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伯也趕緊駕著馬車跟在後頭,芳嬸則坐在他的身旁。
而在馬車內,楚倩的心卻是七上八下。
怎麼辦呢?單馭玄居然要跟他們回永西去,這下該怎麼是好?她還有機會殺沈紫媛嗎?
她稍微移勸一下大月復便便的身軀,拿個軟枕塞在腰後,看著靠在軟墊椅上呼呼大睡的沈紫媛。
不,她現在不能動手,單馭玄看來功夫了得,不是個好對付之人,她若殺了沈紫媛,也沒有月兌身的機會。
楚倩憂愁滿面,事情是越來越棘手了!
***
風和日麗,鳥語花香,離開了鬧乾旱的永來縣後,一路上已不復見灰蒙蒙的景象。
行至山區,銀白飛瀑從山頂奔瀉而下,煞是美麗。
單馭玄見這山光水色,便喚眾人休息一下,順便享受享受這醉人的風貌。
基伯和芳嬸根本無心觀賞風景,因為這一路下來,沈紫媛已睡了兩天兩夜。
「呃,單公子,我家小姐她……」
坐在樹下的單馭玄見他們一臉憂心的模樣,不由得一笑,「你們不覺得這兩天安靜許多?」
「這……可是她都沒吃東西,我擔心她餓了。」基伯一說,一旁的芳嬸也跟著頻點頭。
「她差不多該醒了,你們再回馬車里看看吧。」他微笑道。
聞言,基伯夫婦眼楮一亮,轉過身正好看到沈紫媛已精神飽滿的走下馬車
「這一覺睡得好飽啊。」沈紫媛邊說邊走近單馭玄,同時皺著眉看著四周陌生的風景,「奇怪,我怎麼在這兒?為何一點記憶也沒有?」
她不停的在腦海中回想自己和單馭玄最後一次對話是什麼時候。
單馭玄見她粉臉丕變,罩上熊熊怒火時,便猜到她已想起被他點穴的那一幕。
「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的衣冠禽獸,居然點了我的穴道,害我莫名其妙的睡了……」她突地住口,目光掃向基伯,凶巴巴的問︰「我睡了多久?老實說!」
「呃,兩天兩夜了,小姐。」
「什麼?」她怒指著一臉平靜的單馭玄,「你卑劣無恥!」
「沈紫媛!」他眸中襲上冷意,「你真的很吵。」
「干麼?」還想點我穴道?我才不怕你呢!「
「我知道你不怕,不過,你不覺得你腰上及額頭的傷都好了許多?還有,你的肚子不餓嗎?」
他不說她還沒感覺,經他一提,她倒是發覺了。
他搖頭嘆道︰「你安安靜靜的睡了兩天,傷口也好了大半,這不是很好嗎?」
然而,她听到這一席話卻一點也不感激,這算邀功嗎?還是故意提醒我,你又乘機當了一次色魔?「
「沈紫媛,你真的很討人厭,我真不知道我家公于干麼救你!」一旁的三元忍不住搭腔。
「你給我安靜點,大人說話,小孩插什麼嘴!」她對著他怒吼。
「我也不想跟你說話,因為公子說過,好男不與女斗!」就完,三元還朝她做了一個大鬼臉。
「你這個死小表,小小年紀……」
「沈紫媛,你跟一個小孩子也能對罵,是不是?」單馭玄真的很受不了她。
她咬咬牙,怒沖沖的美眸掃問他,「好,我不跟他斗,那你呢?什麼叫‘好男不與女斗’?」
「在你的身上不是看得很清楚?」他沒好氣的回道。
「你的意思是我蠻橫?」
他點點頭,見基伯已將一些乾糧拿到她面前,他直睇著她說︰「一睡醒就又又叫的,不怕身體受不了嗎?先喝點水潤潤喉,吃點東西填肚子。」
「干麼一副施舍樣,我吃的東西又不是你買給我的!」沈紫媛嗤之以鼻。
單馭玄冷睨她一眼,「我想該將實話告訴你,從你昏睡那天開始,你那一馬車的人跟馬,吃的、喝的都是靠我的銀袋,你听清楚沒?」
她柳眉一擰,「怎麼可能?」
「小姐,是真的,我和芳嬸在你離家時,雖然急忙到帳房拿了數百張銀票,但我們這回離家已有四個多月,盤纏真的用完了。」基伯一臉尷尬地說。
