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瞅他一眼,納悶的道︰「解決?我以為你是狀況外的人?」
他表情凝重,「賭坊外的人對里面的情形清楚的很,我听的消息也為了。」
她聳聳肩,飛來飛去也累了,「好吧,你解決。」語畢,她彎腰扶正一把倒下的椅子後,坐著歇息。
羅爾格來回的看這情形,將長辮甩到背後,越過楚王爺上了二樓,坐在她身旁眨眼道︰「有好戲可看了!」
她點點頭,心中萬般滋味涌上心坎,她的丈夫在這兒,英俊挺拔,可是他的心卻是別人的……
楚王爺年近不惑之年,處理事情自有一番圓潤,因此,對七阿哥的至交好友,如今朝廷的當紅炸子雞,他自是不能得罪。
所以他陪著笑臉步上二樓,笑咪咪的指著二樓內一間專門招待貴客的房間道︰「都是自家人,咱們里面坐。」
羅爾烈看了仍圍堵在賭坊大門的眾人一眼,再看看還坐在椅子上,興致勃勃的錢含韻和羅爾格,「起來吧,楚王爺有請呢!」
被點名的兩人交換一下目光,同時起身朝房間走去。
「景羅王爺,請。」楚王爺請他先行。
「楚王爺,你先一步吧!」論輩份,他都高自己一籌,因此還是請他先行。
對此,楚王爺是笑開了嘴,但一看到已在圓桌上坐定的錢含韻和羅爾格,他不由得在心中嘀咕,這兩人更不懂得尊敬長輩!
羅爾烈對他們的行為也感無奈,不過,他將這份感覺放在心底,當下,他得和楚王爺好好談談詐賭的問題……
近一柱香的時間後,羅爾烈偕同錢含韻、羅爾格在萬人賭坊外壅塞的人群高呼叫好聲中離開。
「嫂子,真有你的,這下我那千萬兩賭債全免了!」羅爾格眉飛色舞的對著錢含韻道。
她開玩笑的白他一記,「十賭九輸,你得切記這一點。」
「那是當然,而且我只是打發時間嘛,誰曉得會詐賭?」他還是一臉的匪夷所思。
羅爾烈看著兩人輕松的對談,心中頗不是滋味。
要不是他向楚王爺說明這千萬兩賭債可能因詐賭而有失公允,楚王爺怎會尷尬萬分的直說甭還了!
可是這一路從賭坊走來,他們似乎將他當成隱形人,連話都沒和他搭上一句。
思緒間,三人已回到景羅王府,一踏入正廳,便瞧見王寶玉滿臉怒火的高坐在紅木椅上,手上還拿著那板棍,而王雨蓮和小汝則分別站在她身後,臉上有等著看戲的愉悅。
羅爾格濃眉一皺,大步走到王寶玉面前道︰「額娘,你還在生氣啊?都這樣久了,你會不會得內傷啊?」
「去,給我回房去!」她氣沖沖的指著廳外。
「呼,火氣還這樣大,你的皺紋已經很多了,額娘。」
「爾格,你真的要討打嗎?」她作勢的高高舉起板棍。
他歪著頭,瞅著她,「怪了,你今兒個怎麼這樣會生氣?」
「還不是她惹的!」她怒不可遏的將目光移到從進來至今一句話也沒說的錢含韻。
錢含韻看看幸?樂禍的王雨蓮,再看看王寶玉,「額娘,我不知道我哪兒又惹著你了。」
「不知道?」她回頭看了王雨蓮一眼,再直視她道︰「你是何等身份,居然進賭坊?」
「原來是『抓耙子』啊!」她一臉不屑。
「額娘,進賭坊有什麼了不起?我和大哥也全進去了!」羅爾格馬上開口。
「你……」王寶玉覺得自己寵他真是白寵了,氣得說不出話來。
「話不是這樣說,她可是女人呢!」王雨蓮一邊拍撫著姑媽氣得上下起伏的胸口,一邊說道。
「對,是女人就不該到外頭拋頭露面!」王寶玉怒視錢含韻。
「額娘,沒那麼嚴重,何況,我也帶雨蓮到市集去逛。」羅爾烈直覺的幫錢含韻說情。
聞言,錢含顏面露鄙夷,哇咧!原來是順道經過而不是特意去找她的!
