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拿出薪水袋交給她,她點點頭,低頭將薪水袋放進背包時,他用手刀毫不遲疑的劈向她縴細的脖子。
她錯愕的逸出一聲痛苦的申吟,黑暗隨即淹沒了她……他適時的抱住昏厥過去的她,先將她放在一旁的沙發床上後,再用已準備好的繩子將她捆綁固定在床上。
她沒有喝下那杯摻有安眠藥的茶水,因此他也沒有把握她會昏睡多久,所以這個動作是必須的。
然後,他在一旁的沙發椅坐下,拿出針筒開始為自己抽血……**
凱悅飯店里,季斯卡和孔德各自注射一針筒新鮮的血液後,準備前往陳家四合院接陳珊沂。
季斯卡看著孔德仔細的將近十袋的血液,小心的擺在他們特制的行李箱底部一個微計算機控溫的保鮮盒中。
這個行李箱方便他們四處旅游甚至開會時,可以適時的補充血液,而且一旦受傷失血,他們更需要它們來迅速回復體力。
近幾百年來,他之所以會開幾家醫院,甚至在特定地點設置捐血車,一方面是方便他們得到血液,一方面也可以救人。
再者,孔德不僅是他的隨身總管,更是領有執照的醫生,因此,拿血袋的事,幾乎都是他以醫生的身份自醫院血庫取得,而這樣的生活,可能得一直延續到永永遠遠……喟嘆一聲,季斯卡不再多想,直視著孔德道︰「雪兒行李箱里的血袋還夠吧?」
孔德的濃眉皺得緊緊的,似乎沒有听到他的問題,而沒有回答。
「孔德?」他不解的走近他,拍拍他的肩膀。
孔德沉眉看著季斯卡,「好奇怪……」
「什麼好奇怪?」
「陳珊沂的磁場一下子變得好弱,這是我們到台灣這一個多月來,她的磁場頭一次這麼弱。」
「為什麼?」季斯卡的心猛地一震,難道她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可是侯爵你知道的,我對同族人的感應都沒有感應她的磁場來得強,何況我們這會兒人都在台北,這情形很不尋常。」孔德難掩憂心。
季斯卡的心跳如擂鼓,感到很不安。
他快步的走到電話旁,撥到陳家,「喂,陳爺爺嗎?珊沂人呢?」
「珊沂啊,她說要到老板那兒去領個薪水馬上回來,不過,到現在還沒看到人呢,怎麼了,出事了嗎?」陳榮明也被他略帶焦慮的口吻給弄得緊張起來。
老板?珊沂這星期只在尼森打工,而她的老板杰克森今早才過來一敘,談及今天下午就要讓他的愛人成為吸血鬼……老天!季斯卡的臉色倏地一變,以近乎壓扁的聲音道︰「陳爺爺,沒、沒事,再見!」
「侯爵,怎麼了?你怎麼面無血色?不是剛剛才注射新血?」
「不,不會這麼巧的!」季斯卡沒有理會他的關心,反而拉著他的手,「快,打電話給杰克森!」
孔德愣了一下,急忙從皮夾里抽出杰克森的名片,迅速的撥號,但電話響了許久,都沒人接听,「侯爵,沒人在。」
「他的手機呢?」
「呃,是。」孔德連忙又撥了杰克森的手機號碼,但還是無人接听,他向季斯卡搖搖頭。
季斯卡想了一下,突地彎身打開已扣好的行李箱,從里頭抽出一疊之前孔德調查陳珊沂的資料。
「侯爵,到底怎麼了?」孔德看他像瘋了似的將那些資料快速的瀏覽。
季斯卡沒有理他,拚命的過濾那些他只看過一遍的資料,然後,他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但卻令他手腳發冷、冷氣猛抽——她的打工陳列表上注明,她在半年前曾在尼森打過工,而杰克森也曾說過他的愛人在半年前離開他,最近又回來。
「該死的!他說的就是她,我怎麼會沒想到!」季斯卡低低的詛咒一聲,心急如焚的沖出房門。
