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潔那丫頭從小就怕她,她受傷這幾天她沒去見她,她是不覺得奇怪,但顧心華的神情卻讓她起疑,所以她要她去將丫頭找來,但她到外頭晃了好幾個時辰,回來時卻噗通一聲雙膝跪下,跟她請罪!
她說為了小姐的幸福,是她斗膽要小姐跟林哲任私奔的,這全是她一人的錯。
哼,她可不信她有那個膽,一定有人給她跟丫頭壯膽,那個膽小的丫頭才有勇氣跟男人私奔,而那個人她也確定就是一直跟丫頭混在一起的君嬉夏!
雷俞飛其實早就覺得事情不對勁了,卻沒想到是私奔這種事。
這幾天他要君嬉夏待在他的視線內,她是出乎意外的配合,而且連晨雲樓也沒去,雷玉潔對他畏懼是眾所周知,她沒出現在他眼前,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君嬉夏先前都窩在晨雲樓,這些天卻一步也沒踏進那里,怎不啟人疑竇?
「你不將她交給我是嗎?」
曾曼儀冷冷的瞠視著他,上回交鋒,她才知道自己老了,而且雷俞飛的功夫比她想象的還要高深莫測,她跟他硬踫硬,一定吃虧。
「祖女乃女乃有證據證明君姑娘對玉潔跟哲任私奔一事是知情不報?」他直視著她問。
「看她那副心虛的模樣還要問嗎?」曾曼儀嗤之以鼻的睨了躲在他背後的君嬉夏一眼。
「那是當家的授意我幫他們的,因為他們兩人相愛,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們成就的是一樁美事。」君嬉夏笑嘻嘻的干脆將他拖下水,如此一來等于多了一層保護罩嘛。
竟敢說是他的主意?!雷俞飛難以置信的回頭冷睨著這個說謊都不怕閃了舌頭的笑美人。
她此時笑得倒挺開心的,一點也沒有心虛的表情。
她笑,自然是有把握他會替她扛下這個罪,要不然,他這段時間的「保護」不是白忙一場了?
「你說是俞飛授意的?而丫頭跟那個園丁在相愛?」曾曼儀錯愕的膠著此刻才敢站出來與雷俞飛並肩而立的君嬉夏。
她先瞥了半眯著黑眸睨著她的雷俞飛一眼,這才點點頭,「當然是他授的意,不然我怎麼有那個膽子?我又算哪根蔥?」再以眼角余光瞄了臉色變得更沉的雷俞飛一眼,她才繼續道︰「至于玉潔跟林哲任的事,我知道你一定不清楚,因為你凶巴巴的,玉潔又膽小,哪有膽子跟你說?而你對山莊的管理又比對她還用心,難怪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這是在批評我嗎?」她一字一字的迸出話來。
「我是在提醒……」
「君姑娘,現在應該不是跟祖女乃女乃斗嘴的時候吧?」雷俞飛冷冷的打斷她的話。
她不介意的聳聳肩,拿起濕帕子擦擦額頭,不斗嘴就不斗嘴嘍。
「我不管丫頭跟誰相愛,總之,我已派人去將他們找回來了,他們若敢違抗,馬上殺無赦。」
聞言,正氣定神閑的以濕帕子擦手的君嬉夏忍不住又說話了,「你怎麼這麼狠心,你是玉潔的祖女乃女乃,有句話不是叫‘虎毒不食子’?」
她老眼一瞪,火冒三丈的道︰「她破壞了山莊的規矩,還不知羞恥的跟個園丁私奔,丟我雷家的臉,是死有余辜!」
「啟稟老夫人,大小姐跟林哲任回來了。」一名家丁匆匆忙忙的進來拱手通報。
「回來了?」曾曼儀皺了一下眉,「被抓回來的?」不太可能,她才派人出去找沒多久,而他們已逃了好多天。
「不是,是林哲任帶小姐回來的。」
「哼,膽子倒很大,叫他們進來。」
「是!」家丁轉身出去。
彼心華怔愕無言,小姐怎麼回來了?
而君嬉夏兩道柳盾也糾在一起,林哲任干嗎帶玉潔回來?不是好不容易才逃出去的嗎?
