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直的睇視她,眸中有著相當深惡的輕蔑之光,「我懶得跟女人嚼舌根。」語畢,他再次掏出錢包,從里頭拿出五千元,「現代乞丐的要飯技巧是愈來愈高超了,隨便撞車也有一萬塊可以拿。」
她看著他大手上的五千元,雖然不是有克制不住想去拿的沖動,但是放長線的大魚,她得忍住。何況她剛剛已拿了五千元,這錢就暫時寄放在他那兒好了。思及至此,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拉起裙擺,很不淑女的翻過車門,跌坐在他的側座上。
「滾開!」他冷冷的瞠視她,從二十五歲以來,至今經過七個年頭,他車子的側座從來沒有讓女人踫過。
「不走!」她抬高下巴堅持道。
「你……」
夏日晚風徐徐吹來,女人特有的體香掠過,他冷峭的看著桃腮杏臉的她,裝模作樣的以小女人之姿靠攏在他懷里。
恍惚間,一個冶艷的女人光果著胴體,輕蔑的睨視他,她口中的嘲笑聲如排山倒海的沖入他的腦際,嘲諷的狂妄笑聲盤踞不去,她輕蔑的笑著、笑著……
他的臉色倏地變為鐵青,血液在瞬間全失了控,冰意竄進背脊,撕扯的狂潮將他卷進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里。
突然間,他像只受傷的野獸般握緊了方向盤,在咬牙低吼後,他加緊油門,急速駕車沖進車聲鼎沸的大街。
「啊……」原本就沒坐穩的張郁瑜頓時失聲尖叫。在一陣東倒西歪後,她終于坐直身子,屏住氣息看著龍雲青殺氣騰騰的俊臉。
她瞄了時速表一眼,微吐舌頭,難怪有人說交通規則是為窮苦人家而訂定的,因為有錢人繳得起罰鍰啊!超速又如何?
只是,她再吞咽了一下口水,瞧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因憤怒而泛再加上他下顎肌肉明顯的扭曲,還有這橫沖直撞的開法。為了她的生命著想,也為了她的一千萬元,她還是將安全帶扣好。
在吁了一口氣的同時,她不禁得意的笑了,看著他面降雪霜的陰霾俊臉,她知道自己離那一千萬酬勞終于靠近一點了。
第二章
龍雲青這一路狂飆,行經陽金公路,咻來咻去的直沖金山,直至一個澎湃洶涌的海邊才停下車來。
他悒郁的走到岸頭,任憑那濺起的白濤浪花洗刷傷痕累累的心痕。他不自覺的握緊雙手,挺直了身軀,抵抗海風強勁的吹拂。
凝視著星羅棋布的星月交暉,他已經無法分辨身上是冷涔的汗水還是浪濤的水漬,只覺一片渾噩,陷入無底深淵。
張郁瑜輕撫了胃部,從沒暈過車的她,在他一路風馳電掣的奔馳轉彎、上山下海下,真的是倒得七葷八素、暈頭轉向了。「嘔……」她干嘔一聲,再次模模不舒服的胃。
回想起來,她真的後悔自己干麼靠過身去,瞧他一路上怪里怪氣、心緒不定、一氣不吭的冰山樣,她的頭皮還真的有點發麻呢!
