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纜繩。」
「呃,是。」董瑞升知道這是惟一的辦法,他將直升機開到四樓頂端,放下拖曳的纜繩,看著南杰拿著一支手電筒順著纜繩降到頂樓後,隨即住樓下跑。
「唉,愛情真偉大呢!」他忍不住靶慨嘆道,南杰為了丁頡潔,真的是什麼攏憮驚!
全身濕透的南杰到達三樓時,像個淚人兒的丁頡潔一頭撲進他的懷中,哭得淅瀝嘩啦的,好不傷心。
南杰緊擁住她,而他的黑眸亦盈滿了熱淚,抱著她沒多久,就發現她的身子有點兒燙,她好像發燒了!
盡避有滿月復的相思待傾訴,但他知道這一切得先回到安全的地方再說,頭一站要先到醫院去。他咽下喉間的硬塊,深情的凝娣著神情憔悴的她,「我們要馬上走,你還有什麼東西要帶走的?」
她點點頭,在他的擁抱下,兩人回到簡單樸拙的臥室,她將父親的皮包、手機還有車鑰匙拿了起來,這才注意到他的目光正放在被她扔在床角的泡面。
「你吃泡面?!」他覺得好心疼。
聞言,她下意識的將被燙傷的右手移到背後,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那麼沒用。
但這個動作他看到了,「你的手——」
「沒、沒事,真的沒事了。」其實還好痛,但看到南杰,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忍受了。
他一臉凝重的拉住她的手,輕柔但略微使力的將她的右手拉到眼前,拿著手電筒一照,而在看到向來只握著畫筆的手如今是腫脹月兌皮,他猛地倒抽了一口氣。
「我——我想泡面,就煮熱水,結果……結果被燙到了,還潑了一地的水,連面也沒煮成,可是我好餓好餓,只好拿起面……干咬……我——我好沒用的,對不對?」她愈說愈傷心,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決堤了。
他將哭成淚人兒的她擁入懷中,聲音艱澀的道︰「不,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
「我——我的頭也很痛,南大哥……我身體也不舒服……還有……我的肚子也好餓……」
南杰听了,只覺得他的心要碎了!他沉默的帶著她往樓上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好舍不得、好舍不得,只想將她帶離這兒。
第七章
台風過去了,而丁頡潔也暫時遠離生命中的第一個巨變,安然的在馬偕醫院的VIP病房里休養。
她手上的燙傷已做了處理,吃了退燒藥,肚子也在南杰一口一口的為她喂食熱粥下得到溫飽了。
南杰仍一如以往的在她身體微恙時,坐在她的床邊陪伴她,但這回不同的是,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含情脈脈的深邃雙眸里有著更多的憂心及不舍。
就在她娓娓道來這一個月離家的過程而數度哽咽時,她在他的眸中看到淚光。
「對不起,都是我,全是我的錯!」南杰真的很自責。
「不,我知道不全是你的錯,我爸跟媽咪他們要負更大的責任,只是——」她難過的搖搖頭,「我就是不能接受事實,所以就把一切全怪罪在你身上。」
「頡潔——」
「叩、叩、叩!」敲門聲陡起,進來的是董瑞升,他朝南杰點點頭,「黑老過來了,還有傅庭偉兄妹,當然,丁伯父跟丁伯母也全來了,大家的消息都很靈通。不過,我只敢讓黑老進來,但他說要跟傅庭偉兄妹談談,所以丁伯父他們是不是……」
南杰將目光移到丁頡潔身上,「為了讓你好好休息,我派了不少人擋在門外,你想不想見你爸跟媽咪?」
她想了想,緩緩的搖搖頭,她還沒有準備好要面對他們。
他體貼的不勉強她,「那好,你在這兒好好休息,我出去見黑老,你不見的這段時間,他也很擔心你,更自責自己幫了倒忙。」
