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隨即抽回手,「史維比,我早跟你說過別將心放在我身上,今生今世我不會對任何一個男人動心的。」
因為她今生的愛情已全給了周均杰。
「是因為周總裁嗎?」
她臉色倏地丕變,沉默不語。
史維比點了點頭,故裝哀傷的道︰看你的表情我就明白了,只是……我想知道的是,你在出任務的這一個半月中,有跟他……」
「史維比!」她不悅的打斷他的話,「我將你視為好朋友,但那並不代表你可以刺探我的隱私。」
「對不起!」他一臉真摯。
她喟嘆一聲,「算了,我也該作解釋,因為你被他打這兩拳真的很冤枉,我……」她揉揉眉心,直視著他,「有一次他不小心看到我身上的傷,卻自以為是的認為是我和你在時,呃,你對我……性虐待。」她愈說愈尷尬。
「你沒有否認?」
她搖搖頭,「他將我想得那麼污穢不堪,我一氣之下只有附和。」
這下,史維比可全明白了,但由此可知,周均杰仍深愛著她。
而既然他對韓之瑩的誤會這樣深,那他自然不可能和她和平相處,他們理該沒有讓舊愛死灰復燃才是。
韓之瑩交纏著十指,一沉默下來,她的思緒便不受控制的飛到周均杰身上。
他真的離開了?
從今而後,他們之間又是兩條並行線?
不!她想再看他一眼,一眼便成了。
「我先離開,晚一點我給你電話!」她急急忙忙的起身離開,「哦,對了,要記得去涂藥!」
史維比看著她的背影,灰眸中快速的閃過一抹悲痛,會對她用情至深也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當初暗殺行動失敗後,他曾多次變裝進入買通他殺周均杰的毒梟大老的房子,要他通融,暫借一筆錢救治重病的妹妹,沒想到那個老頭子一拖再拖,將他當傻子耍,他氣不過,一槍斃了他,拿錢走人,然而卻只來得及看到僅剩一口氣的妹妹,知曉一切的她在臨終前要他發誓,今生不再拿槍殺人。
所以,當初他以真實身份接近韓氏一家人時,他只是想找機會報韓德光壞了他好事的仇,害他收不到巨款酬勞,好讓癌癥末期的妹妹接受手術治療,就這樣病逝家中。
老天!她可是他唯一的親人啊!
由于他答應了妹妹不再拿槍,他想到以另一種方式來報復韓家,但在逐漸和韓之瑩熟稔後,他卻愛上她的美麗、她承擔深子加諸在她身上的痛楚時,默不吭聲的堅強,也因此,他更心疼她。
思緒游走間,史維比拿起啤酒仰頭喝了一大口,那家伙將她想得如此不堪,可她的心卻還在他身上!
史維比不再有自信了,他突地雙手握拳,或許他有了重新拿槍殺死周均杰的理由,因為只要他一死,韓之瑩便屬于他。
為了他的幸福,天上的妹妹應該會體恤他違背誓言吧!
韓之瑩一沖出酒館門口,焦急的目光便在人來人往的大道上梭巡著。
「這樣急的在找誰?」周均杰過于冷峻的聲音陡地在她身後響起。
她連忙回頭,卻見他倚靠在酒館旁的木桶邊,銳利的目光正凝睬著她。
她愣了一下,搖頭道︰「沒、沒有,我沒有找誰。」
他的黑眸中有一股危險的暗潮波動著,「很好,因為我還有一句話忘了跟你說。」
她直覺那不是好話。
「我必須承認你真的很不同凡響。」他的口氣充滿嘲諷。
「什麼意思?」
「我說你還真會找情人,也真的很會找男人來凌虐……」
她雙手握拳,「這算什麼?離別前的污辱?」
他倒是大方的承認,「真不知道德光心里怎麼想的?他的妹妹和槍殺他的死神上床,還愉悅的享受對方病態的,呵!」他冷嗤一聲,送她一記白眼後,轉身朝前方的「騎士之家」走去,那是一家有四百年歷史的旅館,也是他決定的暫時落腳處。
韓之瑩怔怔的看著他,內心因為他這席話而面如死灰。
他在暗示什麼?
