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德亦將日光落在那一繽紛的花叢,「這是太陽花,不是嗎?」
「嗯,太陽花是它的別名,它的學名是非洲菊。」她羨慕的盯著它,「你知道它為何被稱為太陽花嗎?」
培德搖搖頭。
「它性喜太陽,而它也特別的倚賴太陽,如果沒有陽光的照射,它是開不了花……」
培德听到這里,已大約明白她為何會喜歡這花,在陽光下待不了幾分鐘的羽荷,是希望自己也能變成太陽花,每日在陽光的照射下活躍生存。
「它的花語是什麼?」他好奇的問。
「神秘、興奮。」
「它很適合妳。」培德月兌口而出的道。
羽荷疑惑的眼看著他。
面對著她不解的神情,培德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對他而言,她擁有一顆捉模不定的心,而她也令他一向游戲花叢的心悸動不已,尤其那顆心在當年見到她邪靈性與蒼白的美顏時,早已丟失。
「呃,我的意思是說,有一天妳一定會跟這太陽花一樣,在太陽下愉悅的展姿。」
「謝謝你。」羽荷真摯的感謝。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培德定定的凝視著羽荷那近似透明卻又晶亮的明眸,「我希望有一天妳能邀我參觀妳的溫室。」
「這……」羽荷遲疑了一下。
「我知道它是妳的世界。」
她驚訝的看著他,神情裹有著激動。
「妳不是告訴過我,妳在花的世界里找不到寂寞兩字嗎?可見妳將自己的心思全放在花卉上面,所以我想進去看看。」培德痴痴的擬睇著她。
他希望她听得懂他話中含意,他不敢將自己隱藏多年的愛意,一古腦兒的全向她宣泄而出,而是循序漸進的讓她親身感受。
羽荷感到頰邊滾燙,培德的話不就暗喻著他要走進她的內心世界?
「羽荷,可以嗎?」見她不語,他再次問道。
她怔忡的注視著他,一顆心是七上八下,難道他的心和自己一樣,深埋著對對方的款款深情?
不,她不該亂想的,可是她該如何解讀他話中之意?
不,不管答案是或非,她都不該讓他們之間的愛苗成長,她和培德是不適合的,她只會將他困在自己陰暗的城堡而已,她無法和他一起隨著陽光起舞,在大自然的沐浴下開心的運動活躍。
不,她不要!她不要看到他屆時埋怨的眼神或他受不住而棄她而去的身影,若真如此,那她倒寧願沒有開始!
思忖再三的羽荷思緒不再混淆,縱然培德的話令她驚喜,但她必須想到未來而不是享有短暫的現在。
「培德,我……除非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否則我是不會讓任何一個人進去溫室的。」她眼眶泛紅的道。
培德的心開始抽痛,「妳已經打算將我排除在外?」
「我……」她別開臉,「你會成為我的朋友,但是不會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她清楚的畫清他倆的關系。
被這樣婉轉拒絕的培德,除了難甚與難過外,絕望的心情亦漸漸擴大,只不過為了不讓羽荷感到壓力,也為自己被拒絕的心加點油,他尷尬的笑了笑,「好吧,我明白了,只是未來的事是很難說的,妳我都不能在這時下什麼定論,是不?」
「也許吧。」羽荷低聲道。
「夜風漸涼,我送妳回去。」
「嗯。」
回程的路上,兩人心中各有思緒,車裹的空山是種不尋常的沉悶感,兩人沉于各自的思維中並沒有再交談。
坐在舞池旁,培德少了平時的活躍,靜靜的啜著紅酒。
