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子芸師姐。」傅炎紅的聲音突地響起。
子芸急忙回身,卻見傅炎紅主僕一臉的哀傷,「你們?」
「敦揚果真變了樣了,這該怎麼辦呢?妙軒師太又還沒回來。」傅炎紅哽咽。
子芸語塞,左敦揚此番離開,若做出什麼傷天害理或是逾越禮儀之事,一旦他恢復成原來的左敦揚時,又該如何自處呢?
「子芸師姐!子芸師姐!」子空和子明氣喘吁吁的直奔進來。
她擰眉,「又發生什麼事了?」
「靈兒本來跟著我們要回到庵里來了,可是平揚居士突然現身,抱起靈兒施展輕功離開,說是要帶個女人同行,晚上睡覺才有——呃——伴——」子明邊說臉兒邊紅了起來。
「糟糕!若是他毀了靈兒的清白——」子芸急忙的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暗炎紅哽咽無言,她是真的恨沈靈兒,若不是她,左敦揚怎麼會被張竹勛那一掌擊中而性情丕變?!
今日,左敦揚若真的毀了靈兒的清白之身,他日一旦恢復理性,定當娶她為妻,屆時,痴情守候的她不就什麼也沒有了?
她恨,她真的好恨!
***
左敦揚的內功深厚,而在張竹勛那傾盡全力的邪毒之氣侵入體內後,功力更高一層,因此,他輕易的擺月兌了尾隨追來的子芸,擁著沈靈兒直奔山下,不過,他並沒有在杭州停留,反而直行朝北京的方向走。
這杭州離他那無趣的竹林小居只有短短的一截山路而已,要他每逢一人就听人道他以前如何如何,他可沒耐心听,所以,他干脆離這兒遠遠的。
左敦揚一路疾行,離開杭州後,他便雇了輛馬車,輕輕松松的坐在轎中,舒服極了。
不過,他不解的目光飄到身旁的沈靈兒身上,這一路行來,她倒意外的安靜呢!他勾起嘴角一笑,「小美人兒,怎麼?喉嚨不舒服嗎?」
沈靈兒瞅他一眼,神情顯得無奈,「沒有,只是心事重重。」
「說來听听,王爺我這會兒的心情好,可以幫你開解開解。」
沈靈兒看著他,其實他這會兒的情形比妙軒師太所言的最壞打算下的模樣是好得太多了,至少他不偷不搶,言行間也還在讓人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不過,他身上的婬氣較重,這點倒令她手足無措。
左敦揚等了半天,也沒听她吭一聲,干脆將她再次的攬進懷中,「小美人,我的耐心不好,你要說可得快點說啊。」「是嗎?你以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他眸中一沉,「別以前以前的談個沒停,煩都煩死了。」
「我很後悔!」
「什麼?」
「我真的好後悔,你卦象早言明,我們不適合在一起的,而我會有血光之災,所以你一直以淡漠的態度想將我趕離你身邊,可是我不听,結果受傷的人變成了你,也將你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那有什麼關系,我們可以重新認識啊。」他一點也不以為件,閃爍著邪欲的眸光瞥向她,而雙手也不安份的欺向她的胸襟。
沈靈兒臉色一白,掙月兌了他的懷抱,淚水也急涌而下,「我求你別這樣好嗎?你不是色欲之人啊!」
左敦揚濃眉一擰,雙手也停在半空,這不知怎的?見她淚汪汪的,他的心就悶悶的?
