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沒問。」衛浩恩囁嚅的回答。
在心里從一到十默數了一遍,將激動的情緒稍微壓制下,王成浩這才放松語氣,央求的說︰「子淇在哪間醫院?帶我過去看看她好嗎?」
「好啊!反正我本來就打算要過去看她,就一起過去吧!你有開車嗎?我搭你的便車方便一點。」
衛浩恩哩唆煩得王成浩一把將其拖向門口,懶得再跟衛浩恩說話,現在他只想知道宋子淇的情況,好端端的怎麼住進了醫院,還嚴重到要開刀?他舉起手又爬了爬頭發,自從遇見子淇後,每當有什麼難題他總習慣要爬爬頭發,松一下神經,看來若不能早點把子淇拐回家,他那一頭濃密的黑發早晚要給自己爬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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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你把這個人帶來做什麼?」
匆匆趕到醫院的王成浩和衛浩恩才走到病房前,就被走出病房的朱湘凝撞見,將他們擋在門口,劈頭指住衛浩恩開口就罵。
「這個壞蛋傷透了你淇淇姊的心,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還帶他來這兒干麼?嫌你淇淇姊受的罪還不夠嗎?」
「我……我怎麼知道,我……」不知怎樣為自己辯白,衛浩恩支支吾吾有口難辨。
幸好跟著朱湘凝後頭走出來的宋子清幫他解了圍。
「噓!小聲點,好不容易才勸子淇睡下,你總不想再將她吵醒吧!」一句話就堵住了朱湘凝的嘴,她只好嘟著嘴不再發言,可是用她的眼楮在罵人。
兩個男人同時向對方伸出手,短暫交握後,彼此都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宋子清面帶微笑,和善的舉動卻又惹來朱湘凝一頓臭罵,「搞清楚耶!這家伙不知道安的是什麼給雞拜年的黃鼠狼心眼,你還在那里跟他說那麼多廢話?姓王的,你走吧!子淇不會想見你的,你要想硬闖進去,除非踩過了我——老公和寶寶的身體。
「別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怕你,我朱湘凝可不是被嚇大的,子淇就是太死心眼了才會被你傷得傷痕累累的,有我這個做大嫂的在,你別想給我進去看子淇。」
「湘凝!」一直插不上話的宋子清,見朱湘凝這般囂張跋扈,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也快听不下去了,急忙喚著她的名,不料卻給台風尾掃個正著。
「叫什麼叫?你沒見到我正在罵人嗎?宋子清,你真是個好大哥啊!好到將自己的妹妹雙手本上給一個沒心肝的混蛋,人家說物以類聚,我看你和他是一丘之貉,根本也是個無情、沒良心的東西。」
「朱湘凝,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混帳話?我哪點沒良心了?」宋子清忍不住也發火了,他板著臉口氣壞透了。
劍拔弩張的情勢眼看著就要吵起來,王成浩不得不出聲說話,「朱小姐,子清兄,請你們別再爭執了。朱小姐,我知道我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你對我的指控我無話可說,傷了子淇的心是我該死,她不原諒我也是我咎由白取,但是求你讓我見她一面,讓我當著她的面把誤會澄清,是對是錯由她決定︰是好是壞由我承擔,你也許懷疑我的誠心,但是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我對子淇的情感不會比她對我的少。」
看他一臉誠摯,漆黑的雙眸也寫著真心,朱湘凝的心動搖了,難道她真的冤枉了這個看起來外表冷酷,內心卻柔情萬千的男人嗎?該讓他進去看子淇嗎?她好為難,不知道怎麼做才對?只能說句模稜兩可的話。「子淇已經睡了,你現在進去就算想跟她解釋什麼也不能吵醒她,等明天吧!明天再說。」
