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昊燻幾乎一夜未眠,天還未亮,他便開著車一路往花蓮的方向前進,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將那個不知死活逃跑的小女人給逮回家,免得又讓她給逃走了。
一路上,他疲累的臉龐始終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微閃的幾簇火苗反映出他的慍怒,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就如同他有多想狠狠掐住方妶翊的脖子那般用力,他的心緒始終翻騰。
因為她,他當了一個禮拜的棄夫,這種滋味自然不好受,尤其當他托人找尋她時,所有人都在暗地里看笑話,看他堂堂一個慕家少爺,竟也會遇上老婆落跑這種衰事。
方妶翊背著背包,沿著婉蜒海岸線一路往民宿的方向前進,驀地一道光閃過眼前,那是一輛銀色跑車在陽光底下反射的光芒,她微眯眼,瞧了那輛銀色跑車一眼。
「哇,是LAMBORCHINI耶!」她大聲驚呼,想不到在花蓮也能看到這種高級跑車。
只見那輛車一直朝她的方向疾駛而來,她驚覺下對勁,透過擋風玻璃,她看見車里那張有如鬼魂般陰沉的臉,當下她的心倏然緊抽,一股恐懼躍上腦門,二話下說,轉身拔腿就跑。
然而慕昊燻當然不會就此罷休,他惡意地放慢速度,刻意追在她身後,就是要她多跑一段路,以消他這陣子為她所受的鳥氣。
方妶翊不斷往前跑,不敢回頭,她只听見車子的引擎聲在她身後逐步接近,她累得閉上雙眼,其實已經沒有力氣再支撐下去,然而雙腳卻像是有自我意識般地一直往前跑,她感覺那兩條腿似乎已經麻痹到不像是她的了。
終于她再也跑不動了,雙腳一癱,整個人踉蹌倒地,而她卻連自己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就這樣癱躺在油亮的柏油路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累到連腦子都發麻。
見她不支倒地,慕昊燻終于停止這場勝負早已確定的追逐戰,一派優雅地跨出車外,踩著晶亮的皮鞋踱到她的身邊,瞧她氣喘吁吁,一張臉漲紅得不像話,他背著光的臉陰惻晦黯,黑眸深邃沉凝地睥睨著她的狼狽,卻沒有半點心疼,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驀地,他右腳微抬,輕踢了踢她的手臂,冷冷地進出一句,「起來,別裝死了。」
「我……我……」她喘得連一句話也說下出來,只能不斷地重復著「我」這個字。
慕昊燻蹲,近距離看著她滿布晶瑩汗水的小臉,她一張紅潤的小嘴微啟又闔,吐納著芬芳氣息,那模樣既可愛又誘人,令他深邃的黑眸不自覺地翳上一層柔光,他的大掌像是有自我意識般輕輕揩去她額上的香汗,那踫觸萬般珍惜,方妶翊不禁微啟迷蒙的眼與他相望。
她是不是又在作夢?他的眼神好溫柔,溫柔得仿佛他一點也不生她的氣,溫柔得仿佛他什麼都能包容,溫柔得幾乎令她眩目。
然而慕昊燻的柔情僅如曇花一現,在方妶翊還深陷其中的同時,他便又恢復了一貫的清冷,眉宇緊斂,毫下吝嗇的表露出他極度不爽的情緒。「你很厲害嗎?能逃了一個禮拜才讓我找到,你可知道自己必須付出多大的代價來彌補嗎?」
是的,她必須為自己所犯的錯負責,更必須為他這一個禮拜來的擔憂心情負責。
「我好累……」就算在體力透支的情況下,她一樣可以顧左右而言他,完全不把他警告威脅的話听進耳里。
慕昊燻臉色更沉了,他長臂一探,像在提行李一樣,抓著她的背包連同將她嬌小的身體一並提起,嚇得她哇哇亂叫,蹬不著地的雙腳在半空中抽踢著,那模樣實在滑稽,只是他們誰也笑不出來。
「慕昊燻,你快放我下來啊!」她快嚇死了。
「看來你的體力已經恢復了。」他冷笑著,在他面前,永遠輪不到她裝模作樣。
將她丟進車里,他沒再開口說話,逕自坐進駕駛座,踩下油門,往回家的路上前進。
幾個小時的車程里,方妶翊不時偷看他的表情,不難發現他像在隱忍什麼而緊繃的堅毅下巴,他的眼下有著兩道明顯的陰影,讓他的表情看來更加晦黯,也更嚇人。
只是她記得,他應該沒有黑眼圈才是啊!莫非是為了她?
