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幾天可不一樣了,虎騰鎮一連進來了數百頂轎子,將整個鎖的里里外外塞得滿滿的。
而且,這轎子里的姑娘一個比一個還美,一個比一個還嬌,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們居然全部都要進入死山。
居民們大多純樸善良,好說歹說的居然還勸不了這些金枝玉葉,而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她們還想坐轎子入山!結果轎子還不到半山腰就全下來了,這死山沒人開墾過,轎子哪上得去?
包何況,還不到半山腰就白雪飄飄寒氣逼人了,舉步維艱哪!
于是,一批批不得不棄轎而在一名隨從的陪同下上山的姑娘們,大概都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全下山了,不久便起轎離開鎮上。
這人來來去去的,來了一批又走了一批,到這兩天,終于不再見轎子進鎮里來,而鎮上也只剩下兩三個姑娘還住在客棧里,但她們也不上山了,天天倚窗看著虎騰奇山峰,誰也猜不準她們在想什麼。
曾姿儀自然也是留下來的人之一,此刻,她倚靠在這間小客棧的二樓房間的窗台邊,看著正前方那片綿延的白色山巒。
那就是虎騰奇山峰,而她乘轎跋涉了十多天,才抵達這兒,但也在房里看了四五天的山峰景致了。
不過可不是她愛看山,而是她根本爬不上那座山,她是千金之軀又不是什麼鄉野粗人,哪有力氣自己上山?
何況,梁正杰已上山探過了,山里長年積雪,一不小心就會踏空或滑落山崖,她可是愛惜生命的,才不會去那兒搏命。
所以她將找仙藥的事交給梁正杰,他的功夫好,也已上山兩三天了,但還沒看他下來。
她才不信那什麼雪參有靈性之說,不過就是株草而已,找得到最好,若是別人找到,爹也說了,用搶的也要搶到手!
思緒間,敲門聲陡起,「叩叩叩!」
她眼楮一亮,飛快的轉身走到門口,將們打開,如她所料,站在門外的是一身厚衣的梁正杰。
「仙藥呢?」她興奮的伸出手。
他尷尬的搖搖頭,「我還沒到主峰,因為下起了暴風雪,水跟糧食又沒了……」
她臉色丕變,冷聲道︰「沒找到就是沒找到,說那麼多干嗎,哼!我還以為可以仰賴你幫我找回仙藥呢,看來我根本不該相信你。」她抿緊了唇,猝然轉身往門口走去,「我還是自己去找好了,就算不小心發生意外……」
他心髒一震,猛地沖到她身前,擋住她的路,神情堅定的說︰「不,我一定會將仙藥找回來的,請小姐相信我,也請小姐別去,那里真的不適合小姐,你會冷死、凍死的!」
曾姿儀在心中冷笑一聲,她就看準他喜歡她的心,絕對不會讓她去冒險的。
她甜甜一笑,「那好吧,我就相信你,可你動作得快點,這個小客棧吃不好、睡不好,我不想持太久。」
「我明白,我這會兒馬上再去。」
她笑盈盈的點點頭,但一等他轉身出房門,她的雙眸就飛上一抹輕蔑,若不是他有用處,她連笑都懶得對他笑。
只是……她長長一嘆,看著這間還算干淨的小房間,她到底還得困在這兒多久?
