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頗為吃驚的看著他俐落的從馬前上飛身而下,在江湖上,黎皓的冷漠及孤僻是眾所周知的,而今天他竟會主動和自己打招呼?
黎皓看著宋青略帶清秀,但因長期修練毒功而臉泛青色的臉孔,真摯的道︰「不知宋史可否賣黎皓一個面子?」
這一句句「宋兄?可讓宋青是爽歪歪了,由于他使毒又,江湖的正派人士都不屑與他交往,但今個兒黎皓卻跟他稱兄道弟起來。
他飄飄然的亦從座騎飛身下馬,站立在黎皓眼前,陰聲定道︰「黎兄弟,好說,好說,有什麼事要我宋青幫忙的?」
黎皓從懷中揣出一包沉甸甸的金子交給他。
「這是廣宋青接過手,打開袋子,看著在晨曦下發出金光閃的金子,他嘿嘿的笑了笑,他的愛財看來也是眾所周知的,要不然,這黎皓怎麼一出手就這麼大方?
「耳聞宋兄應人邀約前往江南黎家是嗎?」黎皓從不是個卑躬屈膝之人,但為了讓宮紫姻避開危險,他難得的面露謙恭。
「黎?!」宋青愣了愣,「這難不成是黎兄弟的家?」
「不錯!找來宋兄進駐黎家實在是長輩們大驚小敝,其實黎家發生的也只是家務事,黎皓不希望事情愈鬧愈大,那些金子算是煩擾宋兄走這一趟的走路費,至于先前宋兄已到手的銀兩,宋兄也不必退回,家中長輩那兒自有黎皓處理。」
宋青撫撫下巴,再秤秤手中的金子,走一趟路不用出什麼力,這閃閃發亮的金子就人袋了,而且還拿個雙倍,這麼好看買賣上哪兒找?何況他的功夫和黎皓是平分秋色,他不就想要銀兩而已,何必拚命和黎皓斗。
他邪邪一笑,「既然黎兄弟都這麼說子,那我就不客氣
了!「他將金子揣人懷內,旋身上馬,」我在別處還有買賣,我就先走一步了。「
看著宋青的身影沒人林蔭當中,黎皓吁了一口長氣,好在宋青也是個惜肉如金之人,要不然,在以金子賄賂仍不可行後,那他也只能以武相逼了,只是到時可能落得兩敗俱傷吧!
凝望著躍上樹梢的旭日,黎皓心中的憂慮總算去了一大半,但不知大娘在知道宋青離開的消息後,會再使用什麼方法來對宮紫姻?大娘從不是個認輸的人……
思緒百轉的他飛身上馬,調轉馬頭奔回黎家,他這顆不曾動心的心已完全淪陷了嗎?不然為何如此急忙的為宮紫姻傷神、煩憂?
緊守在狐狸島近十二天的鄭丕文終于盼到了從世俗之地回到這兒的狐仙。
編號兩萬四千號的老狐狸悲痛欲絕的看著殘破不堪面目全非的狐狸島大聲狂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的?」
他掉頭來氣沖沖的怒指著鄭丕文,「是你?是你做的?不然為何我跑遍全島卻沒有看見我的親友?」
鄭丕文邪魅一笑,「沒錯,是我,是我將這島還有這兒的狐狸全殺光了。」
听他坦承不諱,老狐狸錯愕不已,顫抖的手直指著他,「為什麼?你也身為狐族……」
鄭丕文面色一黯,努力的壓下浮上心坎的泉涌內疚冷聲道︰「為了神泉,不過神泉之靈被帶走了,那神泉成了一池死水,一點用處都沒有了。」話語一歇,他陡地一伸手糾緊了老狐狸的脖子,「若不想讓我打回你的狐狸原形,你就老實的告訴我該如何找到那只看守神泉的小狐狸?」
老狐狸的年歲已高,幻化的人形也早是七老八十的佝僂老翁,他寒心的笑了笑,「我老了,自然也沒有足夠的體力與你斗法,而這兒的狐族為了守住神泉之靈全犧牲了性命,你說我會貪生怕死嗎?」
鄭丕文英俊的五官閃過一絲陰冷,「你說是不說」
老狐狸的眼眸泛出淚光,「你將我們狐族可以回來療傷、安養晚年的‘家’給毀了,我恨你都來不及了還要幫你!」
「你不懂的,我必須得到它,必須得到它!」鄭丕文忿恨的直播撼著他。
