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凝睇著頭垂至胸前的楚倩,「喂,你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叫啥名字?」
「單……單馭玄。」
「單馭玄?名字听來倒挺正派的,沒想到卻豬狗不如、卑劣照恥……」沈紫媛滿臉不屑,隨即拿出疆繩,對著馬兒吆喝一聲,「走!」
***
沈紫媛出走已有七天了,雖然跟她以往鬧脾氣出走相比,還未破紀錄,但沈信鈞已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夜夜輾轉難眠。
不過,在鳳秋苑里,林鳳秋卻瞞著沈信鈞,在兩個隨身丫環的守門下,跟曾炎坤開起了小小的慶功宴。
紅紗帷幕內,林鳳秋僅著繡鳳肚兜褻褲,手執一杯醇酒,窩在赤身棵體的曾炎坤懷中。
她婬聲笑道︰「那丫頭現在應該帶著楚倩朝夷肅去了吧!」
曾炎坤邪婬一笑,雙手探人肚兜,搓揉起她的渾園,「那個單馭玄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大肚婆娘,肯定很嘔!」
林鳳秋一听到這名字可不高興了,一把扯掉他的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曾炎坤不介意的揚嘴一笑,反而伸手拉掉她的肚兜,看著她既美麗又帶騷勁的婀娜胴體,「是那個笨蛋不識貨。再說咱們這一針不僅讓沈紫媛走得遠遠的,多了幾個月清閑的日子,另外又可讓單馭玄的名譽受損,你何需生氣呢?」
聞言,她媚眼一溜,開心的笑了起來,「是啊,一箭兩又雕,我該開心才是。」
「沒錯。」他邊說邊俯身,挑逗著她的嬌軀。
她申吟一聲,低喃道︰「我是看著紫媛那丫頭長大的,她有幾兩重我可是一清二楚,也許她還沒到夷肅,就玩死自個兒了。」
她話語一歇,原本扶模她身子的雙手也突地停了一下。
她冷笑一聲,「怎麼?你也想吃女敕芽?」
曾炎坤被說中心事,只得乾笑兩聲,口是心非的說︰「十七、八歲的姑娘哪有你帶勁?像楚倩,我可硬是將她當成你才順利讓她懷孕的。」
「那丫頭對你倒是死心塌地的,只要她一口咬定是單馭玄讓她懷孕的……」她奸佞一笑,「紫媛大話可說出口了,依她那烈性子,非纏得單馭玄承認他弄大了楚倩的肚子,否則絕不罷休。」
曾炎坤提眉一笑,「說得也是,她肯定會鬧得眾人皆知,讓單馭玄人仰馬翻、名譽掃地。」他頓了一下,「紫嫣那丫頭若是知道楚倩肚里孩子的爹其實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氣炸才怪。」
林鳳秋漂亮的明眸快速的閃過一道陰狠之光,「那還得看看她有沒有那條命回家再說!」
她跟楚倩說好了,只要她幫她辦妥兩件事,她便為她作主,要曾炎坤娶她,而這兩件事,其一是讓單馭玄名譽掃地,其二則是紫媛那丫頭如果還有命回來,她可得幫她「料理」一下。
沈信鈞的遺書雖是年年更改,但不變的是他大半的財富全留給紫媛丫頭。哼,她可也為他生了兩男兩女,卻得跟眾妾均分他三分之一的財富,她自然得趁此良機斬草除根。
***
夷肅祁煌
夕陽余暉下,蓮綿的高山為炫目的彩霞所籠罩,形成一幅美麗的景致,而祁煌石窟里,橙紅的夕照更是映亮了壁畫上那撒著馨香鮮花,拋舞彩帶的飛天少女,令人觀來娉婷鮮活。
只是單馭玄的目光並不在上面,他平靜無波的黑眸直視著石窟里壯嚴慈悲的千百尊佛像,凝睇著描繪在壁上的佛陀本生、經傳起始。
而單馭玄的隨身小廝三元雖只是個十歲小娃,卻善于察言觀色。
所以,這會兒見單馭玄原本潛沉的黑眸露出一抹思索之光,他更是屏息以待,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就怕擾了他的思緒。
