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倫看不見她,可是他感覺得到她的不悅,他坐了下來,伸出手在桌上模索一陣,?發現空無一物,他蹙起眉頭,「我的早餐呢?」
「要吃自己動手做,我可不想再當一個負心漢的老媽子!」她吞下口中的食物,怒火騰騰的道。
他神情倏地一變,「你還?昨晚的事在生氣?」
「我是!」她坦白的道,而且她是愈想愈生氣,氣他向她坦白他舍不得那個黃蓉芸,更氣他到這時候還不懂得何謂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
「那又如何?你不願替我工作了?」他的神情還是很平靜,相比之下,倒顯得是她小家子氣了。
羅怡靈撇撇嘴,「我是很不願意,所以以後請你做什麼事都自己來!」
「哼,太扯了,我花錢請你做事,既然你不願意,大可走人,而我也可以找一個心甘情願為我做事的人。」秦倫一張俊臉馬上變色。
「是嗎?」她挑挑濃眉,戲謔的道,「就算你有這個打算,短時間內你也得動動你的尊手才有東西吃了。」
「為什麼?」
她瞧了眼環繞在島嶼的蒙蒙濃霧,還有偶爾太陽才露臉的詭譎天空,雲?長了毛,天空呈橘色,「濃霧太重,直升機可能不太願意飛,而且听晨間新聞報導,這兩天就在離我們島地五百英哩的上方有一個剛形成的?風,極有可能朝這直撲而來,所以船只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來。」
「而要擺月兌這樣的天氣至少也要七、八天,如果低氣壓繼續往下,那麼風可能在我們這個島盤旋,啥時會天晴就得看老天爺的心情了。」
這應該是天助她也,不然,若他真的要轟走她,她也不能不走,當然,也許她可以卑鄙一點的去破壞他的通訊設備,但這樣他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秦倫神情變冷,直起身,打開冰箱,模索的拿起一些東西後,他拿到鼻前嗅了嗅,分別取出吐司面包、芝司、培根等,再拿起一顆?蛋走到料理爐台前,打開瓦斯,一邊打開上面的?櫃,搜尋到像是裝色拉油的桶子後,他取了下來,手感受到鍋爐的熱度後,倒了一些油在上面──見狀,羅怡靈連忙摀住嘴,以免噗吭的笑出聲,他拿的是醬油耶,怎麼煎蛋嘛!
他的鼻子是很靈的,一聞到醬油味,他馬上將鍋子拿到一旁的水槽倒掉,再重新打開上面的?櫃,這一次他學聰明了,先聞聞味道,找到色拉油後,才倒入鍋子。
羅怡靈在一旁看著,不得不承認他挺有「架式」的,打蛋的模樣也挺帥,只是這個?蛋肯定煎不熟,因為它掉在鍋子外的爐子上,不知情的他還煞有其事的拿著鍋鏟在鍋子上翻弄著。
畢竟是隔著那根冰冷的鏟子吧,所以他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蛋落到外頭去了。
「很好笑吧?」秦倫突地發出冷冰冰的聲音。
她楞了一下,「什麼意思?」
「一個瞎子想證明什麼?會煎蛋?」他氣憤的用力扔掉鍋鏟,回過身,大力的拍打桌面。
「你做的不錯啊!」她是真的這樣想。
「是嗎?對連顆蛋都不知掉在哪兒的盲子而言,這樣是不錯了,對嗎?」他一臉冰霜。
「你知道?」羅怡靈真的很訝異。
「那支鏟子在鍋子里移來移去也沒有踫到什麼東西,你以為一個瞎子真的這樣不知好歹?人家在一旁看他的玩笑,他還硬要守著那該死、不值錢的自尊在這兒自欺欺人的『耍特技』?」他咬牙低吼。
「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她抿直了嘴,瞪了他一眼再看向桌上他拿出的幾道食物,「是你自己想證明你行的吧?要不然,桌上的食物要吃也為了,何必自討沒趣的要去煎顆蛋?」
「你總算說出心里的話了!」秦倫冷笑一聲。
「什麼?!」她一臉呆滯。
「你故意看我的笑話!」他冷然的道,無神的眼眸在燈光下似乎也閃著兩道怒火。
「我──我沒那個意思。」羅怡靈頻頻搖頭。
他陡地一邊拍打著桌面一邊朝她的方向移去,就在她納悶的時候,她的手?一把被他抓住,「你到底是誰?你根本不是個單純的管家吧?沉芝和你有什麼陰謀?你這樣激怒我?的是什麼?而沉芝提前要蓉芸離開這里又是為了什麼?」
天啊,她這會兒可是瘦巴巴的耶,他抓住她的地方剛好是手腕處,盛怒的他沒有發覺異樣吧?