今天是他們這群友人每個月的定期聚會,而這次的地點也剛好輪到在他家舉辦,只不過身為主人的他,卻怎麼也便不出勁來。
舉高杯子就著旋轉的五彩霓虹燈看著杯中透明的冰塊,他想到羽荷。
自從那天一游後,至今已一星期了,他沒再去找過她。
她的話意很清楚,她只想和他成為兩條不須交集的並行線,但是他的心卻無法平靜。這些天,他是輾轉難眠,就算入睡,她那張引人憐惜的秀麗臉孔也會進入他的夢中。
不知道她這個星期過得如何?他無奈的搖搖頭,他也曾想過,也許羽荷的拒絕對他是好的,這樣子,他就能死心的將那佔據心房多年的一角清出來,讓心中不再有這無形的負擔。
只是想雖簡單,做卻沒那麼容易。
「培德,你沒有盡責哦。」許碧加的聲音突然響起。
一襲紅色貼身晚禮服的許碧如,艷麗的五官上淨是調侃。
培德將酒杯放在桌上,再將煩人的思緒暫時撇開,「為什麼說我沒有盡責?」
「這麼多客人你都沒有招待,這叫盡責?」她努努嬌俏的下巴,看向那一群在舞池中盡情手舞足蹈的眾人。
「他們玩得很盡興啊。」他往後靠躺在椅背,雙手交握于胸前。
「培德,」她在他身旁坐了下來,「你這個星期真的很怪,你沒事吧?」
「我?」他笑了起來,「我怎麼會有事?」
「你沒事才怪呢!」一樣是培德好友的明主和租杰在他旁邊坐來。
明生邊隨音樂扭動身子邊開口道︰「你那群鶯鶯燕燕告訴我,你已經很久沒有召見她們了。」
「是啊!」祖杰跟著附和,他看著許碧如,「妳不是這星期也沒被召見過嗎?」
許碧如瞪他一眼,「我還不需要他召見,我自己還有一大卡車的男友要應付呢。」
「說的也是!」祖杰點點頭再次看向培德,「你真的很反常啊,大帥哥,今天的聚會,除了許碧加外,你連一個鶯鶯燕燕也沒找來,害我無聊死了。」
祖杰是個長相平凡又略顯矮胖的男人,由于家中富有,多少也有一些女朋友,但他還是喜歡培德交往的那些長相、身材都一等一的女人。
每個月的聚會,培德幾乎部有找了幾名女朋友過來,他也乘機在跳舞時吃吃豆腐遇過干癮,人食色性也嘛。
雖然來了個許碧如,但他可不敢吃她的豆腐,上回跳慢舞時,她可不客氣的用力踩了他一腳,害他整晚只能坐在舞池旁,看著別人卿卿我我的干瞪眼。
培德瞄了他一眼,「妳的豆腐還沒有吃夠嗎?」多年的好朋友了,雖知他的習性不好,然而說也沒用,自己也懶得再說他。
「這豆腐怎麼會吃得完?你們說是不?」祖杰吊兒郎當的回答,引來了大家不以為然的輕哼聲。
「好了,好了,別說我了,我們的主角是培德。」祖杰將話題又拉了回來,「是不是病相思啊?」
培德開玩笑的敲了他一詞,「別亂說。」
培德雖然開始與大伙哈拉閑聊,然而許碧如卻認真的思考著租杰剛剛「病相思」的話。
培德一向是個精力旺盛的男人,在工作、床上都是如此,可是照祖杰先前的話看來,培德沒有找她但也沒有去找其它的女伴,這……她懷疑的日光看向他,培德的一向很強,是什麼原因讓他這星期都不需要女伴相陪?
音樂聲在此時乍然停了下來,明生那張活動力超強的面貌興奮的高舉起手拍掌,引起大伙的注意,他口中還直叫著︰「照過來,照過來……」
「干麼?」大伙皆停下舞步往他靠攏。
「再三個月就是咱們一年一度的翡翠灣海上單帆競賽的日子……」
「這早知道了,有些人都開始練習了。」一位友人不耐的打斷他的話。
「這我知道,只是這兩人一組的Partner可不可以重新洗牌?」他高聲的建議,「每年都由培德和碧加那一組得第一,大家提供的獎金、獎品每回都落入他倆的口袋,多沒意思,你們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