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百轉的丁之華抿緊了唇,不悅的對著一字不吭的南杰再次強調,「我不會將頡潔嫁給你的,你最好死心。」
「若要死心,八年前丁伯父拒絕我時,我就會死心了。」
「你會回話了?哼!我還以為當了白龍幫老大的你現在是惜字如金,還是早被哪個敵對的幫派份子打傷了喉嚨,聲帶癱瘓,久久才擠出幾個字來。」
聞言,南杰眸光一冷,「對我冷嘲熱諷,不會有損丁伯父的教養?」
他黑眸半眯,「你今天的話變多了?怎麼?想以黑道老大的身份來壓制我?」
「我不會以黑道的手法來成就我跟頡潔的婚事,雖然,用那個方法,我明天就能娶到頡潔。」他有這個能耐,只是不願意行動。
丁之華對他這一席話,神情立即覆上一層陰霾,「我在社會也算是名人,你膽敢以黑道方式來要挾我,我也不會屈就,而且會通告各個新聞媒體。」
南杰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壓抑急涌而上的怒火,「丁伯父,我跟頡潔的婚事是喜事,而且也不打算成為報紙的頭條,成為一些人茶余飯後的聊天話題」
「你跟她沒有所謂的婚事,也不會有那麼一天。」他怒不可遏的打斷他的話。
他的下顎一緊,冰冷的目光直直的睨視丁之華那雙冒火的黑眸,「會有那麼一天的,我會等到那一天的。」
「等到你進棺材的那一天吧!」他咬牙怒吼。
「如果真的如此,那我也無怨無尤。」
「你——」他語塞。
其實南杰對女兒的深情,他當然是看在眼底,可是他也深愛著女兒,他絕不可能讓女兒成為一個黑幫老大的妻子!
「我知道你愛頡潔,但你的身份對她而言就代表著危險,黑幫火並或暗斗的事時有所聞,難道你要我女兒哪天成了幫你擋子彈的肉盾?」他對他動之以情。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除非我死了。」他一臉冷硬。
見狀,丁之華的火氣也沖了上來,「你太自私了,你一人混黑幫,也想將我的女兒拖下水。」
「自私的人是丁伯父跟丁伯母,你們明知道頡潔希望得到你們的祝福才願意離開這個家,願意嫁給我——」
「沒錯,我非常清楚她對我們的敬重及親情,而為了保護她,我也不惜將這份助力轉成枷鎖,讓她永遠困守在這個家里。」
丁之華是真的打算將女兒留在家里一輩子,一來是考量到自己的面子,二來,這些年來,他雖然也介紹一些學生或商界的第二代少東給女兒,但那些人都表明不敢跟南杰搶妻,直到當時,他才知道年紀輕輕的南杰權勢已有多大。
南杰炯然的目光仍正視著未來的岳父,神情冷峻的他,內心涌上的怒火卻奔騰狂烈,他相信丁之華是愛他的女兒,但他更愛自己的面子!
丁之華在他冷凝的目光下是愈來愈不自在,他撇撇嘴角。「要去看頡潔就快去,待會兒好早早走人,別妨礙我們用午餐。」
南杰抿緊了唇瓣,告訴自己要冷靜,他跟頡潔舉行過公開的訂婚禮,世人都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懾于他的權勢及財力,還沒有一個男人敢趟這渾水,接近頡潔,搶走他南杰的女人!
