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文成心事重重地走了過來,在見著一向活潑的女兒臉上哀戚的神色後,不須猜測,他也知道這為情所苦的二女兒這下是陷入泥沼,想自拔也難了。
「玉琦。」
「爹。」玉琦趕忙坐起身了,還慌亂地擦了擦頰上的淚珠。
暗文成嘆了,口氣道︰「皇上剛剛已找我談過了,三天後太後回宮,他就稟明太後他已決定立你為後︰」「什、什麼?!」玉琦在貴妃椅上跪坐了起來,「這、這怎麼可以——」「可不可以已經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了,只是這聖旨未下,宮中大臣仍摩拳霍霍,心存希望地認為也許風流成性的皇上在與你相處這一個多月後已經厭倦,會改召其他壯大女進宮,因上,他們全是睜大了眼楮在觀察你我,所以……」傅文成搖了搖頭,「籽你的安全,在璧瑩太後回宮這蔭,你一定得離開皇宮。」
「離開?」一想到皇上,玉琦心中又涌起一股不舍。
「玉琦,別忘了你現在是誰。」傅文成再次提醒,雖然皇上在跟自己談立後之事時,還要自己這丈人別擔心他會繼續風流,立後這後他也不可能再選妃人宮。皇上還再三強調他絕對會真心真意地對待「玉雲」的,因為她是一個如此令人「驚艷」的可人兒。
雖然皇上在說「驚艷」兩字時,臉上出現的好笑及歡愉神情似乎又另有所指,可是他也不好明問。雖也曾問過女兒和皇上目前的交往如何,但這女兒卻是絕口不談,只是眼里的愛意卻是明顯難掩。
唉!明知皇上及玉琦間有情愫存在,可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及不讓皇上事後震怒,還有朝中大臣欲辦玉琦的欺君之罪而為難,他是一定得想法子讓女兒月兌身的。
玉琦幽幽一嘆,強振作起精神,她強顏歡笑地說道︰「沒事的!爹,我明白。」
暗文成點點頭,在性子上,玉琦的確是比玉雲堅強,雖然她或許較不懂事,可是對事情的忍受度比軟弱的玉雲是高多了。而今,玉雲仍無信息,他心中已多少有底,這女兒怕是回不來了。
「我已經跟皇上說過了,你明白即可回家準備一些嫁妝,同時也多些時間與家人相處,畢竟屆時你貴為國後,來往總沒那麼方便。皇上已準我所請,在皇室派人傳旨及至良辰吉日接你人宮舉行立後典禮的期間,他地不定時來相府看你的。」
「爹,你這番話?」玉琦訝然,難道爹真的要她為後?
暗文成搖搖頭,「爹還想不出法子,皇上乃一國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乃我兒,我得想個兩全其美之計,既不激怒龍顏也不會害你魂魄歸天。」說到此,他忍不住大大地嘆了口氣,「爹近日腦袋混濁,尚未想出一計,只能將你先帶離皇宮。」
玉琦難過地吞咽了一下,她及姊姊真是拖夸爹爹了,爹爹鬢邊居然出現幾絲白發,事情怎麼會如此呢?都怪她!她不得不自責,一開始就是她自作主張假扮姊姊,才會帶出這一連串糾纏不清的大亂。
「別多想了,明日回家,你我再商榷商榷吧!」傅文成疲備地搖了搖了頭,「我先走了,待會兒皇上就會過來,我——」不再多言,他轉身就走。
玉琦羞慚地注著父親的背影,雖然他沒有說完全言,可是她卻明了這一向盡忠君王的父親這——陣子必定是天人交戰,在面對皇上時卻又不能將心听欺君之實說出,那種矛盾與不忠必定時時煎熬著他,而這一切都是她惹出來的。
陷入沉思的她絲毫不察仲慶帶著一臉詭異的笑容接近她。
仲慶彎腰拿起地上的兩只繡花鞋,他的眸中帶笑,輕輕抓起玉琦的三寸金蓮。
玉琦被拉起小腳的-瞬間才注意到皇上的到來,她羞赧地縮起了小腳丫,臉上酡紅地道︰「皇上你——」仲慶也坐上了那張貴妃椅,順勢地就將她擁進懷中,他親熱地啄了她的櫻桃小唇——下,「怎麼還是改不了口?玉雲,朕要你叫仲慶即可。」
「呃——仲慶。」
玉琦柔順地回道,但心中不免郁卒,他要她改口可真簡單,而自己要他改口叫他玉琦,除非是日出西山、鐵樹開花才有可能了。
「怎麼了?」仲慶注意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郁悶。
「沒、沒什麼。」她輕搖螓首,抬起頭來注視著他俊美的容顏,「我明白即將出宮。」
「朕知道!你舍不得朕?」」
玉琦聞言不覺笑開了唇,這樣一個體貼俊朗的君王,天下女子怎能不陷情愫?
