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滿意!」謝一誠高興得不得了,他前幾回費了好多工夫才找了未開苞的女娃兒送到怡紅院去但風娘看貨出價,中等之姿一個才出十兩,這四個她不要的舊貨,人家要花四百兩買下,他怎麼會不滿意。
「既然滿意那就請謝大爺動作快一點,免得我反悔了。」
「好好好,我馬上去將季雲婧帶回來給你,我馬上去!」謝一誠不想錯失這個良機,他暗自懊惱,早知道就先將貨全推到這兒來賣不就成了,這會兒將貨要回來還不知要費多少工夫?
還是先搶了再說!
思緒間,他已與兩名手下急匆匆步出翠仙樓後門,往百花院奔去。
而旭烈汗在听到謝一誠月兌口說出季雲婧三個字後,著實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急忙施展輕功,暗暗跟隨謝一誠三人來到百花院的後門。
謝一誠隨即指示兩個手下先翻牆到後廂房將季雲婧暗暗押走,他則走正門去跟崔姬談,以拖延時間,叮囑他們動作得快一點後,便繞在前門去了。
居高隱身在屋檐上的旭烈汗略微思索一下,見到那兩名精悍的手下小心翼翼的翻牆入百花院後,縱身來到一個由兩個武夫看守的後廂房前,不待對方反應便快速點了兩人的昏穴,進人房里。
見狀,旭烈汗躍下屋檐閃身到窗口,瞥見季雲婧真的在里面時,他心中大喜,見那兩名手下在一臉蒼白的她呼救前即點了她的昏穴,他眸中一冷,撿起兩顆小石子,「咻!咻!」兩聲彈指而入,不偏不倚打中他們的昏穴,兩人隨即倒地不起。
旭烈汗快步進人廂房,一手抄起昏迷不醒的季雲婧,施展輕功離開百花院,在夜色的掩護下,無聲無息的回到廣海客棧廂房,隨手拿起紙筆寫了一張「我先行回國」的字條擺在桌上!
放下筆墨,再看著懷中如花似玉的季雲婧,他喃喃笑道;「真是個大驚喜啊,季雲婧。」
他勾起嘴角一笑,覺得近日盤踞胸口的郁悶之氣瞬間散去,他開心的擁著她縱身到客棧後方的馬廄,上了一匹黑色駿馬,調轉馬頭,在夜色里往沙漠馳騁而去。
*
就在旭照汗帶著佳人遠離寧寧不久,百花院起了一陣騷動,被謝一誠的手下點了昏穴的兩名武夫蘇醒過來,匆匆忙忙的前去通知崔姬。
而正在跟崔姬交涉的謝一誠還以為季雲婧已經被手下帶走了,因此,表明是翠仙樓的唐夫人以百兩黃金出價買下那個上等好貨,所以這筆買賣他不想交易了,語畢,他便將三千兩銀票從懷中瑞出來欲還給她。
崔姬一臉冰霜,「你先將人搶走,是怕我不把人還你?」
「正是,我這江湖也跑了好幾年了,明白有些事要先下手為強,但這次買賣不成也不打緊,下回等我找了個更好的貨,肯定賣給崔姬,哈哈哈……」謝一誠將銀票放在桌上,笑呵呵的轉身步出廂房,沒想到自己的兩個手下居然站在門口,他愣了一下,「你們?」
「我們被暗算了。」
「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昏過去了,醒來便不見那個好貨。」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滿臉的困惑及無措。
謝一誠呆愣住,想了一下立刻回過頭來,看看一臉冷意的崔姬及那兩名武夫,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他怒聲道︰「是你們吧,故意演這出戲,是要誑我的吧!」
「你在胡說什麼?」崔姬冷冷的瞪著他。
「你們一定得到消息,知道我要過來要人,所以早就有防備,弄昏了我的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沒有興趣听,你再不出去,別怪我不留情。」她打斷謝一誠的話。
「哼,要我走可以,將人交出來。」
「你簡直莫名其妙,來人啊,給我趕出去!」
「不行,人交出來,要不……」謝一誠看到桌上的三千兩銀票,伸手就要拿。
沒想到崔姬也是個練家子,她早他一步將銀票揣入她的袖中,冷聲道︰「謝大爺,別逼我對你出手。」
「哼,以為我怕你嗎?今兒不是交人就是交銀票。」
她冷笑一聲,「那可為難我了,一來人不在我這兒,我交不出人來,二來人還是不在我這兒,我這銀票更交不出去。」
「哪就少說廢話!