「表哥,你……我是跟著你,可是我沒進賭坊啊!」王雨蓮粉臉氣得煞白,他居然為了錢含為何拖她下水。
「對新婚當夜就和未來的妾幽會,隔天還陪妾逛街的新郎官而言,你們還真是如膠似漆啊!」錢含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一臉嘲諷。
「含韻,我為你說情你還……」羅爾烈錯愕的看著她。
「我不領情!」她氣憤的瞪他一眼。
「爾烈,听到了吧,何必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王寶玉氣呼呼的怒道。
他性感的薄唇抿成一直線,黑眸怒濤洶涌。
羅爾格來回看著這狀況,發覺情形不是普通的復雜。
「跪下!」王寶玉突地冷睨著錢含韻道。
「額娘……」羅爾烈眉心攏緊。
「這個媳婦目無尊長,又忤逆丈夫,你將她給我押好,我要好好的教訓她!」
「有沒有搞錯啊?」羅爾格又踱到錢含韻的跟前,一副保護她的模樣。
「爾格。」錢含韻注視他的背影,心存感激之外又不免希望如果此刻站在她身前的是羅爾烈該有多好?
王寶玉怒目切齒的看著小兒子,「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因為我還有話要說!」他一張俊臉也不悅,不明白額娘老找嫂子麻煩做啥?
「是該說明一下,因為含韻,爾格的千萬兩賭債已一筆勾消。」羅爾烈悶聲的接下話。
王寶玉傻眼,那筆天大數目的賭債沒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來說吧。」羅爾烈看了冷凝著自己的錢含韻一眼,將事情的來龍以為簡潔做了說明,將所有的功勞全給錢含韻。
不過,錢含韻可不怎麼領情,本來就是她發現灌了鉛的骰子,就算是他和楚王爺談判成功,但沒有她,他哪有機會談?
王寶玉面色凝重的看著她,雖然自個兒不怎麼喜歡她,可就她解決這一大筆債務看來,她對王府還是有功勞。
一旁的王雨蓮眼見姑媽將板棍放回桌上,心有不甘的道︰「姑媽,你要饒了她?」
「這……」她猶豫不決。
王雨蓮硬是擠出兩行熱淚,哽咽道︰「她這樣厲害,這樣工于心計,我肯定會被她設計,無法和表哥成為鴛鴦眷屬。」
「這話怎麼說?」王寶玉一臉不解。
「姨媽不覺得奇怪嗎?她早上才大咧咧的批評你,之後就莫名的處理債務,讓你不好再記仇,然後她還一早就到外頭散播謠言,說我與爾烈的不是,害我們一到市集,就被那些群眾指責我們委屈了她……」
說著說著,她又抽抽噎噎的哭起來。
王寶玉擰起眉頭,心生不悅,對錢含韻說︰「沒想到你這女人的城府這樣深!」
錢含韻嘆了一聲,哭笑不得,「額娘,你也用用腦子好嗎?她隨便編一編,你也信?」
「是啊,嫂子一路上跟我走在一起,哪有散播謠言?簡直鬼扯淡!」羅爾格也跟著附和。
「姑媽,你看嘛,爾格向著她,連爾烈也都幫她說話,可是她……」王雨蓮咬著下唇,怒視著錢含韻道︰「她說你沒用大腦,你也不在意嗎?」
「這是什麼話?!」王雨蓮的話輕易沸騰她心中的怒火,對著錢含卻又是一陣辱沒。
錢含韻實在不想留在這兒任人污蔑,她聳聳肩,「額娘,你要氣就繼續氣,反正我不是你,不過,氣壞身子可劃不來,我想回房休息。」語畢,她微微欠身,轉身就走。
「你、你……我有準你離開嗎?」王寶玉對她的目中無人實在不快。
「我是不想讓一旁風點火的人加大你的怒火,咱們還是各自平靜一下吧!」她頭也不回的邊走邊離開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