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伊菁氣得渾身發顫。
「憑我親眼所見。」他的目光同時移轉到她手上抱著的那一袋東西上面。「如果你不是他的情婦、如果你跟他沒有任何的關系,那他為什麼會如此大手筆的買了這麼一大袋價值不菲的鑽石飾品給你?」
「你跟蹤我!?」她神色大變。
他竟然知道這里頭裝的是鑽飾!?那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著她的?
胡伊菁本能的摟緊懷里的東西,可是心里卻直發毛。
第4章(2)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辛穎似笑非笑,不置可否地繼道︰「現在罪證確鑿,你沒話說了吧!」
「我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麼事,何來的罪證確鑿?」胡伊菁駁斥他的指控,不讓他冤枉她。
「這一大袋鑽飾都在你手上了,你不承認?」她可真會睜眼說瞎話啊!
「我說過那不是我的,而且我也不是他的情婦。」胡伊菁的眉頭幾乎快擰成死結了。
「如果這些東西不是你的,那你告訴我,他為什麼要把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你保管而不帶回家?」他逼視她的眼。
「我說過那是有原因的,你就別再問了。」她厭倦一再重復同樣的對話,更何況關他什麼事!
「如果我非問不可呢?」他不放松地緊盯著她。
「那我只能說恕我失陪了。」胡伊菁的耐心終于告罄,她再也無法忍受他那有如審問犯人似的逼供口氣。
于是她回過身打開門,轉身以用最快的速度遠離他。
***
她很久沒有跑得這麼快了,尤其還腳蹬三寸高跟鞋,這樣的跑法無疑是要她的命。
因此當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終于跑到家門口時,差點沒癱軟在地上。
她強忍著胸口翻涌的氣息開門進屋,卻因為跑得太急,一雙手不斷地顫抖著,以至于鑰匙始終無法順利地對準鑰匙孔。
反覆試了好幾次,才終于將門打開。
一進獨居的房間,她就立刻把門關上,未料還是慢了那麼一步,辛穎的一只腳硬生生的卡在門縫里,存心要她關也不是、開也不是。
「你跟著我做什麼?」胡伊菁不耐地問道。
她實在被他逼得煩不勝煩,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他問她那些話究竟有何意義?
「因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辛穎試著再往前推進一些,意圖將他的身體塞進她的門里。
「我不會說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別再問了。」胡伊菁眉心蹙得死緊。
她真想心腸一狠,不顧他的腳,用力將門關上,或許他就不會對她死纏不休了,但她又怕萬一他來不及將腳抽回去,而真被她的門給壓傷,那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呢!
「我不問,不過你先開門讓我進去。」辛穎強忍住從末梢神經傳來的疼痛,和她討價還價。
這騷婆娘,她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否則待會兒有得她受的。
「對不起,我跟你並不是很熟,不方便讓你進來。」胡伊菁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他。
他以為她會蠢到引狼入室嗎?
「一回生、二回熟,我們都已經見過兩次面,說不熟似乎太見外了吧!」他今天非達成目的不可。
「你這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這「熟」從何而來?對于這種有理說不清的人,她真覺得心力交瘁、疲于應付。
「我從來不強人所難。」從來沒有女人敢讓他吃閉門羹,而她竟然敢拒他于門外,他一定會讓她好看。
「是嗎?那你現在做的不就和你說的自相矛盾嗎?」胡伊菁不以為然的嗤道。
「對不起,時間真的很晚,我也很累了,請你回去吧,我不想再和你談下去,再談恐怕也談不出個什麼結果來。」她作勢要將門關上,因此無可避免的又壓到了他的腳。
「哎呀!」辛穎痛呼了一聲。「我的腳要斷了。」
「真的!?」胡伊菁聞言,驚惶地立刻將門打開,然後彎下腰去查看他的傷勢,並關切的問道︰「你要不要緊?」
「你都開門了,我當然是不要緊。」辛穎對她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詭笑。
只要能達到目的,耍點手段也沒什麼了不起,怪只怪她不夠聰明,才會讓他有機可乘。
「你騙我!?」胡伊菁愕然的瞪著他。
她沒想到他竟然會使出這麼卑劣的手段,利用她的同情心誘她上當。
「也不能說是我騙你,實際上我的腳真的很痛啊!」算她心腸沒那麼歹毒,要不然他的腳恐怕真有被壓斷之虞。「要不然你可以檢查看看,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
辛穎就利用這麼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光明正大的走進胡伊菁的屋子。
這是一間以紅色系的蘭花白為底、不到十坪大的套房,格局相當的簡單,並沒有所謂的客廳與臥室之別,所有的家具都被放置在同一個空間內,包括她的床鋪、書桌、書架及一個小小的茶幾。
房間雖然不大,但布置典雅,呈現出來的風格是一種純女性的浪漫與甜美。
「你住這里?一個人住?」辛穎像個偵探似的在房間里四處走動,意圖窺探她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想看看有什麼男人的東西擺放在這里,或許可以發現張啟泛的隨身用品也說不定。
「你不是說腳痛嗎?我幫你看看。」對于他的問題,胡伊菁不置可否,一雙勾魂美目滴溜溜地跟著他的身影轉來轉去。
她倒要看看他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實性,他要是敢再騙她,她一定不留情地立刻轟他出去。
「也好,讓你知道你的心腸有多狠。」辛穎很自然的就往她的床上坐下。
「你……」胡伊菁氣在心頭,卻不好發作,只得跟著他移動到床邊。「哪里痛?」
辛穎卷起褲管,仔細端詳腳上一直隱隱作痛的地方,才發現右小腿已經紅腫成一片,還有一道明顯的痕跡。
「原來你真的沒有騙我。」對于自己的「杰作」,胡伊菁雖然覺得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心里頭卻不禁有著那麼一丁點的歉疚。
她連忙跑到浴室擰了一條濕毛巾出來,輕輕地在他紅腫的小腿上熨壓,希望用冷敷減輕他的疼痛。
「怎麼樣,有沒有舒服一點?」她抬眼問他。
「嗯。」冰涼的毛巾總算舒緩了他腳上因疼痛而引發的灼熱感。
「那就好。」胡伊菁見他沒事,心里的愧疚總算消失了些,于是她很自然地下起逐客令。「如果你沒事了,可以請你離開嗎?」
「是因為我不是你的情夫,你才對我如此無情嗎?」辛穎沒有離開的打算,反而問了她這麼一個問題。
要是今天他是她的財神爺,她哪敢這麼對他?怕是曲意奉承都來不及呢!
「我沒有情夫。」她終于崩潰了。「而且就算有,跟你也沒有關系吧?你又不是我什麼人,不管我有沒有情夫,我都不需要跟你、或是任何人交代。」
隨他怎麼說、怎麼想吧!她真是受夠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一件無中生有的事不斷解釋,反正再多的解釋都是無濟于事,她再也不想為了這種事浪費口水。
包何況他還是個跟她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無聊男人,她根本就不必理會他的胡言亂語。
「你的態度可真囂張狂妄,是因為你的情夫會為你撐腰嗎?」一簇危險的光芒閃過他的瞳眸。
這樣的女人需要一點教訓,否則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跟你沒關系!」胡伊菁氣急敗壞的對他吼叫。
到底是誰囂張狂妄啊?她真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麼?
如果她曾經對他做過什麼不可原諒的事他可以說啊,何必用這種惡劣的方式來傷害她?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