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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錯覺還是她的神經太過敏感,她總覺得辛穎今天看她的眼神跟平常不大一樣。
在他歛去笑容的眉目底下透著一股別于以往的詭異悸動,盯得她是坐立難安,甚至有股想要奪門而出的沖動。
他為什麼要那麼看著她?一副她做什麼錯事的模樣。
她試著回想自己是否對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或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但卻一無所獲。
因為她實在想不出來自己究竟說過什麼話、做過了什麼事情,才會惹得他用那種譴責夾雜著傷痛的眼神看她。
如果她知道自己說錯什麼話、做錯什麼事就好了,至少她可以道個歉做一些彌補,總比現在被迫要承受這種莫名的折磨來得好。
其實她如果能假裝不知他在看她就好了,偏她的心就是不听使喚地老要往他的方向飛去,卻又提不起勇氣問他,只得任其內心陷入兩難的矛盾糾結中。
「你昨天去哪里了?」辛穎突然發難。
他再也無法忍耐了,今天非跟她把話說個明白不可。
「我去哪里了?」面對他沒頭沒腦忽地拋來的一個問題,胡伊菁有三秒鐘反應不過來。
「快說!」他煩躁地命令她。
「我哪里也沒去啊,為什麼這麼問?」她不明所以的抬眼望他。
「你是說你一整天都在家,連大門也沒走出去過?」他和她四目相對,瞳眸里有兩簇熊熊的火苗在燃燒著。
懊死!她竟敢睜眼說瞎話!
她以為他是被唬弄大的,會那麼容易就被她的謊言所騙?
「嗯。」胡伊菁不自在的點了點頭。
其實若說她連大門都沒走出去似乎是太扯了點,因為她的確有利用那麼一點點的時間和某個人去了一個地方。
但這件事實屬機密,她是怎麼也不可能告訴他的,所以在回他的話時難免有一些心虛。
不過話說回來,不管她有沒有出去都不關他的事啊,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他憑什麼管?
「如果你昨天連大門都沒走出去的話,那有一件事情倒是非常的奇怪……」
辛穎唇邊漾起一抹非常諷刺的笑容,讓胡伊菁覺得心驚膽戰。
「什麼事?」
「昨天下午我在力華酒店看到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你說那是我眼花了,還是我見鬼了呢?」最後幾個字,辛穎說得是極端的氣憤、咬牙切齒,活像要生吞活剝了她。
「我……」胡伊菁被他猙獰的臉孔嚇得不知所措,心緒幾乎完全亂了。
怎麼辦,他看見她了!
她腦中只閃過這一個念頭,其他的,她不但沒法想,而且也來不及想。
「怎麼樣?你倒是說話啊。」他的語氣咄咄逼人,而瞪視著她的目光更是銳利得可以殺人。
「我……」胡伊菁還是半天蹦不出一個答案來。
她答應過那個人不能說的,教她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說不出來了是吧?」辛穎冷哼了一聲。「那我幫你回答吧!」
胡伊菁聞言心一凜,神經整個繃了起來。
他知道答案?是誰告訴他的?難不成是總經理?
如果是他說的,那她就沒繼續保守秘密的必要了。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她緊繃的心不由自主地就放松了下來。
雖然助人為快樂之本,但這些日子來,她為了幫他這個忙,心里的負擔大得都快讓她受不了了,也因此她幾乎沒有一天不在祈禱,希望事情快點結束。
但辛穎的回答卻讓她瞠目結舌、僵如石柱,她花了老半天才消化完他話中的意思。
她耳邊不斷地回響著他那冷冽又惡毒的指控與嘲弄︰「昨天下午你和張啟泛去開房間,所以當然不敢說啦。不過這也難怪,做出那種丑事,任何人只要稍有羞恥心都是不會說的。由此可見,你的羞恥心還沒完全泯滅嘛,還真是可喜可賀呢!」
「你胡說!」胡伊菁氣急敗壞地反駁他,但眼淚卻已不爭氣的先流了下來。
他怎麼可以那麼說她?太過分了!
「我是胡說的嗎?」她的淚水讓他心疼,但他卻強迫自己不讓她的惺惺作態所蒙騙,于是繼續無情的攻訐她︰「如果我是胡說的話,我歡迎你提出不在場證據來反駁我的眼見為憑,OK?」
我是無辜的!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和他上床,我沒有!胡伊菁在心中大聲地吶喊著,但嗓子卻乾啞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你沒話說,是無話可說,還是認罪了?」他惱怒她的不解釋,氣憤她的默認。
如果她否認的話,或許他會願意相信她,但她一句話也不吭,這明擺著她和張啟泛真的……真的有不可告人的關系,而他並沒有冤枉她。
怒氣在辛穎心中不斷翻攪,他喪失理智的一把將桌上的公文全掃到地面去,東西掉落地面的巨響嚇得胡伊菁不禁將身子往內縮了縮,卻依舊無言以對。
因為多說無益,他既然已經認定她有罪,再多的辯解在他听來都是強詞奪理,再加上她也不能違背她和總經理間的承諾,所以只有隨他說了。
不過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雖然她極力想要表現出一副很瀟灑、很無謂的樣子,但她根本說服不了自己。其實她是很在意、很介懷的,而這種在意、介懷的程度是她從來沒有過的。
「如果你還要臉的話,有我這個情夫陪你上床就夠了,不要再去勾搭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不管你是因為什麼理由。」
他撂下最後一句話,就氣沖沖的走了出去,留下淚流滿面的她怔怔地注視著那扇將她和他分隔的門。那一扇門,好像將他們的心隔得更遠、更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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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不歡而散後,胡伊菁和辛穎兩人之間的關系顯然緊繃到了極點。
雖然沒有劍拔弩張、惡言相向的情況發生,但除了公事上不得不的必要接觸之外,他們之間幾乎完全不說話,就連眼神也都盡可能的回避對方。
他甚至沒再到她的住處去過。
因此在這種氣壓低得可以的環境里工作,原本就有辭職打算的胡伊菁,這下是辭意更堅了。
辭呈她是早就打好了,卻因為一直在遞與不遞之間猶豫不決,也一直在開誠布公告知他和偷偷模模離開之間矛盾不已,所以她始終下不了決定。
不過在最近,她終于做出了決定。
雖然很懦弱,但她還是覺得這麼做最好。
只不過不知在他回來之後,看到她的辭呈時,不知會有什麼反應?是暴跳如雷還是歡天喜地?
或許都有吧,但她相信,就是不會有依依不舍。
如果他不再理睬她,是否意味著他已經決定放了她,不再執意要她當他的女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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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2)
那個該死的女人,竟敢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就留下這一封破爛玩意兒,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她去哪兒了?回張啟泛那里去了嗎?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辛穎額頭上的青筋就忍不住地一條一條爆了出來,手也不自覺地往桌面捶去。
她最好是不要,否則他絕對會要她好看!
正當他在為胡伊菁的不告而別大發雷霆之際,電話的鈴聲卻在此時不識相地響了起來,惹得他更加心煩。
「喂……」他拿起听筒不耐地應道。
「喂,辛穎嗎?我是啟泛。」
對方報上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名字,霎時將他所有渙散的注意力都拉了回來。
「有事嗎?」他不會是要跟他說胡伊菁已經回到他身邊了吧?
記得這家伙曾聰明的預先為她鋪好後路,要她在這邊做不慣就回去他那里,說不定她這次不告而別,也是他唆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