他是單馭玄兩年前雲游四海時,在一處鬧雞瘟的死寂村落中救起的,當時他便發誓要跟著這名救命恩人。
半晌,單馭玄見日落地平線,夜幕降臨,皓月及群星乍現後,他的目光望向遠方!接著嘴角一揚,俊美的五官綻出一絲笑意,「有解了!」
三元一見他笑了,這才吁了一口長氣笑道︰「看來公子對永來縣的乾旱有解決之道了。」
單馭玄低頭看著還不到他肩上的小人兒,點頭說︰「沒錯,不過,我得趁夜上鬼斧山去。」
一听到令永來縣縣民聞之莫不色變的鬼斧山,三元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臉驚恐,「公子,縣民不是說那兒終年濃霧,伸手不見五指,上山的人從沒下山過,可能是被鬼給吃了,你……你還要……」
「我不信鬼魅之說,倒是濃霧困路,很可能因下不了山而冤死山中。」
「那有什麼差別?。想來這整個山對不全是冤死鬼了?」三元只覺頭皮發麻,即使穿著一身棉襖的他這會兒也忍不住起了陣陣哆嗦。
單馭玄露齒一笑,「我先帶你到縣令那兒過夜,我獨自上山便成。」
「不行,我得跟著你!」
單馭玄搖頭,俊臉上雖有笑意,但黑眸中卻見不容抗辯之光。
見狀,三元只得點點頭。跟在公子身邊兩年,他可一清二楚這個學富五車、滿月復經倫又才智超凡的俊帥公子也是有脾氣的。
雖然他外表看來溫文儒雅,但一旦發起脾氣,真可謂風雲變色。
思緒間,他看著單馭玄飛身躍上一旁的黑色駿馬,便將手中的隨身小包給背上,走近單馭玄。
單馭玄握住他的手,一把將他拉上馬背坐在他的懷中後,即掉轉馬對,策馬朝鬼斧山下的永來縣而去。
*****
單馭玄將三元托交永來縣縣令王松淇後,便疾奔鬼斧山。
今晚月明星稀,是他抵達此縣以來,頭一回擺月兌灰蒙卻不雨的天氣,因此,今夜上鬼斧山定能見到他想見之物才是。
表斧山地形險峻,樹林密布,終年有霧,而霧乃因濕冷之氣相交而起,積少成多,幾千年下來,山上該有池水方是。
包何況,樹林從聳天而非枯林,這代表高山上應不時有雨,樹水才得以屹立。
思緒間,單馭玄己抵達鬼斧山腳,舉目望去已見薄霧,再往上看,卻是一片黑漆,濃霧擋住視線,連樹影也見不著半分。
他剛剛特地前往祁煌,可不只為壁畫佛像而去,而是那兒恰巧可以遠望鬼斧山,在夜幕低垂俊,他清楚的看見有一凸出的山尖突破濃震,在月光下,呈現一個如銀色柱狀的光環。
由此可見,鬼斧山的霧不是環繞整座山的,超越某個高度之後,該有清晰可見的一隅。
他揣出懷中的指南針,一手拿火把,輕拍馬背俊,策馬步入霧中。
在走了約兩盞油燈的時間後,他才突破重重濃霧,見到眼前這重嚴疊嶂、青蔥蓊灪的水光山色。
而在看到月光下那一池倒映著月牙兒光影的波動湖色後,他俊美的臉龐不禁漾起一抹微笑。
總算找到「活水源頭了!」
***
單馭玄獨自在鬼斧山上待了三天,探勘及規畫水利渠道的下山路線。
為了不讓土石崩流,他得酌量是否利用炸藥的力量,以炸開鬼斧山山頂天池的東南西北四方,好形成四方出水口。
而流水形似人體脈絡,故稱「水脈」,因此,各個渠道的開墾也得符合水脈流向,才不致破壞自然之循序。
在畫好所有的渠道分布圖後,他隨即策馬下山直奔縣令府。
***
永來縣縣令府
「慘了、慘了。」哭得淅瀝嘩啦的三元在大廳內一邊踱步一邊泣聲道︰「公子一定冤死在鬼斧山了!唔……」
「糟了、糟了。」王松淇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急得差點哭了。
他一直拉扯著自己的八字胡,再模模頭上的烏紗帽,嘴里念念有詞,單公子要是出了事,我肯定也得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