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仔!」她受不了的白他一眼,一手搶過他手上的遙控器,「我說的那一段已經跑過去了,那是一個孕婦跑到十層樓高的頂樓自殺的新聞!」她邊念邊轉到新聞台,此刻,剛好播出Live畫面。
而在看到鏡頭由遠拉近,照出饒子柔那張美麗圓潤的臉蛋時,「八卦會」的成員均倒抽了口涼氣,隨即從沙發上彈跳起來,奪門而出。
不過,羅怡靈一手擋住簫冠偉狂奔的身子,「你先等等,你去喊醒伯父、伯母,然後再打手機給我,我們會在路上查出那棟大樓的位置,你再載伯父、伯母他們趕過去,听到沒有!」
「我們也得聯絡在坐月子中心的子微和曉桐。」陳琨杰蹙著眉道。
「沒錯!還有意偉,看看他是不是也在那兒!」威爾森也趕忙提醒。
「好好好,我知道了!」蕭冠偉見他們一下子全沖出門外沒了影,他趕忙回身往樓上跑,一邊還大喊著,「死了,死了,饒伯伯、饒伯母,你們趕快起來啊,鄭伯伯、鄭伯母,死了,死了……」
饒子柔一腳跨在牆外,龐大的身體斜坐在大樓頂端的外牆上,這會兒的陽光雖然溫煦,但腳下的冷風卻是呼呼作響,她咽了一下口水,看著裙子被風吹得起舞,而裙底是冷颼颼的。
她向下看著因她這舉動而交通管制的路面,雲梯車已在一旁待命,路面也擺放了一個吹好氣的大型救生墊,警察、救護車都在,還有一大群的媒體記者及攝影機……
丙然是浩大啊,不過付出的社會成本還是太大了,想想真是有點內疚,但就讓她自私一次吧,為了她可貴的愛情。
「子柔,別做傻事啊!」
「是啊,有話好好談,想想你肚子里的兩個寶寶。」
「是不是意偉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我可以要他來跟你道歉——」
「沒錯,你要他跪著也行,千萬別拿自己和孩子的生命開玩笑,鄭媽媽求求你!」
隨後趕到樓頂的饒豪青、鄭琮國夫婦心驚膽戰的注視著她,好言相勸只為求她離開那可怕的外牆。
「子柔,你不是說你不會像夏蓮芳嗎?」從坐月子中心趕來的饒子微臉上血色全無,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向樂觀的妹妹居然想跳樓自殺。
「是啊,不是說你會對自己的生命負責嗎?」威爾森簡直快急瘋了。
羅怡靈大聲疾呼,「子柔,別做個縮頭烏龜啊!」
陳琨杰嘆了一聲,眼眸全是憂心,「多想想你父母還有鄭伯父、鄭伯母,還有意偉,你不是愛他嗎?你若真的做了這愚蠢的舉動,意偉這後半輩子就真的只能在水深火熱的地獄里生活了!」
饒子柔一語不發的巡視著眾人,內心卻是嘀嘀咕咕的,這些道理她都知道,她更不是不懂得珍惜生命的人,可是那該死的可以結束這一場「鬧劇」的男主角到底死到哪里去了?
「別說了,意偉人呢?我只想跟他說!」
見她終于開了口,大家在松了一口氣之余,也忙著打手機試著找鄭意偉,但仍如他們兩個鐘頭前試的一樣,電話根本無法接通,而記者們也忙著做現場報導,呼吁鄭意偉在見到這則新聞後,趕緊來現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大家不知所措時,鄭意偉出現了。
大家屏氣凝神的將目光齊聚在他臉上,沒有哀傷的表情,有的只是奔騰的狂野怒火。
「你是什麼意思?」他冷冷的瞅視著她。
饒子柔愣了一下,怎麼他不是像其他人忙著安撫她,還怒不可遏的?
