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愣了愣,笑笑道︰「就是矮人一截嘛,听老乞丐說過,就懂這詞了。」
「那你會不會感到自卑?」他問她一句。
「這——」她的臉驀地紅了起來,因為她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卑還是因為他的緣故呢!向菁菁那一次讓她不知打翻了幾缸醋壇子。
「我想上回蘭香公主來,你將身上的污泥往她身上抹的舉動是否就是出于自卑?」他靜靜地凝視著她。
「哦——這個我……」被說中了心思,文戲雪全身陡地變得燥熱不已。
「你想不想變得和她一樣?」他繼續誘導她,最終目的莫不是要她心甘情願地除去這一身臭味。
由于被他的目光鎖住,她心慌意亂之余,腦子一下子也沒轉回來,不僅不懂得順水推舟,還傻愣愣地回答,「誰要像那凶婆娘?」
聞言,翟承堯再次感到沮喪。
室內沉寂了好一會兒,文戲雪才抬起頭來直視著一臉深思的他,「我的爺,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你來這府上也有十日了,你覺得自己和以前有什麼變化沒有?」
「變化?」她上上下下朝自己看了看,「不覺得有什麼變化啊。」
「那你可曾想過周圍之人和你有些格格不入?」
文戲雪再次愣了一下,總算回過神來,「你是指我樣子髒髒的,而你們一大群人都干淨?」
他暗吐了一口氣,笑道︰「你有這番感覺了。」
那當然!她瞅了他一眼,「我是不是也要變得跟你們一樣?」
「如果可以的話。」翟承堯還是一臉溫柔。
呵呵呵……她在心中大笑了好幾聲,表情卻不能裝得太過興奮。她把玩著十指,低聲地說︰「哦——如果你這麼希望的話。」
「真的?」他的俊臉一下子明亮了不少。
她再次點頭。
「那好!我趕快差人送桶水到你房里你先回房吧!」生怕她會改變了主意,他趕忙朝外走去。
看來他比她還迫不及待呢!文戲雪忍不住撲哧一笑。
聞言,他停下了腳步,回頭皺起了濃眉,「你不是不想洗了吧?」
「不,當然不是!」她搖晃著小腦兒卻一臉篤定,「只是這身子太久沒洗了,可能不只需要一桶水。」
他大大地松了口氣,「沒問題,你先回房吧!」
看著她蹦蹦跳跳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翟承堯實在很難形容自己這會兒的心情。那是在萬般挫折下終于有了一小丁點的成就感,就如同烏雲密布的天際出現一線曙光。
上天保佑,至少她願意洗去那一身污垢了,他們總算往前邁進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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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氳水霧中,小玉和另一名丫環再度搬進一桶水進入文戲雪的房間,在聞及那難聞的臭味又看見先前那三桶已成了如墨汁般的水後,兩人對視一眼,愁眉苦臉地瞥了一眼背對著她們的文戲雪,便認命地合力將一桶污水先搬了出去。
站在長廊的翟承堯一見那整桶黑水,也不由得擰起了眉頭,這小雪身上的污垢真不知有幾層?
「她著衣了嗎?」
小玉搖搖頭,「沒有!她還泡在水里,一臉舒服呢!」她頓了一下,「那翟爺,我先下去了。」
他點點頭,開心地將目光移向除了一扇微啟的小窗飄浮出一些水霧,也吹進些沁涼的空氣之外,便是門窗緊閉的客房。
既然小雪還沉浸在洗淨身子的喜悅當中,那他不如先去看看姑姑,這幾天她身子又受了風寒,但忙于小雪的事,他還沒有空前去看她。
就在翟承堯離開後,剛從賭場輸光身上銀兩的翟承宣卻往這邊走來了。
他啐了一口,一臉不悅地踢了那一叢花草,抬起頭便看到文戲雪那間客房的小窗子不停飄出水霧,「那在搞什麼鬼?」
他挑挑濃眉,大步地推門走進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全身浸在水桶中,貌似天仙的大美人!
