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向來不擅于說笑,也不愛說笑。」他湊近她臉龐的神情忽然變得非常專注,專注得讓她想逃。
為什麼他要這麼看她呢?
郁千儀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人也在不知不覺中往後退去,直到整個背都貼在椅子上,才發現自己無路可退。
但連竟堯卻還是不肯放松地朝她節節逼近,以至于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稜角分明的帥氣臉蛋在她面前逐漸放大,然後在距離她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停住。
他想干什麼?
郁千儀無法從他的面部表情猜測出他的意圖,但他噴在她唇邊的灼熱氣息卻讓她渾身不自在極了。
她又咽了一口口水。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是在跟你開玩笑。」連竟堯用他低沉有磁性的嗓音肯定的說。
真的?那不就意味他說他要她的事情是真的!
不會吧?怎麼可能?為什麼?
雖然他說話的音調輕輕柔柔,但听在郁千儀的耳里卻有如轟天巨響。
她全身僵如石柱,幾乎無法動彈,只能瞠大眼眸的瞪視著他,想確認從他那一開一合的嘴里所透露出來的訊息究竟是啥意思。
「為什麼?我們根本談不上認識啊!」她顫抖的問道。
他們甚至連朋友都談不上,他如何能提出這麼離譜且過分的要求來?這簡直就是一種言語上的性騷擾!
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人,實在讓她好生意外。
因為外界對他的評語幾乎都是一面倒的贊許,尤其女性選民更是對他青睞有加,所以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是一個之徒。
「以後多的是時間讓我們去認識、了解彼此,不必急。」相較于她的花容失色,連竟堯是一派的氣定神閑,好像在談論天氣般的輕松自在、理所當然。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是說……」她眉頭緊蹙,為著該如何拒絕他不合理的要求而煩惱不已,只不過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卻連一句完整的句子也蹦不出來。
怎麼辦?她要怎麼說才好?她真想知道別人都是怎麼處理這種事情的。
不過不管他們怎麼處理,應該都不會像她這般優柔寡斷吧!
怕說得過分會惹火他,但不表明自己的態度又怕他會誤會,還真是傷腦筋。
「說不出來就別說了,答應我吧。」連竟堯輕撫她鎖著愁緒的眉宇,試圖撫平她緊皺的眉間。
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有什麼好難以啟齒的,她竟然會為此而煩惱,還真是單純的可愛。
這樣的個性要怎麼跟人家跑新聞啊?尤其跑的還是政治新聞。
他非常懷疑她采訪得到新聞嗎?不被利用、當成政黨宣傳的工具而失去媒體中立的立場就已經算很了不得。
不過她采訪得到或采訪不到新聞,對他而言都無所謂,只要她的本質不變就好,因為他喜歡的就是這般純真無偽的她。
雖然今天是他們第一次正式會面,在這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但他早就注意她很久了。
當然,她的甜美可人是吸引他的第一個原因。
她有一張粉女敕得像顆隻果、教人很想咬上一口的俏麗臉蛋,濃黑的眉毛,深而黑的眼珠,以及兩個笑起來會微微凹陷的小梨窩,非常的亮麗搶眼,是那種會讓人在第一眼就沉溺在她笑靨中的超級甜姐兒。
但她亮眼的外貌並不是他喜歡她的最重要因素,因為新聞界中的美女多如繁星,要論容貌比她出色的亦有,更何況他身居高位,認識的名媛淑女、明星藝人又豈會比別人少?
所以他喜歡她的地方,顯而易見的,當然就不只是她漂亮的皮相而已。
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一次開完黨務會議後被記者包圍的場合中。
當時雖然人聲鼎沸、場面混亂,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注意到那個擠在人群中、個子不算太高、幾乎要被淹沒的她。
看著她被擠得臉紅脖子粗的,卻仍奮力的想要往前擠,試圖要將麥克風遞到他面前來的樣子,他就覺得很感動。
這樣的她給了他一股在政壇上繼續打拼、沖刺的力量,使得原本對政治環境感到灰心、意欲離開的他打消辭意,而能為提升人民的福祉努力到現在。
不過也或許是那個緣故的關系,從那時起,他對她就比別人多了好幾份關注。
但關注歸關注,他並沒有刻意去打听她,也沒有特意去認識她,他完全把邂逅的緣分交由上天安排。
連竟堯相信如果他們有緣,上天自會將她帶到他面前來,而今老天爺將她帶來了,這應該就是他們兩人有緣的最好證明。
所以他才會決定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當然方式是有些卑鄙,他承認,但只要能達到目的,那又何妨?
這是他在爾虞我詐的政治圈中領悟到最透徹、最精髓的一點,也是最管用、最犀利的一招。
郁千儀不知打哪兒來的勇氣與智慧,她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一個委婉又不傷人的拒絕方式。
「連先生,我想我必須拒絕你開出來的條件,原因是因為我有男朋友了。」她仍不忘力挽狂瀾,「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由衷的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獨家專訪。」
「你都有男朋友了,還敢奢望我會答應你的采訪?」她有男朋友,連竟堯一點都不訝異,甚至可以說在意料之中。畢竟漂亮的女孩子一定有人追,雖然她對自己沒什麼自信,但他相信大多數的男人都是跟他一樣有眼光的,不可能會埋沒她這塊璞玉。
所以他才會有先見之明的下了一個決定——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我不敢奢望……」她很清楚他會說怎樣的話,也很明白她今天是空手而回。「我只是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給我一個發揮采訪能力的機會,當然如果你堅持不肯的話,我也沒辦法。」沮喪的情緒盈滿郁千儀的心中,她垂頭喪氣得幾乎想起身告辭。
孰料連竟堯突然牛頭不對馬嘴的丟給她一大串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題︰「你的男朋友是怎樣的一個人?你喜歡他嗎?和他發展到什麼程度?上過床了嗎?」
一連串極為私密的問題逼得她更是連坐都坐不住的立刻站了起來。
他怎麼可以問她這種話?太失禮,太過分!
「這是我個人的事!苞你沒關系。」郁千儀怒氣沖沖的瞪視他。
「說話這麼沖,該不會是因為被我說中而惱羞成怒了吧!」始作俑者卻好像沒事人似的,繼續在熊熊大火上加油添薪。
「你不要胡說八道!」她豁出去了!
避他的權力地位有多高、管他是哪一黨的秘書長,像他這般沒品的人,他不配得到她的尊敬。
原本她還在為自己沒辦法拿到他的獨家專訪權而懊惱,但現在的她一點也不希罕。
「胡說八道?那就是還沒有上過床?要不要我教他怎麼做?」連竟堯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如果她還保有純潔之身,他當然是求之不得,但如果不是,他也不會介意,因為他的思想並沒有迂腐到那種地步,都這個年代了,還存有處女情結豈不可笑?
他喜歡她是喜歡她這個人,可不是她的處女膜。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把她弄離她男友身邊才行,他可不管她的情人有多優秀、多英俊,他都要定她了。
雖然君子不奪人所好,但抱歉的是,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君子,所以她絕對會是他的。
「下流!齷齪!無恥!不要臉!人面獸心!」郁千儀一點兒也不知道他的心思,指著他的鼻子就是一連串鏗鏘有力的罵人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