不,這已是一個明示了,他認為史維比就是死神,但這怎麼可能呢?
她倒抽了口涼氣,連忙追上去,一把拉住周均杰的手,「請你將話說清楚!」
他冷睨她一眼,「還不夠清楚嗎?」
她再次愣了愣,難道史維比真的是……她看著他走入騎士之家,咬咬下唇,還是跟了進去,「我以為你要離開德國?」
「我是,只是會晚個幾天。」
「為什麼?」
他冷冷的瞟她一眼,「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我想我沒有必要讓你清楚我的動向。」
聞言,她像是被敲了一記悶棍,不再多言,蒼白著一張麗質轉身離開。
周均杰凝睇著她僵硬的背影,在她出了旅館大門,招來一輛出租車離去後,他也跟著步出大門,上了出租車,指示司機道︰「跟著前面那輛車子。」
「是!」
韓之瑩身心俱疲的回到位在郊區的家,由于思緒混沌,她並沒有注意到身後,一直維持著一定距離跟蹤她的周均杰。
他從她一直繃緊的僵直背影,可以察覺到她心情的沉重。
他的那些話也許犀利、也許傷人,但要他冷眼且默不吭聲的讓死神繼續凌虐她,他辦不到!
苞蹤她,只是想看看韓家的兩位老人家,韓伯父和韓伯母對他都很好,而且如果可以,他也想在德光的牌位前燒上一住香。
不過分開五年多了,他想先看看韓家的情形,再決定是否登門拜訪,也許,韓家兩位老人家根本不願意看到他。
他看著她在一間樸拙幽雅的兩層樓屋前停下步伐,從皮包里拿出鑰匙開門。
看來就是這里了。
門一開,他便看到滿頭白發的工藤櫻子焦急的握住韓之瑩的手,「你回來了?先去公司好了,不是有事要辦嗎?」
韓之瑩柳眉一擰,她近兩個月沒回家,母親怎麼會……她直覺的將目光放在母親身上,梭巡著她露在樸素白衣外的脖子、雙手,然後,她臉一白,注意到白色長袖的手肘處正滲出殷紅的血漬。
「深子又發病了,對不對?媽,既然這樣,你為何還要叫我出去?」韓之瑩說得淚如雨下。
堡藤櫻子總是不舍女兒啊,能代女兒承受幾分,她就願意承受幾分。
見母親沈默的落淚,韓之瑩馬上越過母親身邊,大步的沖上樓去。
「之瑩,別上去啊,這幾天深子的病愈來愈嚴重,她是看不到你才氣得咬我的,可是她一看到你,絕對不是只有咬一口而已啊!之瑩!」工藤櫻子邊哭邊叫的追上樓去。
離她們不遠的周均杰也將這些話全听入耳朵里,他震懾得呆若木雞。
深子?深子居然和她們住在一起?
她瘋了嗎?為什麼咬她們母女?發病?是什麼病?
他頻頻搖頭,俊臉上有著震撼後的蒼白。
然後,他濃眉一擰,那之瑩身上的傷不就是……「該死的!她為什麼都不說?」周均杰氣憤的低咒一聲後,氣沖沖的奔入敞開的韓家大門。
第九章
不過,周均杰怎麼也沒想到,等待他的震撼不只一件。
在他跨入大廳,瞥見廳前一旁布置著一束白色小花、香爐的簡單神桌上,立著韓德光及韓耀輝的牌位。
韓伯父也去世了?他覺得胃一陣痙攣,但心中隨即升起一股怒火,「該死的,那個女人到底還隱瞞了什麼事?」
此時,樓上突地傳來工藤櫻子不舍的哭叫聲,「深子,夠了!求求你,不要再傷害之瑩了,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