「我進去看頡潔。」不卑不亢的說完,他邁開優雅的步伐,轉身往後院的溫室走去。
丁之華凝睇著他偉岸挺俊的背影,眉心緊鎖,他真的很後悔將女兒指給他,弄得如今為了面子,他不能將女兒嫁給他,只是如此一來,女兒今生可能也沒有姻緣可期了……
南杰尚未走到百花展放的溫室,久候他的丁頡潔已飛快的跑出來,在藤蔓延生的花架下將他抱個滿懷。
他溫柔一笑,看著隨即仰頭看著他的純淨美人。
「爸又刁難你了,對不對?」她美麗的眸子閃動著不舍的眸光。
「沒什麼,反正丁伯父這幾年來都是這樣。」他真的不介意,因為每一次的刁難過後,他總能看到這張他深愛的容顏。
「對不起。」
「為什麼要跟我對不起?」
「是我害你的啊。」
「胡說。」
她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麗顏上的那抹單純的神情,叫他忍不住的將她擁得更緊。
「我真的是這麼想的,如果我沒有那麼愛你、那麼依賴你,也許你就舍得放開我,不必老是被爸刁難或听他說一些冷嘲熱諷的話。」她的眼光充滿愛意,專注的腺視著他深邃迷人的黑眸。
他搖搖頭,含情脈脈的看著她,「別說傻話,你對我的愛及依賴,就是我的幸福,不管丁伯父及丁伯母的阻力多大,我都不會放開你的。」
她難掩羞澀的笑了起來,「我也是這麼想,所以還要繼續的依賴你,繼續的愛你。」
看著她嬌憨的容顏,他俯身輕柔的攫取她的櫻唇,給她一個深情的溫柔之吻。她在十五歲的那一年,將她的初吻送給他,此後的九年,他們之間除了擁抱及親吻外,並無進一步的親密舉動,而這並非他不想要她。
他是個成熟的男人,已有一定的生理,何況,他一年一年的擁抱她,一年一年的感受到她從一個縴細的亭亭少女,轉變成一個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他一年比一年的渴望她,但在尊重她在婚後才肯有性行為的觀念下,他已練就一身非人的克制的功夫。
思緒間,南杰結束了這個吻,而這也是他克制的方法之一,不要專注的去親吻她,不要專注的去感受她的柔軟,就能抽離。
他凝睇著枕靠在他懷中滿臉酡紅的丁頡潔,溫柔的撫著她的長發,「你這個大畫家不是有作品要給我看?」
她點點頭,抬頭看他,「要請你看看畫得好不好?」
他笑了起來,「一定畫得很好。」
「不行,你一定要看過才能下評語,而且,你一定要實話實說。」
「我每次都是實話實說。」
「可是你每次都說好看。」
「是真的很好看,只要是你畫的,在我的眼中都是一幅好畫。」
聞言,她還是難掩得意的笑了起來,「我知道,每次只要听到你這麼說,我就有動力再去畫下一幅畫。」
「那你可以準備再畫下一幅了。」
她莞爾一笑,小鳥依人的窩在身高一九○公分的他懷中,兩人相擁的走進溫室。
丁頡潔站在畫作旁,身後是一大片花田,但對南杰而言,真的是人比花嬌。
「南大哥,是要你看畫,不是要你看人嘛。」她有些羞澀的提醒他。
他笑笑的點點頭,這才將目光放到那幅畫上,從小學畫的她已有一定的功力,雖然前些年她從主攻肖像改畫花卉,但仍不減其才華洋溢之名,瞧這幅畫真的逼真,仿佛就是將一小束薰衣車擺放在畫布上。
丁頡潔凝臉著他俊美無儔的臉龐,心兒還是忍不住一陣卜通狂跳。
雖然認識他們的人都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她還是覺得,自己能擁有南杰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
他是那麼的杰出、那麼的沉穩、那麼的俊逸,他仿佛能掌控整個世界,而跟她相比,她好渺小,她的生命里如果沒有他,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得下去。
「你畫得很棒,頡潔。」
听到他不怎麼令人意外的評論,她愣了一下,這才微吐一下舌頭道︰「我看你看得入神了。」
他笑了起來,「沒什麼,我也常看你看得入神。」
「可是我沒有你長得好看。」
他笑笑的搖頭,「你當然比我長得好看。」
「可是從我幼稚園開始,一直到我大學畢業,班上的女同學都好喜歡你,可是男同學卻不怎麼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