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婧火了,「難道這兒限制只輸不贏嗎?」
明叔知過她動了氣。又聞到她身上似乎帶著酒味,子是走上前;「你喝酒了?回去休息吧,旭烈汗公子不在,大伙兒不知所措,怕將一堆銀子輸給你難交差,你就別為難他們了。」
「我為難?」她冷笑一聲,她的酒量一向很好,雖說今天那幾口烈酒喝得太急大猛,她已感到幾分醉意,但就藉著這分酒膽,她要好好的宣泄一下這些日子來的悶火!
看看全盯著她的眾人,她不屑的撇了撇嘴角,「是誰在為難誰?你們們心自問,看看那個旭蠻子是怎麼為難我、怎麼逼迫我的?你們全是我的鄉親父老、看著我長大的又有多少人,結果居然聯合一個外來蠻子欺負我!你們于心何忍?于心何忍?!」說著說著,她哽咽一聲,淚水全涌上了眼眶。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凝滯,原本熱鬧喧嘩的賭坊安靜得仿佛地上掉根針都听得見。
驀地,旭烈汗的聲音打破了此時僵持的氣氛,「怎麼這麼安靜?」
季雲婧看他蹙著濃眉跨進賭坊大門,沒有任何的遲疑,眸中全是淚水的她火冒三丈的拿起椅子就掃向桌面。桌上的賭具、骰子、籌碼乒乒乓乓灑落一地,眾人全看傻了眼,誠如她所言,他們多數是看著她長大的,但何曾看過她這發了瘋似的狂野舉動,
一陣破壞後,傲世賭坊內一片狼借,她也沒力了,但至少她的心很舒暢。
回過身,她以為會看到旭烈汗一張氣得鐵青的臉孔,但她錯了,迎向她的仍是一張笑容滿面的俊臉。她不禁皺眉,他眼中閃爍的仿佛是一種奸計得逞的眸光……
眾人對他臉上的笑意也感到愕然,通常一間賭坊被搗毀得亂七八糟,老板氣都來不及了,哪還笑得出來?
旭烈汗好整以暇的走到她跟前,體貼的問︰「累了吧?」
聞言,季雲婧的柳眉揪得更緊,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你說什麼?」
他微微一笑再看看一片混亂的賭坊,「季姑娘,你知道自已是個很容易被看穿的人嗎?套句中原的話,好像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
她不知道,而且這句話在她听來,好你指她沒腦子!
他再接近她一步,她忍不住倒退一步;「你要干嗎?」
「我是為你好,如果我是你,一定不希望我要說的這席話進到別人的耳朵里。」
「是嗎?」她一臉質疑。
他再欺身,而她再退一步,這才發現自己的背已經抵到牆面了,她咽了一口口水,不知該如何是好。
旭烈汗先是皺一下眉,然後一笑。「你喝酒了?這酒人愁腸可是愁更愁哦。」
「走開!」
「我說完話就走。」他靠近季雲婧的耳畔,近身可聞的男人體香莫名其妙的讓她心兒狂跳,也引起了一股燥熱感。
「我就等著你來砸我的賭坊,我天天數著日子,算了算,你忍耐也差不多到了極限,應該會來找碴才是。」眉飛色舞的旭烈汗笑得可惡。
她卻不解,回答他問︰「你是什麼意思?」
他笑了,笑得很開心,一退開身子,外頭剛好進來幾名衙役,旭烈汗指著她對著衙役們道︰「就是她喝醉鬧事砸毀了我的賭坊。」
她臉色一白,倒抽了口氣,瞪著神情已轉成凝重的旭照汗,再看看被她弄得亂七八糟的賭坊,腦袋轟地一響,老天爺,她做了什麼?
