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無言以對,多日未見怎麼她一晃眼就變成這等模樣?難道真如鐘爺爺所言,她為了爭取他的愛,而一頭栽進淑女改造課程,不再當個自然美女了?
「爹地、媽咪,我們去玩嘛,我要玩雲霄飛車。」被兩個大人忽略的文森,忍不住拉著他們的手,指著游客們驚聲尖叫的三百六十度回轉的雲霄飛車說道。
「呃,好!」關漢斯強迫自己不再理會她的改變,帶著文森朝雲霄飛車的排隊處走去。
鐘蔚理有點不解他的反應,覺得他怪怪的,不過,和他踫面的每一次,他哪一次不是怪里怪氣的?
她莞爾一笑,開心的加入他們。
接著,他們「一家三口」排隊玩遍了所有的游樂設施,笑聲、尖叫聲及害怕聲不曾間斷,而正餐都是啃披薩、炸雞、薯條,喝可樂、汽水。
三人一直玩到筋疲力盡了,才在彩霞滿天的瑰麗天幕下,坐車離開。
必漢斯看著坐在後座已累得沉沉睡去的文森,臉上一片溫柔,他繼而將目光移向身旁的鐘蔚理,卻發現她正從皮包內拿出一支口紅要補妝。
「不,不要涂了!」他月兌口而出道。
她愣了一下,「我以為補好妝也是應有的禮貌。」
他撇撇嘴角,「隨便你,當我沒說好了。」
她瞅了他一眼,終于將口紅放回皮包,「漢斯,你怎麼會突然成為他的爹地?」
「那是我的事。」他的口氣不怎麼好。
「總有個動機,不是嗎?」
「那還是我的事。」
她吐吐舌頭,「干麼這樣?我們今天三人可像極了一家人,你也玩得很開心不是嗎?」
「我是陪文森玩。」
她白了他一眼,「好嘛,那算我是個大燈泡好了!」
他直視著前方的路,一語不發。
她吐了一口長氣,「你最近在忙什麼?不,你還有空買禮物給文森,我應該要問你最近為什麼老是躲我?」
他以眼角余光看著她,還是沒有回答。該怎麼說呢?說他為她魂縈夢系,日日思念?
「漢斯,你愈是躲我,我愈會覺得你對我是絕對的在乎。」
「別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他終于開了口,而且選擇了不怎麼好听的話。
她聳聳肩,直言道︰「我想成為和你同味道的人,我也正在努力的學習中,而這一切只是為了要你愛我。」
必漢斯再次無言以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她的這一席話讓他的心海更加洶涌翻騰,那股強要將她擁入懷中的拚命的燒灼著他,可他硬是將那股渴望壓抑下來。
天黑了,路上街燈紛紛跟著亮起。
為了和關漢斯分享這靜謐的夜晚,鐘蔚理雖已呵欠連連,但仍振作起精神陪他,但陪他是很沉悶的,因為她總要聊了兩三句後,他久久才會迸出一句話回答。
必漢斯見她又掩嘴打了一個呵欠,冷峻著臉色道︰「想睡就睡,到了醫院,我會叫醒你。」
她揉揉疲憊的雙眼,開玩笑的道︰「那你得先幫我找棵大樹,我才睡得著啊!」
他睨了她一眼。
她吐吐舌頭,「我是開玩笑的,我現在已不睡在大樹、狗窩了,不過——」她突地甜甜一笑,「其實車內就有一棵大樹了,你知道嗎?」
他濃眉不禁一皺,「是嗎?」
她用力的點點頭,深情款款的凝視著他,「在我的心中,你就像是棵大樹,一棵讓我想全心全意去依賴的大樹。」
聞言,他的俊臉上快速的閃過一道柔情之光,不過,很快的又恢復成原先冷漠的神色。
鐘蔚理真的有點兒困了,她主動的靠過去,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閉上了眼楮,聞著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道,覺得這樣好幸福!