一大堆人都放棄的離開了,她也好想走。
但一走,皇後夢也沒了,還是待著吧,那個愚昧的梁正杰一定會為了討她歡喜而拼了命的幫她找仙藥的。
第八章
梁正杰的確是拼了命的在虎騰奇山峰與風雪搏斗找尋仙藥,但舉目所見,除了雪還是雪,他上山下山好幾回,還是無緣見到千年雪琴,這次下山時,還不慎在風雪中踩空,差點跌入萬丈深淵,好在有驚無險,但也弄得一身狼狽。
一回客棧,即看到一名一身紫衣綢緞、雲鬢風簣的天仙美女從轎子上走下來,在一名面貌黝黑的侍衛陪同下進了客棧。
他注意到也在客棧留下來的兩名千金小姐,在看見那名雍容華貴的天仙美人便交頭接耳的小聲談話。
他蹙眉,刻意走經兩人身邊,听到她們在談論什麼時,他立即上樓,走到曾姿儀的房門前敲門,「叩叩叩!」
門隨即一開,曾姿儀一身粉彩綢緞笑盈盈的看著他,「這一次找到了吧?」
梁正杰尷尬的搖搖頭,「還、還沒!」
她神情一凜,「別告訴我‘又是’暴風雪讓你上不了主峰。」
「不,我冒險跟暴風雪搏斗,已上了主峰,在那兒找了好久,但什麼也沒看到。」
「那沒找著,你下來干嗎?」她以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他。
「我一不小心踩空,身上的東西都掉到山崖下了,所以……」他歉然的看著她,「不過,我打算一回房間換件干淨的衣裳、備妥糧食後,就馬上回頭去尋找。」
「那還不快去!」她一臉煩躁。
「可還有一件事,我剛才回來時,又看到一頂轎子進客棧,我听到另外兩名還待在客棧的千金小姐說,是藍太皇太妃。」
曾姿儀臉色悚地一變,「你說什麼?藍太皇太妃!你有沒有听錯?」
他搖頭,「我听得很清楚。」
她撇撇嘴角,瞟他一眼,朝他不耐的揮揮手,「知道了,你回房去換衣裳。」
梁正杰略顯難過的點點頭,他一身衣裳因風雪幾近全濕,她卻一句關切的話都沒有。
但難過歸難過,一想到自己有能力幫助自己喜歡的人,他還是微笑的回房間換衣服去。
「哼!溫藍還真是鍥而不舍!」曾姿儀不屑的撇撇嘴角,冷著一張粉臉出了房間,就往樓下走,果真看到正在廳里用餐的溫藍,她的對面則坐了一名平庸無奇、膚色黝黑的年輕男子。
她冷笑的走到她身邊坐下,嘲諷的道︰「喲,我道是誰呢,原來竟是口口聲聲不屑……」她挑高柳眉,壓低了嗓音,「後位的藍太皇太妃。」語畢,她還特意以輕鄙的眸光表達自己對她的輕視。
溫藍毫不意外會看到她,雖然店小二告訴她這幾天已走了上百頂轎子,但她相信曾姿儀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人。
「你還在這里,代表還沒有收獲。」她定定的看著曾姿儀。
她冷笑一聲,「是還沒有收獲,但至少比你早幾天去探過山了,我絕對會比你早一點找到那個東西。」
「那就祝福你。」她站起身,對著那名十多天來護衛著她,卻不曾說過一句話的貼身侍衛這︰「你繼續吃,我先回房去休息,明兒咱們再上山去。」
戴了一張人皮面具的金鎮宇點點頭,喝了口茶,再咬口饅頭。
曾姿儀看她上樓去,便將目光放在這個將她視為隱形人照樣吃喝的平庸男人身上,「你是跟她來的?那有沒有……」她壓低音量,「听她說有關‘那個東西’的事?她有沒有計劃?」
金鎮宇抬頭瞥她一眼,跟著一言不吭的又低頭吃東西。
她皺眉,語帶不悅的道︰「你听到我的問題沒有?」
他理也不理她。
曾姿儀咬咬牙,「你是聾子還是啞巴?我在問你話呢!」
他仍然沒有抬頭看她,也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她會惡劣的將他桌上的茶跟饅頭全掃到桌下去,乒乒乓乓聲頓起。
「哼!看你還吃什麼、喝什麼,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居然敢如此藐視我!」她輕鄙的瞪著他。
「曾姿儀,你別找不到東西,將氣出在我的隨從身上!」溫藍冷冰冰的聲音突地從樓上傳了下來。
金鎮宇倏地抬頭,他以為她已上樓去了,怎麼……
「我才沒有,我只是奇怪,怎麼你的身份竟會配了一個又聾又啞的侍衛?我是替你抱不平,幫你出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