沒一會兒,方妶翊又甩甩頭,不願去深思這種可能性,這個沒有感情的男人怎麼可能因為擔心她而失眠?
她不禁失笑,不知怎地,才剛否絕這種可能,她的心竟莫名地悵然,隨即望向車窗外逐漸流逝的風景,她想她只是舍不得離開沒有他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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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慕昊燻二話下說,冷肅著一張臉,動作亦無半點憐惜,拽著方妶翊的皓腕便往樓上走。
「慕昊燻,你要拉我去哪里?你放手啦∼∼」她緊張地喊道,小臉表露不安,然而他對她的話卻只是置若罔聞。
「你知不知道你抓得我的手好痛,快放開我!」只要和他在一起,她總是需要扯高嗓門,那感覺好辛苦。
聞言,慕昊燻雖然沒松手,但鉗制的力道已有稍減,沒再弄疼她。
一直到上了二樓,推開主臥室的門,將她拉進自己房里,當下,她的反抗更劇烈了。
「慕昊燻!你不要亂來,我會咬你!咬死你!」她急得彷若熱鍋上的螞蟻,尤其當她的目光掃過房里那張加大的雙人床時,情緒更是激動。
「少唆!」冷著聲橫眼警告她安靜,他直接將她帶進浴室,壓制在冰冷的牆面上,她縴弱的身子明顯因為那寒意而一震,他隨即扭開蓮蓬頭,溫熱的水便自頂上落下,淋濕了方妶翊,也淋濕了他自己。
「我不要洗澡!」她反抗的嗓音帶有一絲抽咽的成分,雙手不停掙扎著,試圖從他的鉗制中逃出生天,但他卻是一點機會也不給予,硬是將她困在自己與牆面之間。
她身上的白色T恤全濕透了,緊貼著她完美的女性線條,透出引人遐想的春光,面對鏡子的反射,方妶翊看見了自己的狼狽,也看見了慕昊燻同樣被濡濕的衣物正貼著他精壯完美的背部線條,那感覺很怪異,但那畫面卻很協調。
「由不得你!」慕昊燻吼了她一聲,驀地伏吻住她顫動的小嘴,他該死的早想這麼做了。
慕昊燻像頭饑餓的大野狼,不斷啃蝕著方妶翊柔女敕的唇辦,甚至長驅直入地探進靈動的舌,勾引她的丁香柔軟,沒想到她的小嘴如此誘人,尤其在這分開的一個禮拜里,他好幾次回憶起她的滋味,如今終于盈懷在抱,他非得把他所渴望的一切全都滿足。
雙唇被他突然攫住,方妶翊怔視著他一張俊臉在眼前放大,他的雙眼微闔地享受著,她的一雙小手在他胸前推拒著,而他卻執意將身體往她傾來,最後干脆推開她的手,將自己厚實的胸膛和她柔軟的胸脯緊密貼台,完全透不出一絲縫隙。
那感覺是難以形容的,方妶翊從沒被人如此擁抱過,而且兩人的身體都已濕透,薄透的衣物根本阻擋不了他們的體溫在彼此身上相互傳導的曖昧,而他就像一把火似的燃燒了她的身體,她的體溫漸漸攀升,莫名的情潮在胸臆間流竄奔騰,一如她從未有過的悸動。
只要他不松手,方妶翊絕對逃下出他的手掌心,而他今晚也不打算松手了,他要她履行妻子的義務,也奪回他做丈夫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