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林哲任粗啐一聲,見他掌風已至,他卻來不及出手,為了保命,他只好狠心的將雷玉潔推向雷俞飛,讓她去承受那致命的一拳,而他則飛身掠向駿馬,拿出身上的短刃,抵在來不及逃離的君嬉夏的脖子上。
雷俞飛見狀,緊急的收住掌勢,將余掌的功力打向另一旁樹干,「砰」地一聲,大樹竟倒了,逃過一劫的雷玉潔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棵成了半截的樹,啞口無言。
「放開她!」雷俞飛臉色鐵青的看著林哲任,「有膽子就跟我一對一的對打,而不是怯懦的讓女人擋在你的身前,那太令人不齒!」
「哼,我不是笨蛋?」林哲任冷笑著說,「光你那一掌,我就知道我跟你對打不見得佔得了便宜,更何況,這月余的逃亡讓我筋疲力盡,我既然打不贏你又何必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放開她,哲任,我——我願意再當你的人質,你放開嬉夏吧,不干她的事啊。」雷玉潔回過神來,就想上前跟君嬉夏對換,但被他喝止了,「不要過來!這會兒帶著未來的莊主夫人可比帶著你還有用,」他深吸一口氣,眸中微微泛紅,居然閃爍起淚光,「我知道我對不起你,玉沽,但我真的很想給你幸福,但他——」
他惡狠狠的瞪向雷俞飛,咬牙切齒的道︰「是他阻止我們的幸福,我知道我沒有機會給你幸福了,而他,他更沒有權利擁有幸福。」
「你想干什麼?!」雷俞飛面色死灰的瞠視著他。
他冷笑一聲,將刀子更貼近君嬉夏粉女敕白皙的脖子上,輕輕的劃上一刀,滲出了一條血絲。
君嬉夏倒抽了口涼氣,臉上沒了血色,動也不敢動的看著雷俞飛。
「她的命還真是大,上回我就該震碎她的心脈,這一次,我倒要看看她的命是不是還那麼大!」
「俞飛——」君嬉夏眼眶泛紅,她不想哭,不想害怕,是她要跟來的,但這樣的情形是她始料未及……
「不怕,不要怕!」他其實也很驚慌,但他絕不能有任何驚慌的表情,雷俞飛冷冷的看著神情猙獰的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前方不遠處的山里,有一處‘火焰泉’,顧名思義,那個泉冒出的泉水像火一樣的灼燙,足以將掉下去的任何東西給吞噬,若是人,則燒得尸骨不存。」
聞言,君嬉夏渾身一僵,整個人傻了,他不會是……
「你不會那麼做的,你不會那麼殘忍的,哲任!」雷玉潔淚如雨下的瞠視著他。
「那是我惟一的路了,來世再見了,玉潔。」他說完這句話,就傾盡全身最後的內力,扣住君嬉夏的腰際,施展輕功往火焰泉而去。
雷俞飛沒有遲疑,急忙追上前去,但對一個誓死如歸的瘋子,甚至還不時回頭對他發射暗器,他的速度明顯受到影響。
但在已能感受到一股例燙的熱氣之後,再見那愈見清楚的一池冒著熱煙水泡的泉水時,他不再管那些暗器,全力追上去,可遲了,他只來得及對林哲任擊出一拳,卻來不及拉住被他一起拉下火焰泉的君嬉夏。
「俞飛!」
「嬉夏!」
二人伸直了手拼命的想要拉住彼此,奈何身子卻也拼命的往下墜。
驀地,二人落下的水面上突地浮現一大片銀光,但在一線之隔外卻是濃濁的熱泉,跌入里頭的林哲任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然後,整個人隨即被熱泉吞噬,連灰都沒有。
雷俞飛跟君嬉夏面面相覷,兩人抱在一起,看著另一邊熱泉,傻掉了。
「還看?我都要被煮成魚湯了,而你再不走,就等著跟我一起成為兩條烤魚,還不快去!」龍灕唉唉叫疼的聲音響起。
是魚哥哥,君嬉夏眼楮一亮。看霄俞飛的表情,他跟以前一樣,還是听不到龍灕的話,她感激一笑,「謝謝。」
