,對著丁如君道︰「小老兒看你面泛紅光,應是喜事臨門,紅鸞星動——」他頓了一下,再將目光移到邢潼慶身上,「邢公子的神情與小泵娘相同,分明都有喜神上門,而公子心中更是有了理想的妻子人選,是吧?」
邢潼慶懷疑的看著這個算命仙,「你怎麼知道?」
他得意的指指長方形旗上的四個大字,「鐵口直斷,而且公子的意中人屬‘木’,在公子心中更是——」他拉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寫下「笨蛋」二字。
他錯愕的看著這個老頭兒,他居然這麼厲害?!因為丁如君的確像塊木頭,也是個笨呆子!
這算命仙不簡單,他對他刮目相看!
而在一旁的左珊妃本想探頭看算命仙在他手上寫什麼字,卻什麼也看不到。
笑呵呵的壽神再將目光移回一臉無辜的丁如君身上。「小泵娘,你的壽命很長,該超今年紅鸞星動時找個好丈夫,日後好當老伴。」
丁如君不明白,「你怎麼知道我的壽命很長?」
「因為我是——」他倏地住口,差點泄漏身份。
「你是什麼?」邢潼慶不解的再問。
「呃我是鐵口直斷的算命仙。」轉得不算太硬,還好,他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壽神笑眯眯的對著丁如君又道︰「小泵娘,我暫時不餓,可否讓小老兒先進房去躺一會兒?」
「嗯,當然可以,我馬上去整理一下房間。珊妃,你先幫我看一下店,邢公子,你坐一下。」丁如君憨笑的跟三人點點頭後,馬上回到後面相連的房舍去整理房間。
邢潼慶覺得這個算命的老爺爺有些神秘,便同他更多的問題,但都被他四兩撥千斤給避開了。
左珊妃對這個算命仙也很有興趣,干脆請他為自己卜個卦,問的自然是終身大事。
壽神扮作算命仙,自然也有兩把刷子,卜個卦,再舍指一算,他呵呵一笑,「左姑娘沾了君姑娘的喜氣跟福氣,未來的良人這幾天就會跟你見面,你自己的眼楮可得睜大一點。」
聞言,左珊妃是笑得聞不攏嘴,開開心心的回家去。
不過,邢潼慶對這個神機妙算的算命仙仍存有戒心,所以他留了下來,打算等他休息一下,另外將他安排到客棧去。
沒想到算命仙還真能睡,居然從下午一覺睡到隔天天亮,他這個堂堂茶莊少宇則趴在桌上睡了一夜。
好不容易看算命仙醒了,才開口要他到客棧去睡,沒想到他一翻身又繼續睡了,而這一睡更久,連睡了五六天!
放不下心的他只得在丁家又持上六天,期間,他撥空回茶莊洗澡更衣再小睡片刻的時間里,還派人到這兒「換斑」,好看守那個活像幾百年沒睡過覺的老頭兒。
丁如君其實不想要他這麼累的,也曾多次勸他回山莊去,但他就是放不下心。
誰曉得那個老頭兒睡那麼飽後想干嗎?!
「邢公子,你回去吧。」她真的很不好意思。
他抿抿唇,「好,那我去將那個睡到打呼聲不斷的老頭兒吵起來再請出去。」
「不要吧,他也許已有好久沒有好好的睡過了。」
他搖搖頭,「丁如君,你用用腦子、反應快一點行不行?」
「什麼意思?」她真的不懂。
「除了喝醉酒的人外,有哪種人有法子連睡五、六天?他分明是裝唾!想等我們對他沒有戒心後再做壞事。」
「不會的。」
「不會?!」他氣炸了,她簡直善良過了頭,變成愚蠢了!「好,隨便你吧!」
邢潼慶氣呼呼的回家去了。
而就在他回家後不久,丁如君的爹,娘及爺爺女乃女乃全回家了。
蕭盈跟左珊妃得到消息,全趕來店里,看看許久不見的丁家長輩,沒想到卻見到這幾天傳言睡功了得的算命仙,精神飽滿的伸了伸懶腰走了出來。
「太棒了,這一覺睡得真舒服。」壽神一臉的滿足。
天上一日,人間一年,他這一覺的時間雖然沒有在天上睡覺的時間來得長,但已養足精神,可以好好看戲了。
「君君,這位就是街坊鄰居們傳言睡功了得的算命仙?」雙鬢斑白的丁承宏邊說邊打量這個慈眉善目,年紀似乎比自己大一點的老人家。
丁如君開心的點點頭。
壽神也回以一笑,「多謝君姑娘的收留,老頭幾好幾千年都沒有睡得這麼舒服過了,也好幾千年都沒有這麼自在過。」丁家人個個善良,對他幾千年之說倒不介意,雙方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但基于好朋友的立場,蕭盈馬上指出他老將「幾千年」掛在嘴上,而且還能一連睡個好幾天的問題。他太奇怪了,留一個怪人在家挺危險的!
「小泵娘,我說幾千年只是口頭禪,就像你吧,說什麼每個人都有什麼的權利,但被某人獨佔了的意思是一樣的。」
蕭盈不解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他拍拍胸脯,「我是算命仙,至于能連睡個幾天,那是我老頭兒能開天眼,——卦算命很耗神的,所以得這樣連睡幾天好恢復精神。」
「是啊,老爺爺說的很準呢。」眉飛色舞的左珊妃會這麼說,完全是因為這幾天可讓她在街上踫到意中人了。
而且他還是邢潼慶的朋友,叫右甫山,兩人看對了眼,這幾天都一起相約喝茶。
所以她要蕭盈也找算命仙問問姻緣,她卻一臉不屑。
而壽神在丁家人熱絡的邀請下繼續住了下來,甚至就在店里擺張桌子做起生意。
不過,算命的人一大堆,就少了踉丁如君有情緣的邢潼床,讓他這個老算命仙是愈算愈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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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潼慶是刻童不去丁家糕餅店的,為了那個笨蛋守了幾天的夜,人家還不感激,他火大了,決定整理行囊跟庫宇志上山狩獵去。
反正好友右南山現在也不打算回京城,他跟左珊妃如影隨形的談情說愛,好得很。
至于姚芝瑩對他一個堂堂少主老往丁家糕餅店跑,很不開心,好幾次都刻意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