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做了,不是嗎?他說至少要會『玩槍』。」
蘇倫仰頭翻翻白眼,「你明知道你爺爺的意思,可你卻……」
「那個五十三號不錯,先將她安排到帝國飯店去。」周均杰岔開話題,指指那個身材勻稱的東方美女。
「飯店里已有二十名美人了,你到底想怎樣?你這次到非洲去獵游不是只打算帶一個保鏢嗎?」蘇倫雖抱怨著但也動手邊做紀錄。
「你今天話太多了,而我……」周均杰淡漠的目光快速的瞟了那群美女一眼,「看夠了,剩下的你來看吧!」
「我?喂!我有老婆耶!」蘇倫受不了的看著好友大步轉身離開辦公室。
他無奈地搖搖頭,看著那幾個還在頻?媚眼的女人,他可是妻管嚴,無福消受她們的青睞。
嘆了口氣,他走了進去,指示五十三號到飯店報到後,便停止了今天的面試。
和煦的午後,舊金山國際機場出現一個離開此地已有五年的縴細身影。
韓之瑩看著機場外頭,亮麗的景致依舊,心中頓時涌起一股景物依舊,人事已非的沉痛感觸。
她心中的苦澀仍如當初離開時那般濃烈,因此,在深吸了一口沁涼的加州空氣後,她的心非但沒有感到一絲釋然,反而被狠狠的揪痛了一下。
連做幾個深呼吸後,她撫平情緒,將太陽眼鏡戴上,好遮住一雙泄漏出脆弱與無助的眼眸,才踏出機場大廳。
「韓小姐,請上車。」穿黑西裝的華裔司機一眼便認出她是多年前曾出入老爺華宅,差點成為他家少女乃女乃的女子。
韓之瑩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張伯,謝謝你來接我。」
張伯看出她粉臉上明顯可見的僵意,體貼的不再多言,在她上車後,安靜的將時間及空間留給與這塊土地睽違了五年多的她。
車子一路平穩的往周老爺位居「雙峰」半山腰的豪宅而去。
「老爺,韓小姐到了。」
張伯帶著韓之瑩出現在大廳玄關處時,周潤滄那張六十開外的肅色臉孔終于露出一抹放心的微笑。
他細細的打量一身白色褲裝的韓之瑩,五年不見,她如玫瑰般動人的外貌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只是多了一股成熟的自信,顧盼之間風華盡現,整個人看來更見動人的魅力。
「周爺爺。」韓之瑩取下太陽眼鏡上翡水秋瞳里覆著一層淚霧。
張伯看了,也是邊拭老淚的退了下去。五年前的悲劇讓喜事變喪事,大家的心都十分沉痛。
周潤滄眸中閃現的體諒及不舍令韓之瑩難以壓制心中的苦楚,淚如雨下的奔入他的懷中。
「好好,你肯來就好了,爺爺還擔心你真的不再踏入這兒一步……」
他拍撫著她因哭泣而聳動的雙肩,自己也紅了眼眶。
半晌,情緒漸漸平緩下來的韓之瑩停止了哭泣,離開他的懷抱,對自己的失態舉止感到羞赧,「對不起,我──」
「別這樣說,五年了,能再抱抱你,我真的很高興。」周潤滄眼楮泛著淚光,微笑的道。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看著張伯端來兩杯熱騰騰的咖啡,在聞到那曼特寧獨有的濃醇香味後,淚水幾乎再次的奪眶而出。
五年前,這個屋子里全都是她摯愛而且也疼愛她的人,但她不得不離開。
因為她毀了嫂子淺野深子應有的幸福,她自然也沒有權利獲得幸福……「喝吧!我們都記得你最愛喝曼特寧。」周潤滄和藹的道。
張伯看她啜了一口他煮的咖啡後,這才步開,留給他們談話的空間。
而韓之瑩的熱淚早已滴落在微帶苦澀的咖啡里。
這里的回憶太多了,不然,她早已哭干的淚水不會在這時候又傾泄而下。
「我想,你既然願意從德國飛來這兒,就是確定要接受我的委托了,是不?」周潤滄直接切入主題。
韓之瑩將咖啡放回桌上,拿起面紙拭去臉上的淚水後,試著讓自己恢復成「史瑩國際保全公司」的女強人該有的冷靜。
她直視著他,清清喉嚨道︰「很抱歉,我這趟來是親自向你謝絕這件委托。」
他濃眉一蹙,「為什ど?但你的合伙人史維比已經答應了。」
「那是──」她咬著下唇,嘆口氣輕聲道︰「他不知道我和你們曾有的關系。」
「那又如何?你的公司提供保全、保鏢的服務,而我要聘用你當均杰的貼身保鏢,酬勞相當優渥,半年一千萬美金,你為什ど不接?」
「我想他不需要保鏢,而是情婦吧!」她沒好氣的月兌口而出,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一說,不就代表自己還在意他的消息?