而隨著一聲「去」,兩人被一道銀光帶了上去,遠離了熱泉。
站在可以觀看那池熱泉的崖坡上,只見隨著銀光逝去,那原本一分為二的熱泉也恢復成灼燙的山泉水。
雷俞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知道有件不可思議的事在他們身邊發生,而從那個還笑嘻嘻的愛笑娘子眼中,她分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難道——
「是那個‘神仙’嗎?」他皺眉。
她勾起嘴角一笑,「是,就是那個神仙救了我們的。」
他覺得困惑,但也懂得不再追問,歷劫歸來,他要感謝上蒼跟那個「神仙」。
他擁著她往回走,雷玉潔看到兩人無恙,激動的抱著君嬉夏大哭,君嬉夏人都知道,她的淚水不只為他們的平安而流,還有為那個永遠不會再回來的林哲任。
而在水晶宮里,有人的魚鱗為了保護妹妹、妹夫而燙掉了一層呢,但誰叫他無法見死不救。
「是你做的吧?愛妻,你不是答應我不插手的?」前面的龍珠宮里傳來龍王的詢問聲。
「你在水晶球里看到我幫他們了?」
「就是沒看到,剛剛里面突地一片混濁,什麼也看不到。」
「那我就不知道了,總之不是我,你不是說幫他們逃過一劫還會有一劫,所以,我沒有再去幫他們,不過,我剛剛偷偷上天庭查過了,嬉夏跟俞飛只要成親,沖喜後,就能破除她生命中的那個大劫了,這件事沒告訴我,我還沒跟你算賬呢,我告訴你,若是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會恨死你。」
「呃——是這樣嗎?」
龍灕受不了的仰頭翻翻白眼,再看看他可憐的魚尾巴……好在,他算救得值得吧?
至于父王說的那一片混濁,嗯嗯……那個響屁效果還挺大的。
他模模鼻子,露齒一笑,不過,父王應該不會有興趣知道的。
*
北京的君府,曾曼儀已在君府叨擾七天,準備回到在新址重建了三分之一的冠雲山莊。
這個新的冠雲山莊也在太行山的群山里,但接近山腰,離北京城更近了。
而她受君嬉夏之托來君府報平安,並將那些讓人驚心動魄又膽戰心驚的際遇向君老爺娓娓道來,也適時的表達她的歉意。
君昀及夫人在听完所有事後,全身冒著冷汗,雖然已知一切無羔,但還是直呼太可怕了。
好在結局是好的,倘若不好,那他們的女兒不就永遠回不來。
基于來者是客,何況曾曼儀又是來報平安的,夫妻倆就將老人家留下來做客,不過,也知道老人家心系重建中的冠雲山莊,不好多再挽留,只好送她離去。
不過,才一會兒工夫,老人家又笑盈盈的乘轎回頭,直說他們千盼萬盼的人回來了。
可不是嗎?數月不見的女兒一身雪紡紅紗長衣,巧笑倩兮的挽著一名俊俏挺拔的俊美男子迎向他們。
「爹,娘!」君嬉夏眼眶泛紅的抱住爹娘,直道著,「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君昀夫婦忍著滿眶的淚水,輕輕拍著女兒的肩膀。
而後,雷俞飛向二位長者先致上歉意,對他們曾跟北京分舵主請求見他一事,及明知他們為嬉夏寢食不安,卻隱瞞其行蹤表達濃濃的歉意。
不過,丈人跟丈母娘看這個俊美的女婿是愈看愈有趣,直說那些過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二人謝絕了一切聘禮,只跟這個女婿要一份很特別,但他絕對辦得到的東西。
「什麼東西?」雷俞飛不解的看著兩人。
「一顆真心,你對嬉夏的真心,我們兩老只要這個當聘禮,其他的都不需要。」
他笑了,「我明白了,這個聘禮沒有問題,從以前、現在到未來,你們二老都會看得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