老狐狸直直的睇視著他,「神泉屬不屬于你,端看你和它的緣分,若它與你無緣,窮極一生,你也只能永遠追逐而無法獲得,就像;夸父逐日一般!」
鄭丕文面色一白,心髒一震,登登的倒退好幾步,喃喃的道︰「不、不會的,不可能的,若沒有它,我的愛人就無法起死回生了。」
老狐狸一听,難以置信的瞅視著他,「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殺了這麼多同族?」
鄭丕文神色復雜的定視著他,「那是我的事,你只要將那只小狐仙的模樣跟我說就行了,因為即便我有高明的法術,但我卻追蹤不到她的行蹤,我知道那是神泉之靈給予她的一層保護。」
老狐狸悲憤的回答,「可惜你找錯人了,十七、八年前,當六萬號的小女娃兒呱呱落地後,我便離開了狐狸島,听說六萬號隨即被仙主施以海蜃法與神泉守在一起,除了仙主外,根本也沒有人看過她,不過仙主也被你殺死了。」
聞言,鄭丕文發出大笑,「那就是如果她化為人形,今年該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了對不對?」
老狐狸怔愕無言,他怎麼會不經大腦就月兌口說出小狐仙的年紀?
鄭丕文還記得仙主曾說過,神泉會選湖中冷月作為棲息之處,仍因該處恰有一溫泉涌動,若以此推敲,小狐狸帶走神泉之靈時,必是讓她依附在溫熱的脈動之處……他將手放在胸口上,沉沉一笑,他心中有譜,這下子找神泉之靈將不會遙遙無期了!
他瞟了仍呆若木雞的老狐狸一眼,「謝謝你的指點,這兒……」他冷眼巡視成了人間地獄的狐狸島,「這兒就留給你!」
語畢,他身上綠光一閃,離開了狐狸島,展開尋找神泉之靈的日子。
黎琬倩手上抱著一只腳仍纏著繃帶的波斯貓怒氣沖沖的瞅著母親問︰「娘,你請的武林高手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到?我們這樣忍氣吞聲要到何時?難道就任由宮紫姻將我們黎
家搞得夫翻地覆!「
林宜玲一張老臉青白交接,她心中也很嘔啊,但她可不想找個三腳貓的平凡武夫來教訓宮紫姻。
她願意忍,也願意在宮紫姻胡作非為時避開,宮紫姻向東,她就向西,現在宮隻香搬回西院,吃好、穿好、用好,她也可以視而不見,但這時間不會太久了,因為那個宋青就要來了,到時候,這時的忍耐全都值得了。
「娘,你到底有沒有听到我說的?」黎瑰倩快氣炸心肺丁,她們現在簡直就像見老鼠,見了宮紫姻那只貓就得躲,就怕她又將她們點穴打耳光。
林宜玲瞅了女兒臉上已然消腫的臉頰,那個被人騎到頭上欺負的印記雖然消失了,但這個仇她是記到心坎里去了。
她還記得一臉冷峭的黎皓從那間惡臭的茅房將她們解救後,她們是僵直著身子跑向外頭的,而臉頰燒紅、幾近皮開肉綻的刺痛感也令她們足足涂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冰鎮藥膏後才稍得疏緩。
她冷笑一聲,宮紫姻耀武揚威的日子不會太久了,她舉起杯子啜了一口茶,再對著女兒道︰「別緊張,那個宋青今天就會到我們這兒了,到時候準讓她吃不完兜著走。」
正說著,紀總管突然氣喘的跑了進來,「大夫人,大夫人。」
「什麼事大驚小敝的廠她怒哼一聲。
紀總管將手上的銀兩及一張紙條遞給她,「這是剛剛在奴才房里看到的。」
林宜玲一抽走他手上的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寫著——
遍還銀兩,取消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