「這……你們怎麼都沒提?我還有髻花、珠寶啊,何必用那個人的錢。」語畢,她忙不迭將頭上的綴飾全拉下來拿給基伯。
「小姐……」基伯一臉為難的看著手中的綴飾。
「從這兒到你永西老家,沿路可沒有什麼當鋪可以讓你典當這些東西。」單馭玄冷言提醒。
她頓了一下,「永西老家?我有說要回去嗎?」
「不然呢?」她一睡醒,他心中的怒火好像也跟著清醒了。
「你是什麼意思?那楚倩和她肚里的孩子呢?」沈紫媛的目光移向遠望著山林一副心事重重的楚倩。
「她的事我自會查個水落石出。」他撇撇嘴角。
「查?查什麼?害她懷孕的男人分明就是你!」她邊說邊大步的走到楚倩面前,「你到底怎麼了?能不能說說話?你到底還要不要單馭玄負責?」
「我……」她正煩惱著二姨太交代的任務不知要如何完成,否則,她和炎坤的婚事無望啊!
沈紫媛不知她的思緒百轉,一把拉起她的手,帶著她走向單馭玄,「這樣好了,這個女人是你的,所以她吃的、喝的當然要算到你的頭上,而我們一路帶她從永西走來,也花了好幾千雨,尤其她每一餐都是好幾人的食量,這算一算,你就送我們一千兩好了。」
「真是獅子大開口。」
「單馭玄……」
「沈紫媛!」他刻意打斷她的話,一臉冰冷的道︰「我已經打定主意和你回永西查明整件事情,所以在真相大白前,請你管好自己的嘴,別動不動就將楚倩的帳算在我頭上,要是真的惹火了我,可不只讓你昏睡兩天而已!」
「你……你膽敢威脅我?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沈紫媛。」
啪的一聲,單馭玄突然用力的拍了她的額頭一下,而那上面的傷還未好。
「好痛哦,你該死的在干什麼?」她撫著傷口,怒不可遏的瞪著他。
「提醒你你的身上還有舊傷。」單馭玄的俊顏泛著鐵青。
「那又怎樣?」
「你激怒人的能力太強了,所以她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免得舊傷未愈,新傷又來。」
「干麼?你想打我?」
「我不確定,我只知道你再胡扯亂罵下去,我的忍耐力到了極限時不知會如何。」
語畢,他怒沖沖的刻意走離她一段距離,才背對著她,注視前方的翠林。
三元看看沈紫媛再看看單馭玄,不可思議的直搖頭,嘻嘻稱奇道︰「沈紫媛,你真的很可怕耶,不是每個人都能惹火我家公子的,而且我還是頭一回看他打女人,說起來,你真不是普通人。」
「那是因為你家公子根本不是人!」她根本不甩單馭玄的威脅話。
「三元,上馬!」單馭玄可沒耳背,既然她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那他又何必無聊到守著這一群人。
「是。」三元朝沈紫媛齜牙咧嘴一番,接著俐落的上了馬,策馬走近單馭玄。
單馭玄冷峻著一張俊顏翻身上馬,接過他手上的疆繩後,回頭睨了一臉錯愕的基伯等人一眼,「你們珍重!」
語畢,他看也沒看沈紫媛便策馬離去。
「這……」沈紫媛沒想到他竟說走就走。
基伯和芳嬸不禁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回永西的路迢迢,還有個大月復便便的孕婦,身上盤纏沒了,而這段路又不見人煙……
楚倩忍不住搖頭。她很想罵沈紫媛一點腦子也沒有,但回頭一想,這不是殺她的大好時機?
單馭玄已離開,基伯和芳嬸兩人手無寸鐵,而這里看起來又是個與世隔絕的山林之地,山路下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