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儀欣眼見面前的大美人又是一副深陷記憶的模樣,她翻了翻白眼,在心中嘆了好大一口長氣。
看來她的計劃又告吹了。可是誰又知道她的用心良苦呢?
她找韶音出現在那群黃金單身漢的聚會可不只是為了自己的節目而已,事實上,她也希望能讓以前在鏡頭前怡然自得的韶音克服心理障礙。另外,由于此次與會的單身漢都是青年才俊,大部分都是知名企業的第二代、第三代,或許能讓她有機會陷入愛河,不再成天窩在這棟別墅里。
思緒間,她坐起身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說起來,她們會成為無所不談的好朋友還是因為韶音填的詞又美又能讓人產生共鳴,所以她才會費盡心思的問到這名僅以「慈」為名的作詞家,極力邀請她在自己新開的帶狀知性節目里擔任主持人。
而在鍥而不舍的兩年追逐下,年紀相仿的兩人成了好友,但韶音還是不肯在她的節目露臉,答案永遠是「No」。而原本就屬積極派的自己是動不動就找機會要她說出「Yes」。
唉!不過,看清形,她這次又「龜」了。
可惜了!真的可惜了!這樣一個清靈月兌俗的大美人離群而居,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這一想,她又忍不住再次出言勸告,「韶音,你就幫我一次嘛,我敢打包票那群天之驕子一見你這美人神情哀戚、淚眼潸潸,絕對會動情的,或許會爭先恐後的要安慰你呢!這樣拍出來的效果才會好嘛,你說是不是?」
當然,最好是一個愛的故事就此展開序幕……她是真心期許啊!
藍韶音露水秋瞳閃著復雜之光,她潤潤唇,輕聲的道︰「儀欣,我明白你的苦心,你希望將我帶回人群之中,可是我喜歡目前的生活,也沒有打算改變它。」
「可是這實在太糟蹋了上天給你這張臉還有聰穎細膩的思維,你該是生活在鏡頭前的人。」
「但我現在過得很好!」
崔儀欣將杯子放回桌上,略顯不悅的瞟她一眼,「你老是拿這句話來堵我的嘴。」
藍韶音笑了笑,明白她應該不會再強求自己了。
「好吧!」她站起身,拍拍手,「看來我又鎩羽而歸了,不過……」
「我會多想想你的話的,謝謝你,儀欣。」她柔聲的打斷好友後續的「訓話」。
「白痴!」崔儀欣開玩笑的敲了自己頭上一記,再自我調侃的哀聲道︰「真不知道我是著了什麼魔?每回邀你在我節目現身都被你拒絕,可是我還是不放棄,唉,到底是誰的心狠啊?」
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得全噗哧的笑出聲來,而這就是她們累積友情的方式,總是在來來回回的各自堅持中又增添更真誠的默契……
一星期後,藍韶音身穿一套香奈兒的白色斜紋軟呢套裝出現在麗晶酒店。
她那張無與倫比的美麗臉蛋上了淡妝,身上擦了淡淡的香水,一頭烏亮的黑絲則飄逸的散在肩上,手上一只PRADA的黑色皮包,腳蹬一雙鹿皮的黑白線條三寸高跟鞋。
這從頭到腳的精品裝扮全是崔儀欣幫她準備的,但盡避一身高檔貨,她卻是穿得渾身不自在。
回想起三個鐘頭前,崔儀欣一臉驚慌的將這些衣物堆到她的面前,再苦苦哀求她因為臨時找的演員得了重感冒臥病在床,但黃金單身漢的聚會再過三個鐘頭就要開始了,沒人演那名楚楚可憐的美女,她精心策劃的節目眼見就要告吹了!
由于崔儀欣信誓旦旦的起誓會在她的臉上打上馬賽克,只讓那些青年才俊露臉,而且剪輯後的片子也會在她過目後才在節目上播出,另外,因為飯店為保護客人的隱私權,拒絕他們在宴客室里架設隱藏式攝影機,所以他們僅能在外面的房間架設超級望遠鏡攝影機,透過窗戶拍攝室內的情形,在這種狀況下,她也不必顧慮到鏡頭,只要演好她的角色即可!
