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倫揉揉眼楮,拉了一旁的扶椅在桌前坐下,拆了筷子,心中仍思忖著自己真的看錯了嗎?
蘇倫的疑惑在下午接近五點時終于有了解答。
當他們在瞧見那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走進玻璃隔間那方後,周均杰全身頓時僵硬,直瞪著那張面無表情的絕麗臉孔。
而蘇倫則興高采烈的大喊,「我沒看錯,我沒看錯!」
周均杰的思緒翻涌,深埋在心房一角的痛楚,更是在此時隨著僨張的血管流竄至四肢百骸,她當年的絕情狠心讓他看透了女人原來是不能共患難的,不管你如何的痴心以對,深情至愛……「均杰,看,就是她!」蘇倫開心的直指著一身灰色風衣、格子長裙的韓之瑩,在側身轉向好友時,這才發現他正一臉陰霾,「呃,你怎麼了!」
「你以為我該跟你一樣高興看到她嗎?」
「呃!」蘇倫忙不?的搖住嘴。
「五年了,她還真會找時間來『看』我!」他冷笑一聲,邁開步伐朝玻璃隔間走去。
「你要干什麼?」蘇倫連忙跟了上去。
「我要選情婦總得看個清楚、模一下貨色。」周均杰危險的半瞇起黑眼,帶著一抹邪惡的笑走了進去。
蘇倫看他那樣,沒來由的為韓之瑩捏了把冷汗,周均杰在這近三個星期來的面試中,可不曾親自進入這隔間內,更甭說「模一下」貨色了。
他們終于還是面對面了。
雖然她身邊還有九個女人等待著他將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韓之瑩直視著在眼前站定的男人,心中百味雜陳。
他還是一樣的俊美,微亂的金發讓人想伸手踫觸,深邃迷人的黑眸讓人不自禁沉溺其中,而那挺傲的鼻梁及薄而性感的菱唇,皆令人想傾身親吻。
不過,那身簡單利落的素灰色西裝,卻襯托出他一身的冷峻氣質,令這些遐想在瞬間幻滅。
他變了,那雙在過往每每凝睇她時總是滿溢濃濃深情的黑眸,而今,卻是教銳利的冷光給取代。
可她怎能說他變呢?
她自己不也變了嗎?從那個只懂得享受愛情的二十歲女孩,變成可以獨立撐過人生巨浪的女強人。
相較于她的打量,周均杰的目光更是直接,一寸寸的自她如雲般的絲綢長發轉向她那張精致的容顏。
明亮的翦水秋瞳內不再有他眷戀的單純,這個發現讓他的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但他的俊臉上仍維持著一貫的淡漠。
他看著她挺俏的鼻子,還有那張誘人櫻唇,他嘴角微彎,鄙夷的目光直直的睇視著她略顯無措的黑眸。
她的肌膚仍如當年,吹彈可破,絕麗的五官在合宜的淡妝下,令人更感驚艷,只是對這張恍若不染塵世的麗質,他卻是憎惡極了!