「快說啊,我早覺得很不對勁,朱媽媽做得很好,但沉芝硬要將你塞到這兒來,而你對我的一些私事顯然太過了若指掌了,你到底想干什麼?」秦倫放聲咆哮。
「沒有啊,我只是很氣你昨晚那種不負責任的話,才鬧脾氣不幫你準備吃的,你干?聯想那麼多?」她著急的辯解,一方面也試著掙月兌他的鉗制。
「你不是一個四十五歲的長輩嗎?怎麼會因我的幾句話便鬧脾氣?」
「但我畢竟是個女人嘛,偏偏我那個不入流的丈夫也和別的女人鬼混過,說的又是同你一樣的詞兒,我自然無法釋懷嘛,這是一輩子的痛,你們男人是永遠無法理解的!」羅怡靈也是一肚子氣。
「是嗎?」他的口氣仍有質疑。
「當然是真的,因為女人一旦付出真感情要收回是很難的,可以說是不可能的,女人不像男人那樣濫情,女人的痴是天生的,也是愚笨的!」說到這兒,一股不知名的惆悵涌上心坎,她突然有股想哭的沖動,眼眶也瞬間紅起來。
「你這些話?不適用在所有的女人身上,我就認識一個絕情的女人,不用一天的時間,她就可以琵琶別抱,上了別的男人的床。」
「騙人。」她大聲斥責。
「何必騙你?再者她的名聲也挺響亮的,我說出來,你一定也听說過。」
「誰?」
「『浪蕩公主』羅怡靈。」秦倫一字一字的從齒縫間迸出話來,口氣中有著濃濃的鄙夷。
聞言,羅怡靈有自取其辱的感覺,可是她為無力反駁,當時他和黃蓉芸上床,還一副理所當然樣,她自然是氣得一回頭就當起了交際花,可她是潔身自愛的,或許有好幾回都和男人上了賓館,但她最終還是沒有和他們上床,因為心頭總有一個男人的影子,惹得她一點「性趣」也沒有。
可是誰會相信孤男寡女在賓館「蓋棉被純聊天」?再者那些男人也不願意讓別人質疑他的性能力,在聚會時總以曖昧的語氣暗示兩人之間的性關系……「你听過她,對不對?你還認為女人的痴是天生的?女人不濫情?」秦倫嗤之以鼻的駁斥。
「她──據我所知她也是被你傷了心才會變成那樣的?你們畢竟曾經公過婚期不是嗎?」她試著?自己辯解。
「哼,這件事已五年多了,無聊的人才會去記這些事,我對你的身份愈感質疑了。」他冷冷的挑起兩道濃眉。
「我人雖老,記憶力?佳,羅怡靈我也見過,她看起來是?麗,可是不像個見異思遷的女人。」她嘟起了嘴,睨視著他。
「你們同姓羅,是親戚嗎?不然你為何替她說項?」
羅怡靈瞪著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我們一點干系也沒有!」
「那你認為她浪蕩公主的美名從何而來?」
「這──這是大家胡說的。」她支支吾吾的反駁。
秦倫冷冷的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為了將「就是」兩個字吞下肚,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