「幫倒忙?」
「嗯,抓你父母的小辮子迫他們對我們的婚事點頭是他教我的,所以他很內疚,但是我還是很感謝他,他待我如子,為了我的婚事煩心,我希望你不要怪他——」
她搖搖頭,「我不會怪黑老的,我知道他一向疼你,而且他也是為了我們兩人好。」
「你明白就好,我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他再握了一下她的手。
她咬著下唇,不安的問︰「傅庭偉不會進來的,對不對?」
他笑了笑,「那是當然,我不會讓他進來的。」
他起身,示意董瑞升在旁看護著,這才步出病房。
而在走廊另一端的丁之華眼王敬欣一看到南杰,紛紛從長椅上起身。
丁之華怒不可遏的指著那六名在走道攔阻的白龍幫兄弟,「我要見我女兒,你該死的怎敢找這些人來擋我的路?」
「是啊,南杰,你也知道這一個月來,我們有多苦。」王敬欣的口氣稍緩,但仍帶有濃濃的不滿,她好想女兒。
「不是我不讓你們進病房,而是頡潔不想見你們。」他平靜的面對他們的怒火及怨懟。
「胡說!」丁之華的臉色愀然一變。
「怎麼可能?」王敬欣也不相信。
「我想她還沒有作好心理準備吧,請你們先回去,只要她願意見你們了,我馬上打電話通知你們。」
「不,我不走!」丁之華臉色鐵青的怒吼,他的一切希望全在女兒身上,他要要求她請南杰幫他擺平傅庭偉,好讓他晚節得保。
相較于他的激動,王敬欣就冷靜多了,縱然傷心難免。她直視著南杰,「那可否請你告訴我,她一切都還好吧?」
「嗯,你不用擔心,丁伯母。」
「那好,我回去等消息。呃沒有住在家里了,我另外在淡水租了一間小套房,有什麼事,請你打手機給我,謝謝。」語畢,神情落寞的王敬欣便轉身離開,她跟丁之華已沒辦法同處一室了,只是她要求離婚,而他為了面子,遲遲不肯點頭。
「丁伯父,也請你回去。」
「我——我只要跟我的女兒說些話。」他還不願意走。
「我大概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我不以為頡潔會想听,尤其攸關你面子的事。」他冷冷的看著他。他被看得心虛,只能惱羞成怒的憤然離開。
南杰朝旁邊站崗的兄弟點點頭,「黑老跟傅庭偉兄妹呢?」
「黑老要他們賣他一個面子,到中山北路的一家咖啡廳去了。」
「好,我知道了。」隨即他搭了電梯下樓,出了醫院大門,中山北路的咖啡廳就只有那幾家,他大概知道黑老會去哪一家。
他來到鐘情咖啡屋外頭,一眼就看到坐在里面的黑新及傅庭偉兄妹,馬上大步走了進去。
「以拉夏以嘛洗!」女侍者恭敬的以日文喊了一聲歡迎光臨,便親切的看著這個超級大帥哥問︰「先生一個人嗎?」
「不,我跟他們一起的,給我一杯藍山。」
語畢,他走到黑新的身邊坐下,而黑新看到他一點也不訝異,似乎早料到他會來找他。
不過,傅庭偉看到他是一臉敵意,而一身性感紅色露背裝的傅茵原本無趣的神情在看到思念甚久的南杰後,雙眸閃閃發亮,馬上從座位起身,徑自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他身邊,親密的勾住他的手,「總算看到你了!」
「對不起!」他抽出她的手,雙手環胸的坐在位子上,以身體語言拒絕她的接近。
「哼,干嗎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她嗯起嘴兒,一臉不悅。
「我剛剛不是跟你說過了,南杰跟頡潔的感情有二十四年了,若對其他的女人有意,早就離開頡潔了。」黑新笑笑的再度提醒她。
她撇撇嘴角,不開心的站起身來,「算了算了,剛剛已經讓你念了一大堆的經文了,我可不想再听。」她拿起背包,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