錯愕了好一會兒,翟承宣才回過神來,一步一步地走近她,驚為天人地贊嘆著︰「好一個美人兒!」
聞言,原本閉著眼楮享受著擺月兌一身髒的文戲雪霍地睜開眼楮,一見他一臉色樣地瞪著自己,心中怒火一起,縴指在水面上就施展起
彈指功夫連連點了他身上好幾個穴道。
正沉浸在眼前這幅美女出浴圖的翟承宣,只覺得全身上下突然發癢起來,而且是越來越癢,漸漸地越來越痛,就像千萬只螞蟻啃著他的全身上下。
「痛、痛、好痛啊!來人啊,快來啊!痛死我了。」痛得冷汗直流的他忍不住出聲大喊起來。
文戲雪不屑地瞟了他一眼,看著他痛得在地上滾來滾去,恨不得有個洞能鑽進去的模樣,她低聲怒道︰「活該!竟敢趁我毫無戒心之時偷窺我!」
然而,在听到有好幾個雜沓的腳步聲驚慌地朝她這邊來,她趕忙跳出水木桶,三兩下地以毛巾將身上的水漬擦拭好。正打算將肚兜穿上時,一個飛身而入的身影卻快速地在她眼前站定。
一見是翟承堯,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定了定神,卻只能手足無措地以那件小肚兜遮著自己的身子。
驚聞弟弟的求救聲而來的翟承堯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這幅果女圖。立刻,他也呆若木雞,若不是她趕快將肚兜遮住身子,只怕他還回不了魂呢!
俊臉一紅,他趕忙別開臉,施展隔空取物的功力,一把將離自己好幾步在屏風上的長衣抓取餅來遞給她,「快穿上。」
「嗯,謝謝!」文戲雪滿臉紅潮地接過衣服套上。
暗暗地做了一個深呼吸後,翟承堯趕忙走過去看著滿地打滾的弟弟,蹲拉住他的手,「承宣,你怎麼了?」
「好痛!全身都好痛!」他滿頭大汗痛苦地申吟。
「怎麼會這樣?」他一把扶起弟弟,門口也聚集了幾名僕從,他朝他們叫喚︰「快去請大夫來。」
見僕從趕忙奔去,翟承堯回過身將弟弟扶了過來。在看到這名陌生的美麗女子已穿好衣服站在一旁時,他蹙起了濃眉,「是我弟弟帶姑娘回來的嗎?他吃了什麼,怎麼會突然痛起來?還有原來在這兒的小雪姑娘呢?」他邊說邊將弟弟扶上床去。
原來他沒認出她來啊,真是個呆頭!文戲雪突然起了惡作劇之心,她揉揉眉心,一臉無助。
「姑娘不是——」見她不語,他頓時不知如何回答。弟弟性喜煙花女子,她該不是弟弟帶
回來要伺候的吧!
文戲雪指指自己的喉嚨,嗯啊了幾聲。
「你是啞女?」
她點點頭,再指指痛得直申吟的翟承宣又比了比外面,就像有個人飛來又—飛去的模樣。
翟承堯實在看不懂,便搖頭,但一想到這樣一名朱唇皓齒的美人竟是個啞女不禁替她可惜起來。他憐憫地朝她點點頭,即坐在床上打算先點了弟弟的睡穴讓他暫時月兌離痛苦。
可是這一出手卻令他發現到弟弟身上的穴道原來已經被人點了好幾處,他蹙緊了濃眉,疑心陡起。
在連忙解了弟弟身上的穴道後,翟承宣總算不再申吟,反而是一臉驚慌地跳坐起身來,「我中邪了,是不是?」
「不是!只是被人點了穴道,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攢起眉頭問。
翟承宣顯然還一臉混沌,他看看大哥,再將目光移到文戲雪身上,「我想起來了,我從窗戶看到這里面整間都是水霧就走了進來,結果就看到她……」
「承宣,你怎麼了?我听下人說你痛得滿地打滾是真的嗎?」翟秋玲一臉憂心地奔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