而這會兒,她瞥了他站在浪潮邊健美頎長的身影,一個念頭突然閃過她的腦海——不會吧?!他不會因為讓她踫了一下而要下海洗澡吧?她揉揉暈眩的太陽穴,忍著作嘔的難過感,打開車門走近他。
「別過來!」
他陽剛冷峭的聲音隨著海風吹入她的耳朵,「好、好。」她有點慌張的吞咽一下口水。
通常說「別過來」這台詞的,都是準備尋短見的人,而她也得學學電視劇開導、開導他,讓他想開些,更何況,他對她而言訶價值一千萬哪!「我……我不過去,但是你可別做傻事,這人生還很光明,尤其是你,家世顯赫、家財萬貫、英俊挺拔,要什麼有什麼,哪像我,雖不致貧窮潦倒,但還得為五斗米折腰,父早世、母愛賭、弟無能……」
「你說什麼?」一直沉默的听她嘰嘰喳喳說著話的龍雲青突然放聲大吼,他怒氣沖天的旋過身來,一對冷得不能再冷的黑眸射出兩道冰流。
剎那間,她只覺得自己身陷寒洞,不由自主的直打哆嗦。
「你剛剛說什麼?」他怒吼的箝制住她縴細的腕骨,用力的將她拉到胸前。
「我……我……」她無措的回視他駭人的面容,根本吐不出話來。
他瞠視著張郁瑜的容顏,海風再度傳來記憶深處對他嘲笑冷諷的女性尖銳笑聲……他倒抽了一口涼氣,一把扣住張郁瑜的身體將她拖到跑車上。
對他這突如其來的強勢舉動,張郁瑜早已嚇得花容失色,掙扎著要甩掉他的箝制,並心神俱失的放聲尖叫,然而龍雲青就像得了失心瘋一樣,根本不理睬她的使勁掙扎。
「救……救命啊!」面對面容緊繃陰冷的他,她真的嚇呆了,連該大聲呼叫的救命竟如蚊聲。
龍雲青雖凝視著眼前這張煞白的絕色容顏,但他看到的卻不是張郁瑜,而是他二十五歲那年,那名婀娜多姿挑逗他果裎身子的白蘭妮……
「呵呵呵……沒想到你的‘弟弟’這麼無能,竟抬不起頭來!站不上六點鐘的位置,而老處在六點半,這樣能搞什麼?」
「弟無能」!張郁瑜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竟勾起龍雲青那段男性尊嚴盡失、不堪回首的記憶。
龍雲青踏著凌亂的步伐強行將她拉到車門旁後,用力的將她推倒在座位上。
看著他欺身俯下的身影,張郁瑜這下真是欲哭無淚了,處在這偏僻的拍浪岩岸,她這會兒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也在此刻,她才完全明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可是她又如何知道龍雲青這「冷面修羅」,竟是個披著人皮的變態狂魔?
龍雲青修長有力的手指執起她形狀姣好的下顎,駭人的口吻則在她高挺的鼻前飄動,「我證明給你看,我證明給你看……」
她心生膽寒的看著他變得噬血的冷颼黑眸,她不知道他要證明什麼?也不想過問他要證明什麼?她只想逃離這張扭曲變形的俊臉遠遠的。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行動總是比不上思緒的速度,來不及了。
他的唇狂暴的襲上她的唇,挺壯的軀體毫不憐惜的疊放在她的上方,壓制得她動彈不得。
張郁瑜頭皮發麻,仍然奮力扭動,然而,沒幾下子,她掙扎的雙手就被他以單手高舉在頭上方,而勻稱的雙腿也被他強而有力的修長雙腿粗魯的禁錮在身上。
他以滾燙強索的熱吻封住她的逃月兌,另一手胡亂扯掉她胸前的扭扣,進而撫模她渾圓柔軟的胸脯。
張郁瑜是冷氣淨抽,差點無法呼吸。她無力逃月兌了,也許明日各大報紙就刊登出在金山海域發現被奸殺女尸的新聞……一想到此,兩行無聲的淚,在她倉皇驚駭的慘白臉蛋上狂肆奔流。
失了心智的龍雲青在感覺她頰上溫熱的淚珠後,他定楮一看身下衣衫不整的淚人兒……頃刻,理智快速回籠,他悚然一驚,錯愕的直起身子盯視她。良久,他表情空洞的喑 一嘆,月兌去身上的西裝外套覆蓋住她。
「對不起。」他慚愧的抱歉道。
聞言,哭得抽噎噎的張郁瑜不但沒有停止哭泣,反而放聲嚎啕大哭。
「對……對不起。」他無措的蹲子面對她淚流滿面的容顏,「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竟然對你……」他內疚的搖搖頭。
她委屈的抿嘴,斗大的淚珠還在晶亮的眼眸里直繞圈圈。她擤了一下鼻涕,在淚光中看著他那張無懈可擊的俊美臉上的深沉歉意,心想,看樣子他恢復正常了。
龍雲青看著她目露警覺,緊抱西裝外套,緩緩坐直身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請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