*
季雲婧被衙役扭進了縣衙,這夜半升堂,縣大爺莫古道和師書柯四宇都還呵欠連連困得緊,一見罪犯是四大材女之一,好言要她答應賠償旭烈汗一切損失就算了,但她倔強,不賠就是不賠,還揚稱是他先惹她的。
「……他還算好我會被他激到去他賭坊鬧事,可以想見,他是城府多深之人,如此卑鄙小人哪能繼續待在這兒,他一定會危害鄉里……」她氣憤的話語被打斷。
「此言差矣!」旭烈汗拱手向莫古道略一頷首,再將目光移到跪在堂前的她,「姑娘將我說成洪水猛獸,實在太過夸張,是姑娘不分青紅皂白毀了我苦心經營的賭坊,這過不在我身上,多名鄉親曾親眼目睹,而今你又危言聳听……」
「我才沒有,你是煞星,是鬼見愁,被你沾到肯定倒霉!」她怒不可遏的發出咆哮。
「砰砰砰!」肥胖的莫古道拿起驚堂木連連在桌上敲了三下,「安靜安靜,不得在公堂上咆哮。」
她氣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現在她可真像個孤苦伶仃的可憐兒!
「季姑娘,你呢賠錢了事,這件案子就此了結,如何?」
「不就是不!」她就是硬脾氣。
旭烈汗瞥了季雲婧一眼,其實心里已經有點舍不得了,這些日子跟她斗,好像巳斗出點憎愫來,但美人兒見到他,眼一瞪,頭一甩,理都不理他,逼用他只好一再下重藥,推出一些活動吸引賭坊人們,看看她願不願意再陪他斗。
那逮捕她的衙役其實是夜半巡視踫巧經過賭坊前,哪是他那麼神通廣大算準她何時會去砸他賭訪,因而叫去逮捕她。
但他不知道她的脾氣這麼倔!
「若是不賠,先打五十大板,再拘禁大牢中三天,方能抵過。」
見莫古道這麼判,旭烈汗連忙拱手,「大人判得太重……」
「打就打,關就關,沒啥大不了的!」她才不要讓那個爛人說情,她也不要欠他人情,是他逼她到此田地,現在要當好人,免了!
他皺眉,俯身看她,「牢獄之災尚可,這杖刑可會傷皮傷肉。」
廢話嘛!她瞪他一眼,「這不是順了你的意?稱了你的心……」
他有那麼惡劣嗎?沒有,頂多覺得捉弄她好玩,覺得她生氣的模樣甚美,才會一激再激,但可不想美人兒皮開肉綻呢!
「大人,要打就打吧,我甘願受刑。’李雲婧闔上眼,咬著牙,趴了下去。
旭烈汗頭一口感到沒轍,一向頭腦靈活的他居然呆愣了。而擠在衙門外的鄉親父老們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但多是不舍,一個水當當的姑娘,細皮女敕肉的,哪承受得起五十大板?
莫古道見季雲婧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會改變心意了,只好跟分站兩旁的衙役們點點頭。身為地方的父母官,他可不能循私枉法,萬萬心軟不得。
這一時之間,手執半截黑半截紅的水火木杖的衙役們,走到季雲婧的兩旁,啪啪啪的打了一下又一下。她眼中淚水不住地打轉,但就是直忍著不讓它淌下來,咬著下唇,她忍受杖打的痛楚,咬著咬著,櫻唇都破了,還滲出了些血絲。
旭烈仟皺緊兩道濃眉,看著那一上一下打在她臀部的木杖,雖然心驚膽戰卻又氣她倔強。
「好了!拖到後面去。」莫古道見五十大板已行刑結束,搖搖頭就要離開。
旭烈汗氣歸氣,還是不忍,「算了,杖刑已夠了,我不想再追究。」
「下必!」她側過身咬牙瞪他,她都挨了五十個板子了,還要欠他人情?!那她不白挨了嗎?
但旭烈汗這回可認真了,他毫不理會她的拒絕,硬是將趴在地上的她拉了起來。
季雲婧悶哼一聲,臉上血色全無,顫巍巍的道︰「該死的,你嫌我還不夠疼嗎?」
明白扯痛了她的傷處,他隨即出手點了她的睡穴,讓她不覺得疼之外,也方便他將這個愛逞強的美人送離這兒。他將昏睡的她打橫抱起,縱身掠出衙門。
這主角不見了,莫古道直接退了堂,而看熱鬧的百姓還有前來關心的明叔等人隨即在季家賭坊走去,他們相信他會將她帶回那里。但眾人全猜錯了,旭烈汗帶著她卻是往恰紅院去,他找風艷要了那間貴客使用的特等廂房、煩請她幫季雲婧清理傷處並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