崔儀欣以哀兵之姿動之以情,在拗不過好友下,她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並穿上這一身行頭,直奔麗晶酒店。
而這會兒崔儀欣去和劇組人員會合,獨留她一人朝六樓的宴客廳而去。
進入電梯內,藍韶音深吸了一口長氣,瞥了手上的皮包一眼,這里面還有儀欣交給她的迷你型錄音機,以錄下眾人的談話。
凝視著電梯鏡面反映而出的絕麗月兌塵臉孔,她再做了一次深呼吸以緩和那愈跳愈快的心跳聲……
麗晶六樓的宴客廳長廊上,一名男童在那兒嘻嘻哈哈的跑來跑去,還不時的將電梯外一只立著「福倫廳——黃金單身漢新春聚會」的牌子轉過來轉過去的把玩著。
「別調皮了!電梯上來了,我們要走了。」他的母親隨便將那只牌子挪到一旁便拉著男孩等候在電梯前。
電梯門一開,風姿綽約的藍韶音走了出來,而那對母子則進入電梯離開。
內心忐忑不安的她瞅了那只立牌一眼,便順著指示向右轉後直走,而在看到這方向的長廊上只有一間房間時,她咽了一口口水,打開皮包按了錄音機的錄音鈕後將皮包扣上。
由于曾經參與不少的戲劇演出,她在揣摩角色上也有一番心得,而導演更曾夸贊她象個水龍頭,淚水來去自如,因此她才眨眨眼,美眸中已閃現淚光,在凝聚足夠的勇氣後,她便推門而入。
一進門,她不由得一愣,是她來得太早了?否則這一間偌大的宴客雅房里怎麼會只有兩名男子而已?
她輕咬下唇,猜想一定是外頭大塞車所以大半的人都遲到了,這下子該怎麼辦呢?
避他的,反正她愈早演完就能愈快走人,兩個人就兩個人吧!
暗暗的吐了一口氣,藍韶音將目光放在眼前這兩名男子身上。不可諱言的,這兩名都是俊男,而且都有不凡的氣質,雖然都是一身休閑的針織衫再加上略帶寬松的卡其褲,但俊顏上都有著從容的優越感,讓人感覺相當的舒服。
尤其是那名身穿黑色針織衫的男人,陽剛的臉龐散發著成熟穩重與不怒而威的氣魄,一股天生的領導者風采更是引人注視。
丙然是天之驕子,只是儀欣的膽子不會太大了嗎?若他們發現遭人整了,這新聞不就又炒得滿天飛?還是這是儀欣故意炒熱她的新節目的手法,也許播不播不是問題?
算了,她想那麼多干嘛?還是趕緊辦好事好走人了。
再輕微的眨了一下眼眸,盈眶的淚水便順著姣好的面容滑下,而她那張美麗的臉孔更是堆滿了難言的哀傷。
見狀,兩名男子突然笑盈盈的提起嘴角,還滿意的高舉起手互相擊掌一番。
錯愕的藍韶音眼淚頓時在眼眶內直打轉,她的演技那麼差?怎麼他們沒有上前安撫她,反而一臉笑意?
「干得好啊!柯凱。」喬淳旭上下打量著她,「外貌氣質一等一,這演技也不錯。」
她手足無措的看著這一身黑色針織衫的俊美男子以略顯無禮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而且他在說什麼?演技?他怎麼知道她是臨時演員?
「那是當然,我早說了嘛,你可以信賴你的好友啊,淳旭。」柯凱洋洋得意的笑道。
「不過——」他將炯炯有神的黑眸鎖定在她平坦的月復部上。「她好像忘了一樣東西?」
這一說,柯凱那張俊秀但略顯輕浮的臉孔閃過一道疑惑,奇怪,他明明交代了,她怎麼沒照做呢?
他聳聳肩道︰「沒關系,用說的就好了,也不一定要塞那東西嘛!又或許說‘可能有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