「侯爵?」孔德一臉困惑,但還是急忙將房門上鎖後,追了出去。
第七章
季斯卡和孔德急奔尼森,沒想到門口卻掛著「今日休息」的牌子。
「該死的!」季斯卡焦躁的想打開上鎖的門,卻沒有辦法,他又急著走到一旁的窗子邊,不幸的也都上鎖了。
「糟了、糟了,陳珊沂真的在里頭呢!」孔德感應到她微弱的磁場,而在來這兒的路上,季斯卡已將他心急如焚的原因說開,嚇得他一身冷汗。
若她真的成了他們的族人,這糾纏不清的三角習題只要無人退出,可是會持續到生生世世。
季斯卡無暇多想,一張俊臉滿憂心,急急的沿著PUB的圍牆走,在發現後門也上鎖後,他仰頭注意到有扇窗戶是半開的。
「侯爵,我來。」孔德自告奮勇。
「不用了,我來!」他毫不猶豫的攀爬上去,鑽入窗戶後,再將後門打開,讓孔德進來,接著他便放聲大叫,「杰克森、杰克森!」
「侯爵,我可以感應到他們兩人在哪一個房間。」孔德靠著自己的感應能力直接走到辦公室,伸手想推門進去,卻發現門被鎖住了。
「杰克森、杰克森,開門!」季斯卡一邊拚命敲門一邊高聲大叫。
「開門啊,杰克森!」孔德的音量也不小,但房內一直沒有回話。
「該死的,杰克森,你不可以讓陳珊沂變成吸血鬼,你听見了沒有?!」季斯卡咆哮出聲。
「對啊,你絕不可以!」孔德幫著主子道。
「孔德,撞門!」季斯卡說完,整個人就用力的向門撞去。
孔德點點頭,也用力的撞了上去,這才發現很痛呢!他們吸血鬼的痛覺跟平常人可沒差別,而這也是他當吸血鬼千年來頭一回撞門。
兩人接力的撞著門,終于也將那扇木門給撞開了,映入眼簾的是杰克森拿著一支注滿鮮血的針筒插進陳珊沂白皙的手臂——「不!」季斯卡厲聲沉喝,沖了過去,粗暴的推開杰克森,並將那支針筒用力的扔到地上,針筒瞬間斷成兩截,汩汩的鮮血流了滿地。
「季斯卡,你干什麼?」杰克森怒不可遏的從地上一躍而起,用力的向他擊來一記左勾拳,季斯卡來不及閃避,硬是被打中,嘴角滲出血絲。
「打我?」他忿忿的抹去血絲,突地握拳回報他一記右勾拳,而這一記拳頭來得快且狠,杰克森狼狽的向左移位,還是被賞了一記。
兩個男人你一拳我一拳的來回還擊,孔德則在一邊忙著替仍昏睡的陳珊沂解開繩子,嘴里大叫,「別打了,別再打了!」
「你憑什麼阻止我?我愛她,你明知道的!」杰克森火冒三丈的邊打邊叫。
季斯卡惡狠狠的反問︰「你愛她?你愛她多久?」
「從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愛上她了,到目前為止長達一年了!」
「一年?!」季斯卡哭笑不得的怔在原地,正好迎上他一記猛拳,順勢的跌坐在地。
杰克森氣呼呼的走到他前面,看到他拭去嘴角的血漬站起身後,還作勢揮舞著拳頭,「我知道一年的時間對我們吸血鬼的生命來說,猶如幾小時甚至幾分鐘,可是愛情的深淺不是看時間的長短能衡量的。」
季斯卡沒有回答,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孔德走了過來,拍拍杰克森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你的話也許沒錯,可是如果有一個人已愛了她十多世,甚至在她每一世死亡後,四處尋尋覓覓投胎轉世的她,那他的愛不深嗎?」
杰克森看看孔德,再看看季斯卡臉上的落寞,濃眉一皺,錯愕的問︰「難道你……她?」他驚訝的目光移到陳珊沂身上,「她是你執著千年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