「我問你,你是什麼意思?」他火冒三丈的冷睨著她再問一次。
有沒有搞錯啊?他比她還凶?她端起了面容,不悅的道︰「我什麼意思?」她晃動著腳,再側臉向下看了十層樓的高度一眼後,「這意思應該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你想死?」
她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不然呢?總比這後半生都得成為你心不甘情不願負擔的拖油瓶還好吧!」
「誰說你是我的拖油瓶?」
她哼了一聲,「難道不是嗎?每天跟著我東走西晃的,你不累?你不是希望擺月兌我和孩子嗎?可是你不好意思說,不好意思表明,因為有太多人壓著你要你扛起我和孩子們的責任。」
「我說過沒有人能逼我做什麼。」鄭意偉冷峻的盯著她,「我有心在彌補我的過失,是你不肯給我機會。」
「才怪!」她忿忿不平的道,「我這孕婦已經夠心神不寧了,你呢?更像個游魂,也不知在跟什麼?連我這個‘龐然大物’都有法子跟丟,你還說你有心?」
這句話可是百分百的埋怨!他抿緊了薄唇,坦言道︰「你這半個月來的情緒很難捉模,我有些手足無措。」
饒子柔嗤之以鼻的搖搖頭,「那你可以打破沉默跟我談啊。」
「談什麼?」
聞言,她簡直氣炸心肺,「連談什麼你都不知道,那還說什麼有心無心?」
「就因為如此,所以你以自殺來威脅我?」他眸中冷光一閃。
她愣了一下,氣沖沖的道︰「是又如何?你不也想自殺過!」
「快當媽媽的人,不該如此孩子氣的。」
「這……這……」她咋舌的瞪著他,他該死的怎麼那麼冷靜?居然還批評她的不是?
「意偉,你在干什麼?你沒看到子柔已經一腳懸空了?」鄭琮國忍不住出聲提醒。
「鄭爸爸,沒關系!」饒子柔瞪了鄭意偉一眼,「就讓他說,你們誰也不要管!否則我兩腳一起懸空。」
聞言,眾人趕忙噤若寒蟬。
「饒子柔,你這出鬧劇演得夠久了。」
「是嗎?」她咬牙切齒的怒視著他,「我覺得一點都不久,因為你來到這兒都不到十分鐘呢!」
鄭意偉深吸了一口氣,鐵青著臉冷聲道︰「可是你又知道在發現你不見後,我像個瘋子沿著街道找你?四處問人有沒有看到你?在得知你可能搭計程車離開東區後,我上了計程車吆喝著司機到任何你曾經到過的飯店、書店、服飾店一直到司機听到新聞跟我聊起,我才要求他開大音量,在知道你居然跑到這兒自殺的新聞後,我大聲咆哮的要他闖紅燈超速的趕來這兒?」
聞言,她的心里泛起了一絲絲的甜蜜。
「我不懂你在想什麼?你不是很堅強嗎?不是揚言就算沒有我也會好好生下孩子?那你為什麼還想要做傻事?難道認為我的內疚還不夠深?因我而死的生命還不夠多?」他冷峻的俊顏冰得嚇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急忙辯駁。
「那是什麼意思?」他大聲咆哮。
「別吼我!」她怒不可遏的送他一記大白眼,「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我不懂你的啞謎!」
這該死的家伙,他以前是花心大少時,「我愛你」隨口就說,這會兒干麼裝蒜?!
饒子柔愈想心就愈酸,此時,不甘心的淚水盈眶而出。
「你哭什麼?」
「我哭是我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是嗎?」她忿忿的拭去淚水,「那是因為‘責任’是不是?還有呢?有沒有其他的?」
他愣了一下,腦子一下子清澈起來,原來——原來這就是她的「意思」,他揚起嘴角冷笑一聲,原來她要他在眾人面前承認他愛她!
「沒有了吧?!」她真是怨死了,原本她還希望不要嚇他的,看來她不使出最後的撒手 是沒用的,她將另一只腳也移到牆外去。
「不,子柔,你別亂來啊!」眾人的驚呼聲再起。
鄭意偉倒抽了一口涼氣,一臉陰霾的凝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