然而,她這一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卻讓他全身僵硬,心跳也開始不規律起來。
「你還是別睡好了,我想,我沒法子同時扛一個女泰山和一個小泰山回去。」
她眼楮微張,笑盈盈的道︰「我真的好愛你,漢斯。」
聞言,他的心撲通撲通的失速狂跳,而鐘蔚理卻順勢側轉過頭,將柔女敕的唇瓣貼在他的脖子上。
「蔚理——」他全身頓感燥熱不已。
「嗯,你好香哦!」她慵懶一笑,突然俏皮的伸出舌頭,舌忝著他溫熱的肌膚。
必漢斯的心「咚」地漏跳一大拍後,心跳仿如擂鼓,一股難以克制的欲火更是排山倒海的涌向他全身,他握緊方向盤的手及踩油門的腳都有些微微顫抖。
「蔚理,別這樣,我在開車。」
「你開你的,我親我的嘛。」她的小手探入他的襯衫里。
「蔚理——」
她繼續親吻著,右手不安分的由他的胸部往下,直接轉往他的胯下之間。
他的心猛地一震,倒抽了一口氣,驚愕的轉身向她,而握著方向盤的手也跟著往右一轉,突然「砰」地一聲巨響,奔馳車一頭撞上了一旁的電線桿。
由于車上三人都系有安全帶,再加上關漢斯的一顆心被鐘蔚理撩撥得酥軟無力,車速倒也不快,所以三人毫發無傷。
必漢斯濃眉緊蹙,隨即下車查看被撞得凹陷的車頭,及同樣被撞凹的電線桿。
「怎麼回事啊?」被震醒的文森揉著睡眼惺忪的眼楮看著鐘蔚理。
鐘蔚理聳聳肩,「沒事。」
唉,怎麼會沒事呢?這下子是沒得玩了!???無妄之災吧!必漢斯在接受警員的酒精測試時,就有這種無奈感。
「沒有酒精反應。」交通警察皺起了眉頭,不解的看著關漢斯。
「我早說過我沒有喝酒。」他悶悶的回答。
「那這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開車的?」警員追問著。
他瞥了站在一旁笑得前俯後仰的鐘蔚理一眼,突然覺得頭很疼,「沒事,就是不小心。」
「怎麼會不小心?這條路那麼大,從來也沒發生過車子撞到電線桿的事。」
「警察先生,其實是一見關漢斯難得有手足無措的時候,一旁的鐘蔚理很想幫忙的開口。
「閉嘴!」關漢斯怒聲的打斷她。
「我只是要說——」
「我叫你閉嘴!」
「可是警察——」
「我叫你安靜你听到沒有!」關漢斯一張俊臉冷冰冰的,他相信她一定會據實以告,那豈不尷尬?
警察來回的看著兩人,突然指著鐘蔚理道︰「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她撲哧一聲的笑了出來,「我怕有人會殺了我。」
「他不敢,我開的罰單上有他的戶籍資料。」這個矮胖的警察露出一副有他在,她大可放心的表情。
「鐘蔚理,如果你膽敢說出剛剛發生的事,就算只有一個字,我也不會饒了你!」
必漢斯不得不出言威脅,瞧她眉飛色舞的,像是巴不得要人和她分享剛剛發生的「好事」。
「一個字?」她柳眉一皺,突然笑逐顏開的道︰「『性』,是嗎?」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聞言,警察的嘴巴頓時咧得開開的,笑咪咪的將手上的罰單撕下來交給他,「原來是那檔事啊,在車上做是辛苦了些,而且——」他突地將目光移向一直坐在車內的文森,「有小孩子在,還是控制一下比較好。」
必漢斯哭笑不得的看著手上的罰單,再看著絕塵而去的警車,他突然覺得臉上出現好幾條粗淺不一的黑線。
他氣呼呼的看著笑到抱著肚子的鐘蔚理,咬牙切齒的道︰「很好笑嗎?」
「當然好笑!」她拭了一下眼淚,「你不覺得嗎?」
「一點也不覺得!」他氣得很想殺人。
「是嗎?」她眉開眼笑的朝他眨眨眼,「其實你對我有感覺嘛,何必那麼辛苦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