話語一歇,他凌厲的掌風即起,崔姬神情一沉亦施展功夫與他對抗,另兩名武夫則跟他那兩名手下打了起來。
這一時之間,掌風呼呼作響,雙方你來我往,驚得百花院的客人紛紛逃離,而百花院的其他打手加人戰局,再加上姑娘們驚惶失措的尖叫聲,整個百花院只有個亂字能形容。
崔姬不是省油的燈,幾回合打下來,謝一誠漸露敗相,至于他兩個手下早在百花院的打手群攻之下,成了刀下亡魂。他單打獨斗,處境更危險,雖想逃之夭夭,但哪有機會?
崔姬一拳打中他胸口,他口中噴出一道鮮血,踉蹌的倒退兩步,一旁的打手舉刀狠狠的捅了他一刀,他兩眼往上一吊即倒臥在血泊中,一命嗚呼了。
「哼,敢在我這兒撒野,真是自尋死路!’崔姬粗啐一聲,踢了他一下,便指示打手將三人的尸體處理掉,她則迅速離開百花院到翠仙樓去找唐夫人理論,順便要人去。
兩女繼續交惡,都懷疑季雲婧就在對方手里,但又無計可施。
而謝一誠貪得無厭的下場是成了兩頭空的枉死魂,該說是他的惡報吧!
*
季雲婧覺得好溫暖,這枕頭及靠著她面頰的溫厚被子讓她感到舒服極了,從她被裝人麻袋開始乘船、坐馬,離家鄉漸行漸遠後,她就不曾這麼舒服過……
她慢慢睜開眼,隨即慌忙坐起身,眨眨眼楮,呆若木雞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旭烈汗。
「我在做夢嗎?」她的目光從他俊美的臉蛋移開,看著眼前這一大片青青草原,在綿延的山坡間還有一大群牛羊緩慢行進,黃昏的霞光將天際染上一片橘橙金黃,而在這方火紅的半顆落日仿佛嵌在草原上,如夢似幻。
這絕非中原景致,因此,季雲用更加認定自己是在做夢。
「很美吧!」旭烈汗凝睇著讓那橙黃霞光映染得更為嬌艷動人的她,笑了笑,隨即將目光移向這片山光美景。
她皺眉,回過頭再次對視他俊俏的側瞼,然後看向他背後抵靠的大樹干,再抬頭瞧瞧,這才發現他們兩人是坐在一棵高聳參天、綠葉成陰的大樹下,而另一邊則拴著一匹黑色駿馬。
她將目光再移回他身上,繼續往下看,這才注意到她剛剛枕著的「枕頭」原來是他伸展的長腿,而那個「溫厚的被子」根本就是她靠在他懷中所感受到的溫暖……
「這?」她臉兒驀地一紅,雖然是在夢中,但她做這種夢也太夸張了吧?
「在想什麼?」旭烈汗側轉過頭,看著美麗的她。
她咳了一聲,清清喉嚨道;「我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魔,居然夢到你,還跟你在這兒說話,但不管如何,這個夢總比被人裝在麻袋里,不知道要被帶到哪里去還好就是了。」
對她這番話,旭烈汗是一頭露水,但再仔細推敲一下,他眸中立即綻放笑意,接著伸手去捏了捏她那俏挺的鼻子,而且力道還不小,痛得她叫出聲並急忙用嘴巴呼吸到此刻,旭烈汗才笑呵呵的放開她。
她一邊急喘氣,一邊捂著紅撲撲的鼻子怒不可遏的瞪著他,「你干嗎捏我鼻子!」
「會痛嗎?」
「廢話!我掐掐看你的,看你會不會痛!」
「哈哈哈……會痛應該就不是夢了吧。」旭烈汗朝她挑挑濃眉,模樣看來可愛中帶了點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