「讓我看看她,我保證不吵醒她,拜托讓我見見她。」
看到他的態度如此堅持,朱湘凝也軟化了,干脆將決定權丟給宋子清,因為要她把說出去的話收回來,門兒都沒有。「嗯,問子清吧!那是他妹妹,我無權作決定。」
對他刁蠻的未婚妻這一套,宋子清早就習慣,反正收拾爛攤子的總是他,迎向王成浩盈滿期待的眼,他走過去很哥兒們的搭著王成浩的肩,拉開病房的門,拍拍王成浩的肩。
「進去吧!浩恩會在外頭等著,今晚他要負責陪子淇,你要離開時記得叫他進去,免得那小子又在外頭睡死了。」宋子清交代著,並給了他一些鼓勵,「我老妹是個好女孩,希望我沒有看錯你,給你個建議,女孩子最喜歡听動人的話,尤其像我們小妹那麼容易受感動的人,動之以情絕對效果百分百,看你的嘍!」
後面的一段話當然是壓低了嗓門說的,要是給湘凝听見了豈不是要跟他沒完沒了。
病房的門關上後,宋子清對衛浩恩做了一些交代,並答應他待會兒將朱湘凝送回家後會買消夜來犒賞他那無底洞般的胃後,這才拉著朱湘凝走進電梯,自己還有筆帳要跟她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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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淇醒來的時候天才微微的亮,看見街浩恩蜷著身只蓋了一件夾克,睡得正甜,她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抱條毯子蓋在他身上,信步走到窗前,俯瞰醫院的中庭。
昨晚她作了一個夢,在夢中王成浩拉著她的手貼在他臉上,對她說了好多話,
只是睡前護士小姐給她服下的那顆藥,讓她迷迷糊糊的昏睡,听到的只是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喃喃細語,但內容是什麼她完全分辨不出來。
那個夢真實得讓她想哭也想笑,甚至不想醒來。她將額頭貼向冰涼的玻璃上,呼出的氣息在玻璃面上凝成一片水霧,舉起手在上面寫了三個字——王戍浩。
看著那三個字,她不禁想著,如果那不是夢境的話,王成浩對她說的會是什麼呢?情字真是害人哪!表面上她堅強的抗拒他給的傷害,無畏的接受開刀治療,可是事實上她好怕,怕再也見不到他、怕空留余恨,這一切只能企求上蒼網開一面,
不要收走她的小命,再給她一次打開王成浩緊密封閉的心扉的機會。
如果讓她在手術台上一命嗚呼,難保她不會變成冤魂厲鬼,夜夜回醫院作怪。
想到自己變成鬼魂,披頭散發在走道上飄來飄去嚇人的模樣,便讓宋子淇噗哧笑出聲來。
太陽探出頭來,樓下的人車也漸漸多了起來,一部看起來滿眼熟的黑色BMW緩緩的駛進停車場,吸引了宋子淇的目光,看看腕上的手表,還不到七點,不可能是他,他總是要睡到八點,鬧鐘響了兩遍才肯起床,何況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她住院的消息?不可能的。
這樣想讓她安心不少,眼光仍然沒有從停車場上的黑色BMW移開,奇怪的是車子的駕駛者並沒有下車的打算,只見他趴在方向盤上抬頭望向宋子淇所在的這一排病房,因為光線反射的緣故,她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把窗簾拉得更開些,想看看那個男子到底在玩什麼游戲。
丙真沒被宋子淇猜對,趴在方向盤上的男人,正是那個她認為不可能的王成浩。
一夜不能成眠的他,一早就在他外婆和月嬸驚愕的眼光中自己開了車到醫院來,他沒把握宋子淇是不是肯見他,也不想再讓她太過激動,只好坐在車里,望著她的病房過過干癮。
本以為應不會那麼幸運,然巧的是卻好運的見到她拉開窗簾站在玻璃窗後,陽光遍灑在她身上,穿著白色高領睡衣的她,看起來像個少了翅膀的天使,給人一種寧靜恬適的感覺,他心里想著她是否知道我正抬頭看著她呢?伸出食指抵著車窗,王成浩勾勒著她映在窗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