雷俞飛的黑眸透著思索之光,但表情淡漠,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一會兒,一臉凝重的林哲任擁著一雙眼楮哭腫得像核桃的雷玉潔走進來,兩人一見到曾曼儀立即跪在地上。
「你們還敢回來?看我馬上殺了你們兩人!」曾曼儀怒不可遏的起身,對著兩人揮起龍頭拐杖。
雷俞飛連忙出手握住,神情嚴峻,「祖女乃女乃,他們回來就是願意面對你,願意面對私奔的後果,祖女乃女乃是否可以從輕發落?」
她抿起薄唇,冷冷的睨向他扣住她龍頭拐杖的手一眼,他這才放開手,看著她坐回去。
「你們為什麼要回來呢?」君嬉夏實在忍不住要問,太不合理了嘛。
彬在地上的雷玉潔抬起頭來看著她,熱淚盈眶,她搖搖頭又低下頭啜泣。
是林哲任堅持要回來的,不管她如何苦苦哀求,他還是快馬向太行山馳騁,最後在碧雲湖旁棄馬,不理會她不願回山莊的請求,徑自點了她的穴道,帶著她進入湖中,再經由湖底的密道回到晨雲樓。
他的行為讓她傷透了心,如此辜負了嬉夏跟心華的苦心,她還能說什麼呢?
「我想過了,不管我們逃到天涯海角,老夫人也一定會派人將我們找回來治罪,與其膽戰心驚的逃亡過日,倒不如回來面對老夫人。」一身黑色勁裝的林哲任直視著曾曼儀,也間接回答了君嬉夏的問題。
曾曼儀來回看著他跟雷玉潔一眼,思忖了一會兒,喊了一聲,「來人,將他們跟心華全帶到晨雲樓去,沒有我的允許,他們一步都不準踏出晨雲樓,而任何人也不準進去晨雲樓。」
「是!」
幾名家丁進來將三人押出去,廳里只剩下曾曼儀、雷俞飛跟君嬉夏三人。
曾曼儀直勾勾的盯視著君嬉夏久久卻不說話,讓這時的氣氛顯得特別詭譎凝滯。
雷俞飛靜靜的看著她,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餅了好半晌,曾曼儀終于開口,「我再確定一次,你說是俞飛授意你幫助丫頭跟林哲任逃跑的?」
原來還是要算賬,君嬉夏松了口氣,她還以為她想對付她呢!
她點點頭,「當然是真的,老婆婆,如果不是真的,當家的會一言不吭,連句駁斥的話也沒有!」
雷俞飛瞟她一眼,他沒有說話並非就是承認,只是,他此時若有任何駁斥之言,怕是她也要被關到晨雲樓去了。
她冷笑一聲,「既然如此,那你知道通外密道在哪里了?」
「那是當然……」她月兌口而出,但一出口就知道事情大條了。
「君姑娘!」雷俞飛要她閉嘴顯然也晚了,她已被祖女乃女乃套出話來,她的警覺性也太低了。
曾曼儀的臉上蒙上一層得逞的陰狠之光,她起身走到他眼前,」挑白眉道︰「我說俞飛,依莊里的規矩,除了咱們雷家這幾個人外,知道通外密道的人該如何處理?」
死!他濃眉糾緊,並沒有回答,眸中一閃而過憂心的看著臉色微微發白的君嬉夏,她這下子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君嬉夏覺得曾曼儀實在很奸詐,她一定早就想好要套她的話了,所以先瞪了她好久,搞得她心里怪怪的,再重復問她是不是雷俞飛所授意,害她少了分警覺心
「俞飛,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曾曼儀咄咄逼人。
「知道通外密道的人都得死。」他悶悶的回答了她。
她冷笑起來,轉身背對他。「很好!那就由你來解決,免得我還得費力代勞。」
雷俞飛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先瞟了臉色有些難看的君嬉夏一眼,這才看著曾曼儀道︰「祖女乃女乃應該也記得,特殊的人知道密道可以免除死罪,例如門主夫人?」
她冷笑一聲,「難道你想娶她?」
「娶我?」君嬉夏錯愕的看向雷俞飛,他的眼神告訴她,他顯然還在考慮、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