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季雲始來回看著兩人,叫得可真親熱呢!「看來你們是一對蠻子、蠻女,可能的話,請你們這對蠻人趕快回你們蠻國去,要成一對蠻夫妻也行,就是別杵在我家,姑娘我準備拿掃把趕入了。」
「你敢!」忽可蘭怒指著她的鼻子。
「我怎麼不敢?這兒可是我家呢!」她冷笑著扔下手中的東西,走到牆角邊拿起竹掃把,轉身就要將他們掃地出門。
但旭烈汗的動作快,他一手拉起正想施展功力教訓她的忽可蘭,一手捉住鈴兒的手,飛身離去,「下一回再跟你斗吧!」很多錢啊!」「贏?」劉定火冒三丈的狠拍了他的頭一下,「你贏的錢是誰的?你給我清醒點成不成?」
他濃眉糾緊,撫著頭,「爹啊,你就說明白點好了,干啥拐彎抹角,又動粗!」
「我、我是恨鐵不成鋼,你這個敗家子!」他氣呼呼的又用手指連戳了他的頭兩下,「你以為像我們這種組頭賺大錢是什麼時候?就是結果大爆冷門,咱們才有大筆進賬的機會︰你懂不懂啊你!」
爆冷門!他側著頭想了想,意思是輸家不是季雲婧?!嘖,那怎麼成!這有人幫他教訓季雲婧,搞得她的賭坊跟關門大吉沒兩樣,他是樂觀其成。
而在她落魄時,他想施個恩惠娶她當妾,那已是看得起她了,結果她還賞他一桶水,讓他全身濕淋淋的回家,氣得他一肚子門火,而目前惟一能讓他大聲叫好的,就是她輸了這場賭局啊。
「你給我听清楚了,我要你隨便找幾個人到她那兒賭錢去。」
「這……」劉俊安愣了一下,「爹,明叔他們全到對面的賭坊當差去了,季家賭坊只有季雲婧一人,而且也沒人賭得過她,這一去不是擺明了去當散財童子的?」
「我就要他們去取財,至少讓她不是最後的輸家,那些押她輸的銀子就全進了咱們爺倆的口袋里了。」劉定一臉的老謀深算。
「這……可是她們的賭局約定得掙得一百兩黃金耶,就算不是最後的輸家,我們得送多少錢過去?」
「不必太多,你就打听一下段小莫的棺材鋪子目前總營收大概多少,我們多給季雲婧一些些不就行了。」
「好吧好吧,看在錢的分上,我派幾個人去玩幾把。」雖然可能得錯失她嫁個丑男泄憤的好機會。
劉俊安隨即差了人到余杭縣內外繞了幾回,看看那些辦喪事或近些日子死了人的街坊鄰居有多少,稍加換算,就知道開棺材鋪子的段小莫接了幾筆生意。
然後,醉意稍退的他喚了幾名家僕,分給了他們銀子,要他們到季家賭坊去玩幾把。眾人應允而去,但到季家賭坊跟傲世賭坊的門口,這一家大門深鎖,一家門庭若市,眾家僕笑眯眯的就跨進傲世賭坊試手氣,難得少爺這麼大方,給了銀子讓他們來娛樂娛樂
家僕們為何這麼想?因為劉俊安只交代他們到季家賭坊去賭錢,卻沒有解釋原因,也難怪眾人見到賭坊就進了。
*
碧海青天下,位居余杭縣郊外的半山腰上的慈雲庵敲起了三大鐘聲,而此鐘聲代表的是庵內的掌門師太已雲游四海去也,回來之日不定,庵里的尼姑們自此將自我修習,好修成正果。
這掌門師太不在,人人靜思念經,並無異樣。但就在庵里後山坡的菜園一角,一名年約五旬、一身素服的尼姑卻找了兩個剛進庵里的小尼姑,持個破碗,拿出藏了數月之久的骰子,壓低著聲音叫喊︰「下下下,買好離手啦。」
兩名小尼姑低聲竊笑,各拿了一文錢比大小,這面貌保養得宜,俗名林嬌的老尼姑皺了眉,「這麼少?」
「身上就只有幾文錢而已,想多玩幾把嘛。」
「就是,別磨贈了,快扔吧,贖生師姐。」
被稱做贖生師姐的林嬌嘟囔了一句,「算了,就湊合著玩吧!」語畢,骰子一甩,扔進破碗里,「鏘鏘」幾聲,她看擲了個好點數,得意忘形的大笑起來,「莊家贏了,哈哈哈……」