聞言,周潤滄無奈一笑,「那個廣告打得全天下人盡皆知,我也很受不了他。」
她低頭不語,表情顯得靦腆。
「其實見上一面不好嗎?自從那件悲劇發生後,你們一家人搬離開了加州,刻意的避開我們,連我事後匯給你們代表一份心意的補償金也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而你,甚至拒絕再見均杰,連給他一次解釋的機會也不肯。」
「周爺爺,過去的事我們不要再談好嗎?」她面無表情的道,但一顆心因為回憶起當時而淌著血,那段日子她比任何一人都不好受啊!
他點點頭,「也對,現在比較重要,讓我看著你們兩個相愛的人各自療傷,我的心也很不好受。」
他在療傷?韓之瑩忍不住在心中嗤笑,他現在可是個大名人了,不僅在商場上叱 風雲,在情場上更是所向披靡,她可看不出他曾為他們那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痛苦過?
「均杰心中有許多苦,只是沒有表現出來,我希望借由這次,你們可以……」
「周爺爺,我說了,我不接這個Case。」她難掩煩躁的打斷他的話。
「就我知道,你的公司已有資金周轉不靈的困境,而且,還有一筆龐大的醫療費用不也是你在支付的?」周潤滄說到後來,聲音又哽咽了。
若不是之前他派人前去了解韓家近年來的狀況,他也不知道淺野深子在韓德光死後,便常年進出精神病院,整個人幾近半瘋狀態。
由于韓家自覺是自家造成淺野深子的發病,再加上她差點就是自家的媳婦兒,不僅接她住在一起,也承擔下她所有的醫療費用。
而不知韓耀輝是否無法承受喪子之痛及準媳婦發瘋的雙重打擊下,在兩年後,便自殺身亡。
韓之瑩聞言後久久沒有說話,她知道周爺爺將她的一切都打听得很清楚了,他也有絕對的把握要她接下這個任務,可是她不可以也不能再接近周均杰,「換句話來說吧,你在你哥死後便成立了這家公司,?的不就是看看能否獲得較多有關『死神』的情報,好替你哥報仇。」周潤滄神情關注的說。
「這都是我的事。」她悶悶的交纏著十指。
「是嗎?那如果我告訴你死神再一次盯住均杰了呢?」
韓之瑩倒抽了一口涼氣,面如死灰的瞠視著他。
「沒錯,他收到了死神帖,這也是為什ど我硬是要求他找個保鏢的原因,不過,他刻意曲解我的意思,打著征保鏢之名,實則找著情婦。」他邊說邊搖頭。
「他不怕死嗎?死神可是從沒失手過,當然,除了我哥那一次。」她神情哀淒。
他喟嘆一聲,「難道你看不出來他是故意要激怒死神嗎?
要殺他的人可是令人聞名喪膽的絕命殺手,但他卻大咧咧的應征情婦當保鏢,他是公然向死神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