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意外,畢竟她已經和他上床了,已經不具新鮮感了。對于一個已經到手的女人,花一個星期的時間已嫌太多了!!不,這麼想對他並不公平。那一晚發生的事她並不是不願意的,他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誘哄的話,她就跳到床上去了。
噢,她到底在做什麼?鴻翎皺起眉頭。她怎麼會任由自己坐在這兒自怨自艾地,像個怨婦?四歲那年的事她熬過了,十二歲那年她也一樣安然度過,這次,她當然也可以。
她或許有一點在乎傅逸軒,但只是一點點,犯不著為了他弄得自己心情大亂,她照樣可以自由自在地過她的生活。
吸了口氣,才要起身,電話鈴響了。她只是瞪著電話,不知道該不該接?
在她遲疑的時候,答錄機開始運轉了。
「鴻翎,你在家嗎?」是傅逸軒的聲音,鴻翎整個人警戒了起來。「我有事找你,你——」一陣沉默之後,他將電話掛了。
鴻翎就這麼瞪著電話發呆,直到下一通電話鈴聲將她喚醒。
「鴻翎,」又是傅逸軒。「你懷孕了嗎?」他停頓了下來。
鴻翎瞪大了眼楮看著答錄機,好像那就是傅逸軒。「當然沒有。我說過了那是安全期,你听不懂嗎?」
他又再次開口,語氣不太好,似乎有些惱怒。「別跟我扯什麼時間不對、安全期的屁話,在安全期受孕的大有人在。」電話又斷了。
鴻翎不可思議地看著答錄機,他听到她說的話了嗎?怎麼可能?她直覺地想拿起電話測試,但電話鈴聲又響起來了。
「鴻翎,我知道你在家。接電話,我有事找你。」再次傳來傅逸軒的聲音。「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或者你決定不幫我了?不管怎麼樣,至少跟我談談。明天我得出國一趟,我希望在那之前和你——」
「喂,是我。」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以輕快的語調說道。
是了,他和她聯絡的原因在于他們的約定,她答應幫他的,怎麼給忘了?
雖然猶豫,她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
電話那端靜默了數秒。「鴻翎嗎?」
她點點頭,然後好笑的想到,他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肢體動作,連忙又以聲音回應︰「嗯,是我。」
電話那端再度沉默了下來。
暗逸軒皺眉懊惱著。
懊死的,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兩個星期他完全沒有想到她與他的約定,剛才卻在電話中說了出來,好像那是他與她聯絡的唯一目的。而她,該死的竟在他說出那些話之後才願意接電話,好像她只願意與他維持這樣的關系。
不可能。他要的東西從來不放棄。尤其他得到了,知道那個東西的好,他更不可能放手。如果陳鴻翎以為他會就這樣與她維持柏拉圖式的關系,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如果看流星的那一晚她沒有留下,他或許能夠單純地只將她當個交易伙伴看待。畢竟沒有得到,也就沒有失去。不過,既然她自願交出自己,他就不會放手。
他要的不只是一夜,這段關系得由他來決定什麼時候結束。
他想看看她、想當面和她談談。不過目前是不可能的了。現在已經太晚了,明天一早他就得出門。
她已經躲他夠久了,要不是最近幾件事都湊在一起,令他忙得分不開身,他會親自到公司去逮她。
「你還在嗎?」電話那端安靜得像是沒人,鴻翎忍不住開口問道。
「在。」傅逸軒又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听著,我明天要出國一趟,我會再與你聯絡,不許再躲我。」
「我!!」她本想說自己沒在躲他,繼而一想,何必呢?這麼明顯的謊言,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未經思考,她的話已問出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一定,事情辦完了就回來。」
她撇撇嘴角,自己在做什麼?像個想掌握老公行蹤的女人。
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他又說︰「我會盡快回來,一回來就與你聯絡。」
造句話讓鴻翎的嘴角有了些微的笑意。
眼前的情景讓傅逸軒不悅地握緊方向盤。
他盡可能地加快腳步,完成一切必須完成的工作。回國後,一將手邊的事處理完了便趕到她的公寓,只因為他想見她。
瞧瞧他看到些什麼?
在一輛寶藍色的轎車前,一個男人擁著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陳鴻翎。
放開握著的方向盤,他將雙手交抱于胸前,為自己的情緒感到有些好笑。
他與鴻翎之間從來沒有任何的承諾,他憑什麼不高興?
不過,他就是不高興。
目光緊鎖著面前的一對男女,她的笑很開心、很燦爛,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他從來不曾見她這麼笑過。
那個男人與她道別後,開著車子離去。
暗逸軒下車,來到她面前,仍是帶著一貫溫文的笑容,沒泄漏出一絲不悅的情緒。
見到他,鴻翎又驚又喜地睜大了雙眼,但只是一瞬,隨即換上慣有的面無表情。扯扯嘴角,她算是給他一個笑,「什麼時候到的?」
「到一會兒了。」說著,他又朝藍色車子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個動作讓鴻翎知道他來得夠久了,足夠看到那個男人。
那是她在南投時的童年玩伴,少數幾個真心待她的好友之一。
她本想解釋的,但話到了嘴邊,卻沒說出口。
沒那個必要。他們之間不是那種關系,她沒有義務對他解釋些什麼。她只是噙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他。
暗逸軒大約讀出了她笑容背後的意思,而他,不喜歡。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吃了嗎?」
她搖頭。
「想吃些什麼?」
「你煮的面。」
他們倆一塊兒回到她的公寓。
鮑寓的門關上的剎那,他抓住鴻翎的手,將她扯進自己懷中。一個轉身,將她推靠在門上,他的唇罩上她的。
這個吻是激狂的,與他之前輕柔、逗弄的吻完全不同。
直到胸口一陣微涼,她才意識到不知何時她襯衫的扣子已經敞開,就連內衣的前扣都被解了開來,他的大手罩在她的胸前。
將他的手推開,拉攏前襟,她撥開臉上的發絲,氣息紊亂地看著他。
天!他們甚至還沒進到屋里,她竟然差點在走廊上與他演起戲來了?!
她撫著前額,不敢相信地搖頭。
而他則露出一抹笑,似乎很滿意自己所造成的反應。
他會繼續那一晚開始的關系,不管她願不願意。不過,現在看來,他毋需花太多心思。很好。
伸手撫著她的唇,眼楮卻盯著她頸上醒目的紅色吻痕。這是他宣示主權的象征,就
像在他的領土上插上自己的旗幟——對于腦中浮現的這個念頭,他微微攢起眉頭。
他一向小心地不在女伴身上留下任何記號,而今竟然會為了這個不留心造成的吻痕而沾沾自喜?顯然他最近壓力太大,太久沒有接近了。
又俯首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不再看她,轉身步向廚房。
在鴻翎進房內更衣時,他便在廚房里打理他們的晚餐。
她更衣出來後,主動進廚房幫忙,同時不斷打量著他。
上了餐桌,鴻翎仍是一邊吃著晚餐一邊看著他。
這麼明顯的注視,傅逸軒不可能感受不到。被她看得心煩了,挪開原本盯著電視的視線,他轉而看向她,「怎麼?」
鴻翎慢慢地嚼著口中的食物,不疾不徐地吞下後才開口,「你今天很開心?」
他聳聳肩,咧開了嘴笑,看看牆上的鐘,「你習慣看哪一台的新聞?」
鴻翎逕自拿起遙控器轉到了慣看的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