「贖生師姐!」兩名小尼姑一左一右的急忙捂住她的嘴巴。
她也嚇了一跳,瞄了瞄依舊寂靜的四周,這才松了一口氣,但隨即低喃,「這樣玩也真是太危險了,我好不容易挨到師太雲游出門,實在得找個機會回縣里去賭他兩把。」
「不行啊。誰不知道你看破紅塵當尼姑,而且都剔發了。」
她撇了撇嘴角,「我看破紅塵是因為我那口子,幾個月回家一趟就是要錢,拿了錢又四處去賭,我累了、煩了,一氣之下才來這兒出家當尼姑,但幾個月下來吃齋念佛的,我已經受不了了。」
「可是……」兩名小尼姑還想勸她。
「再說我也想我女兒雲婧啊,她一個人撐著季家賭坊,也不知道忙不忙得過來?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山里,連個消息也沒得打探。」
「那已是俗世之事,與我們出家人無關……」
「行了!」她沒好氣的打斷她們的話,拿起骰子跟破碗就起身離開。出家人、出家人,也不知道她當時哪根筋壞了,居然持了個包袱就來這兒出家!
好幾次都跟師太說她要還俗回家去,但師太說她開賭坊破壞了不少家庭。理應在這兒誦經念佛,消些罪孽。
「唉!」林嬌嘆息一聲,將手上的破碗跟骰子全藏回林中一棵中空的槐樹里,這才直起腰桿往庵里走去。
她得仔細琢磨琢磨,找個時間溜回家去,然後再也不回來了。
*
余杭縣里,眾所矚目的旭烈汗近日又有一些大動作,在得知季雲婧放著正門下走,進出都從後門,只為了不跟他打照面後。他于脆將她後門正對的宅院買了下來,而這一買竟買上了癮,索性將她季家賭坊四周的宅院全高價買下。
除此之外,他還將縣里所有的畫家全找來幫他畫像,這連夜趕工下,一幅幅俊俏的畫像全掛上了季家賭坊四方宅院的二樓房外圍。
季雲婧對這些事情毫無所悉,並非沒人要告訴她而是只要有人在她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姑娘她掩耳就走,根本不想听。但怪了,怎麼街坊鄰居一大堆人都在搬家?到後門外找人一問,她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他到底想干什麼?!」她真的快瘋了!
「要你別再當只縮頭烏龜。」回答她的居然是單獨待在門外等她的忽可蘭。
季雲婧深吸口氣,看了那些還忙著搬家的老鄰居一眼,抿抿唇,轉身就要往後門進屋去,但忽可蘭可不讓她就這麼窩回家里去。
「我跟旭烈汗是一起長大的,如果你不想讓他繼續留在這兒跟你作對,你就該听我的話,請我進去談談,我絕對有法子讓你擺月兌他。」
「請你進去?」她嗤之以鼻,同樣是蠻國來的,會幫她?
她冷凝著一張臉將門關上,但忽可蘭力氣不小,「砰」的一聲踢開門,還差點將門給拆了。
她一張臉漲滿怒火,「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實說,我很討厭這里,也很希望旭烈汗跟我回家去,但你是個有趣的玩物,他玩得開心,根本不想離開。」
「他開心?是啊,他當然開心,我呢?再過幾天,就等著大伙投票哪一個是縣里最丑最忖人厭的男人,然後我就得嫁那個人了,我想旭烈汗等的就是那一天,一看完笑話,他就會跟你離開了,所以請你離開,姑娘我真的沒心情跟你談!」她冷冰冰的瞥她一眼。
聞言,忽可蘭感到錯愕,她不知道季雲婧得嫁什麼丑男人的事,這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