他半瞇著黑眸,「把衣服月兌掉。」
韓之瑩柳眉一緊,小臉兒蒼白的瞪視著他。
「我在征什麼?你應該清楚。」
「我是來應征保鏢的。」她強抑住那心中想奔逃而出的渴望,逼自己面對眼前冷峻的容顏。
他撇撇嘴角,沒有二話的走到她身旁的女子前面,「把衣服月兌了。」
「是!」年輕女子大大方方的輕解羅衫。
周均杰滿意的看著她凹凸有致的,「不錯!」
韓之瑩很想走,她明白他是刻意的要污蔑她,不讓她好受,但為了要逮到死神,她一定得被選上,不過她不能中了他的挑釁,更何況,她身上有著深子這幾年來咬傷她的新舊傷口,她不想讓他看見。
「你幾歲?」周均杰直視著年輕女子。
「十八歲。」
「很好,那你呢?」周均杰再次點頭,視線移向下一位女子。
「十九!」女子笑靨如花。
他繼續往後面七位佳麗走,也一一的要求她們展示自己的胴體,而她們為了能得到他的青睞,一一歡欣合作的照辦。
周均杰在得知所有女子的芳齡都不超過二十歲後,才晃到韓之瑩的面前問︰「你幾歲?」
他分明知道卻還故意出口問她,她隱忍著滿月復的怒火道︰「二十五。」
「嘖!」他濃眉一蹙,「我記得廣告上寫得很清楚,我要的是『妙齡女郎』。」
韓之瑩美麗的唇瓣抿成一直線,冷冷的說︰「我不以為二十五歲就算老女人了。」
周均杰冷笑一聲,看著她仍包得緊緊的身子,「可我怎麼覺得你已羞于示人了?」
「我……」她半瞇起眼楮,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靜,在暗作一個深呼吸後,她平靜的道︰「你不必刻意的羞辱我。」
「我有這個必要嗎?」他嗤之以鼻的搖搖頭,「在你之前還有在你之後,我可看了成千上萬個女人了。」
她無言以對,內心卻在淌血,痛,好痛……「月兌不月兌?我可是特別通融了,不然,你的年齡已算過高了。」他一副施舍的口吻。
她握緊了雙手,閃爍著怒火與悲慟的明眸直勾勾的瞪著眼前的冷?,「我的身手絕對勝過她們任何一人。」
是啊!他記得她是柔道黑帶的高手,警校出身,跟在德光身旁當個助理……但那又如何?他冷笑一聲,「我不在乎『身手』,我在乎的是床上的『技巧』,這位小姐,你會不會跑錯地方應征了?」
「你需要一名保鏢,不是嗎?」她按捺住最後一絲耐心回答。
「對我而言,保鏢和情婦是同樣的名詞,沒啥差別。」
韓之瑩聞言,臉色不變,冷睨著他,「你一定要將自己搞得這樣下流嗎?」
「你說什麼?」他的口吻倏地變冷,冷得讓一旁的九名妙齡女郎都感到一股涼意,個個噤若寒蟬。
她咬咬牙,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說錯了嗎?你要一個情婦非得搞得人盡皆知?非要像個公子選秀?」
他伸出手撫模著她身旁那名果女胸前的豐盈,冷峻的黑眼卻專注的鎖住著她,「你不知道我從五年前開始就成了玩女人的高手嗎!」
韓之瑩直覺的想別開臉,但她知道她不能,她既已決定來面對他,就不能逃避。
周均杰見她仍冷著一張美顏,還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後,嘲諷的咧嘴一笑,接著以左手執起果女的下顎,當著她的面,低頭給了果女一個火辣辣的熱吻。
他的目光仍鎖著韓之瑩的,在看到她仍無波動的明眸後,他心中的怒火瞬間席卷涌上。
她真的如此的不在乎?
他氣憤難耐的加深和果女的吻,挑逗的雙手更是上上下下的在那婀娜的體態上來回撫弄。
周均杰不知道,韓之瑩是花了極大的自制力,才能讓全身的痛楚及悲慟隱藏在冷靜的表面下。
他更不知道,握緊雙拳的她,用力到令指甲都深陷手心,強迫自己像尊泥像的看著自己深愛的男人,在一旁跟另一個女人調情。
一直站在門口的蘇倫眼見好友演出這活色生香的一幕,連忙將眼楮閉上,他不想看,周均杰根本是在糟蹋自己。
「唔……嗯……」果女在周均杰熟稔的調情技巧下,發出嬌喘的嚶嚀聲,其它八名女子似乎也被這充滿的氛圍給感染,渾身跟著燥熱不已。
周均杰冷睨著韓之瑩平靜的臉蛋,「怎麼?你成了性冷感了?連點感覺也沒有?」
韓之瑩撇撇嘴角,一臉憐憫,「你何必這樣糟蹋自己!」
「我糟蹋自己?」他嘴角上揚,仰頭發出一連串的狂笑,「任何女人只要我想要,都可以要到手,我何必糟蹋我自己?」
「不是任何女人,我就不是其中之一。」她冷冷的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