他撇撇嘴角,「哭什麼哭?不讓我踫便算了,反正妓院多的是女人!」
「你說什麼?」她一臉驚愕。
他雙手當枕的靠在馬轎上,「嘖!你和子芸怎麼同一個樣?男人上妓院是天經地義的事,何必大驚小敝?!」
她頻頻搖頭,「不,你不是真的——」
「閉嘴!」左敦揚神色一沉,「你真的很煩,再淨說些不中听的話,你就在這兒下車好了。」
「不,我不會離開你的,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所以我得緊跟著你,絕不讓你做出日後你恢復真性情而後悔不及之事。」
「無聊!」他怒視她一眼,突地起身,拉開轎簾,對著馬夫小杰吆喝道︰「停車!」
年輕的小杰連忙拉緊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
「你想做什麼?」沈靈兒咬著下唇,不安的看著一臉鐵青的左敦揚。
他冷笑一聲,「我可不想一路上有個女人對我念念有詞的!」
他抓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拉出轎子,毫不憐惜的將她扔到路旁的草地上,「再見!」
跌坐地上的沈靈兒瞪著他怔愕無言。
「我記得我挺喜歡你的,不過,你這樣子,真的很惹人嫌,所以,咱們有緣再見了!」左敦揚冷冷的瞟她一眼,便對著小杰道,「走。」
「是!鮑子。」小杰憐憫的瞥了沈靈兒一眼,便策馬而行。
馬車一動,沈靈兒才回過神來,天啊,這是哪里,她都不知道,而且她身無分文……
「等一等,敦揚,別丟下我,我不會再談以前的事了,求求你。」
小杰耳根子軟,直覺的回過頭來,瞥了坐在敞開簾子的轎前的左敦揚一眼,「公子,她——」
「怎麼?換你舍不得?」
「不,怎麼敢?」
他揚嘴一笑,「算了,讓她上來好了,不然,我記得她逃婚只逃到她家的後山呢,這會兒要她回家,她可東南西北都搞不清楚——」他倏地住口,神情一變,搞什麼?他在擔心她嗎?那太扯了吧,他可不想讓個女人給絆住呢,何況還只是個以後要拿來當妾的女人?
「公子,那我可以停轎了?」小杰囁嚅的再問一句。
「停停停,沒看到我在想事情嗎?」他煩躁的瞪他一記。
小杰停下馬車,卻不敢回頭,就怕這個一會笑一會怒昀俊美大少,又給他一記白眼。
沈靈兒在見馬轎停下後,便狼狽的起身,拉起裙擺追了上來。
但一到轎前,卻見左敦揚一臉冷峻,她也不敢上轎,就杵在原地看著他。
她從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畏懼他的一天,不過,在他病情未愈之前,她畏懼他之日恐不只有一兩日了。
左敦揚左思右想也想不出點頭緒,他的腦袋里只記得他對沈靈兒依稀有情愫存在,但可沒有承諾。
算了,再想下去,他的頭都快炸了!
他撇撇嘴角,沒好氣的對著動也不動的沈靈兒道︰「像個木頭人杵在那兒干啥?」
她愣了一下,咬著下唇道,「可以拉我一把嗎?」
「是我將你扔下去的,而你現在卻要我拉你一把?」他的口吻滿是嘲諷。
「我信任你。」她直勾勾的定視著他。
「信任?」他忍俊不住的大笑出聲,「你在胡扯什麼?」
「我信任你,一如以前——」
「女人!」他突地俯身一把將她拉人懷中,冷眸直勾勾的盯著她,「別再讓我听到‘從前’兩字,不然,你會再回到草地上,你明白嗎?」
她再咽了一下口水,覺得胃起了陣陣痙攣,眼眶泛紅。
他冷哼一聲,粗魯的將她塞到轎內後,冷峭的道︰「你自己在轎內好好想一想,我可不想見你那張淚汪汪的臉!」
沈靈兒背貼著轎子,兩行熱淚應聲而下,她會不會太自不量力了?她哪有能力阻止他做什麼呢?
「別讓我听到你的哭聲,不然,我一樣將你扔回草地去。」
她的淚莫名其妙的讓他的心揪得緊緊的,令他煩透了,但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不將她真的扔掉就算了?!
他這顆心也變得莫名其妙了,
沈靈兒搗著嘴,忍住啜泣聲,不行,她得堅持下去,她得等到妙軒師太,她相信她一定會來找他們,也會治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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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北京的傅王府今兒是一團亂,因為傅正收到女兒傅炎紅從妙軒庵差快馬送來的親筆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