仲慶見著那雙靈氣的美眸綻出誠摯的笑意,不覺地逸出爽朗的笑聲,他疼惜地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這樣一個靈秀天真的美人在短短的時日就擄護他的心,想想真是不可思議,但在繁花中采蜜多載的他對心中非同往昔的款款情意是心知肚明,一個同樣跟他擁有相同靈魂的女子——身在豪門卻想游走江湖的豪氣兒女。
「在想什麼?仲慶?」玉琦也「犯上」地捏了捏仲慶俊挺的鼻子,每回躺在他懷中或是有他在身畔,她的心總是安定許多,對那些惱人的事情,她也能輕易地將它們丟向一旁。
「沒什麼。」仲慶輕聲地笑了笑,他還不打算向她坦承他的愛意,他要等到立後典禮的那個夜晚,她真正成為他的妻的夜晚。
「禮秘兮兮的!」玉琦不悅地嘟起了小嘴。
仲慶順勢一親芳澤,在欲火卷住兩人之際,玉琦硬生生地推開仲慶,她的心仍不踏實,父親尚不知她與皇上已有了肌膚之親,她明日一回去至皇上立後大典少說也有一段時日,這期間的變化實難預料,若她有了身孕呢?
「怎麼了?玉雲。」仲慶輕撫她因面滾燙的粉頰,有時她單純得可人,有時卻又憂郁得令人心疼,雖然她不願多談,但他相信在他倆共赴巫雲的一刻,他們兩人的心絕對是契合的,他也有信心絕對會讓懷中的這名小女人只有笑意沒有憂愁。
玉琦別開臉,刻意將心中的隱憂掩飾後才笑盈盈地回過臉來面對他,她對他做了個鬼臉,「這兒可是御花園,在這月兌衣解衫演出活色生的劇情,你這皇上無所謂,我這宰相女還有冢規呢!」
仲慶放縱一笑,「這御花園早成了你我的專屬之地,沒有朕的命令是沒人敢進來的。」
玉琦點了點頭,「不過,以大自然為床,花草樹木、百鳥蟲魚當作觀眾,還是有些不自然。」她看了看亭閣旁隨風飄逸的白紗簾幕以及舉目可見的百花桃紅、樹上啁啾的鳥兒「想不到朕這未來後妃,一個想當江湖兒女的人竟如此羞澀?這跟那名闖進妓院‘觀摩’男歡女愛技巧之人可是同一人?」仲慶俊秀的臉上是一臉的調侃。
「觀……觀……摩……」玉琦臉兒羞紅,連帶的說話也結起巴來,「我……我哪有?我……只……只是……」「只是如何?」
「只是……只是……」看著他故意捉弄的神情,玉琦是臉上羞燙卻回不出個話來。
「說起來朕雖然也曾在外浪跡幾年,但卻從未踏進妓院,據聞這妓女的技術高超,能讓每位前去的男子食髓知味、齒味留香,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前往——」仲慶故意拉長語調,賊兮兮地道,「不知朕這愛卿可否告知所視之技巧?」
一听他暗示的火熱話語,玉琦忍不住地嬌斥一聲,「怎麼皇上這般不正經?」
仲慶輕輕地咬了她的耳垂,「我的江湖俠女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