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縴縴左想右想,想要找一個適當的話題和李征鴻聊,哪知一句不假思索的話一下子就從她的嘴里冒了出來︰「鴻哥,你接過吻嗎?」
她一問完,立刻恨不得把自己毒啞。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呀?為什麼她會問出這麼可怕的事情來?這下子鴻哥百分之百會誤會她是個輕薄、不正經的女人。
楊縴縴簡直心慌意亂、六神無主,只盼有台小叮當的時光機出現,將他們帶回她未講這句話之前;或是有個法力高強的仙人出現,施一下魔法就能讓鴻哥忘了這句話。
「當然沒有。」李征鴻回答得倒于脆。雖然他很懷疑縴縴為什麼會問他這麼突兀的問題,可是事實上是真的沒有,所以他完全不用考慮就可以說出標準答案。
「我想也是。」楊縴縴笑得好苦、好尷尬、好不自然。
想必鴻哥早忘了她幫他做人工呼吸的事了,不過那似乎也不能怪鴻哥,對一般人來說,那哪算是吻,只有她這個傻瓜才會認為那是個吻。楊縴縴的心底涌起了一陣苦澀。不知為什麼,每次她在他面前愈想表現得好一點,就會愈笨拙,不是不知該說什麼,不然就是說錯話。像現在她的腦袋又呈現一片空白了,誰能來救救她啊?
對了,找征鵠。楊縴縴突然靈光一閃。如果有征鵠在旁邊,她的「病情」應該會好一點吧!「鴻哥,請問征鵠在嗎?」她怯生生地問。
「征鵠應該在樓上,若你想找他,我去幫你叫他。」
縴縴果然是來找征鵠的,他們還真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呢!李征鴻起身,想去叫征鵠下來時,突然一陣天旋地轉,讓他跌坐在沙發上。
他的頭怎麼會這麼暈?喉嚨又干又澀,還有想吐的感覺。
「鴻哥,你怎麼了,要不要緊?」楊縴縴見狀連忙跑到他身邊去。
「沒事!只是有點頭暈,大概是剛剛曬昏了頭,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李征鴻試圖安慰縴縴,因為她看起來好像快哭出來了。
「鴻哥,我幫你刮痧好不好?如果是中暑,可能會有點效。」楊縴縴猛然想到老祖母的夏日中暑偏方。
因為她的個性活潑好動,連夏天都很少會安分地待在家里,因此常常中暑,所以她媽媽常常都用老祖母教她的方法來幫她刮痧,再讓她喝一兩瓶加鹽的沙土之後,所有不適的癥狀就都會減輕。
或許是中暑的經驗過于豐富,所以楊縴縴在看到李征鴻的狀況後,馬上判定他是中暑。
「刮痧,你會嗎?」李征鴻有點不相信縴縴會刮痧這種老人家才會的玩意兒。
他一直把縴縴和現代的新新人類聯想在一塊兒,其實她也不過小他一歲而已,可是在感覺上兩人的年紀卻好像差了一大截。
「鴻哥,你可別小看我。看多了,多少也會一點,更何況這種中暑經驗我有過太多了。」
李征鵠看楊縴縴這麼有信心,也只有信任她了。他點了點頭,同意讓她刮痧。
就見她忙碌地穿梭在屋內,一會兒拿茶杯、一會兒又拿萬金油,忙了半天,最後總算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把上衣月兌掉!」楊縴縴命令道。
「嘎?!’李征鴻有點反應不過來。為什麼要月兌衣?
「鴻哥,你不月兌上衣,我怎麼幫你刮痧?」楊縴縴看李征鴻還愣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的,便疑惑地問道。
「喔!」他想到哪兒去了,李征鴻啞然失笑。
他趕忙想把穿在身上的襯衫月兌下,但襯衫的扣子多,加上他看見縴縴的目光一直盯著他月兌衣服,或許是太過緊張的關系,一件衣服月兌下來,他已經滿身大汗。
「鴻哥,你怎麼流那麼多汗?這樣吹冷氣會感冒的。這樣吧,我先幫你把汗擦干再開始刮瘀好了。」不待李征鴻出聲應允,她就拿起毛巾為他擦汗。
楊縴縴的指尖在李征鴻的背上緩緩游移、摩挲,輕輕柔柔的,像清風拂過,令李征鴻有剎那間的恍低迷失。屋內的氣氛突然變得曖昧起來,有一股親密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竄奔走,連彼此的呼吸與心跳仿佛也都重疊在一起。
室內的氣溫好像越來越高了,連冷氣都變得不冷。楊縴縴不覺地拭了一下汗。
這不是她第一次看見李征鴻的身體,卻第一次讓她有昏眩的感覺,宛若她的靈魂、心神都已被吸人那一片白皙之中。
她多麼希望時光可以靜止不動,一直停留在此時此刻。
「縴縴,可以開始刮痧了。」李征鴻不得不出聲打破這詭異的氣氛,因為他剛才竟然產生了遐想,想去摟抱縴縴那散著清香的身體。
或許真的是天氣太熱了,連人的思緒都開始不正常了起來。
☆☆☆
李征鶴一下樓,就見大哥和縴縴兩人,安安靜靜地坐在客廳相對無言。
奇怪。在樓上不是還听到他們兩個說說笑笑的,怎麼他一下來,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生什麼事了?
「是不是我打擾你們了?我要出去了,你們不必在意我,繼續聊吧!」李征鵪出聲打破他們之間的靜默。
很詭異喔!他在空氣中嗅出一股不尋常的氣息,他敢斷定剛才一定有某些事發生。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事,但他的第六感告訴他,一定有些東西在他們之間竄出來了。希望是好事!
「我們沒在聊什麼,是鴻哥中暑,我剛才幫他刮痧,現在在休息。」楊縴縴不自然地解釋。
「征鵠,你來得正好,縴縴剛才還問起你呢!現在你下來剛好可以陪縴縴好好聊一聊,我要上去睡一覺。」李征鴻倒是蠻感激征鵠的適時出現,讓他浮動的心稍稍能冷靜下來,不再胡思亂想。
他對于剛才的遐想感到恐懼,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有特殊感覺,而那個女孩子竟然是縴縴,這怎麼不教他害怕呢?他著實是耗費了不少心神,才把體內那股蠢蠢欲動壓抑下來。沒想到夏天連荷爾蒙都如此活躍。
「大哥。」李征鵠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留住大哥,可是見到他有些疲累的眼神後在好讓他上樓去了。
「縴縴,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李征鴻一走,李征鵠連忙逼問縴縴。
「哪……哪有什麼事,我只是幫鴻哥刮痧而已。」楊縴縴心跳加速。
一想起方才的事,她又開始心慌了起來。
「刮痧而已,你臉那麼紅做什麼?」李征鵠不相信她的說辭。
他狐疑地睨著她,一臉的不相信。她那張粉臉紅得像顆熟透的柿子般,還想蒙他。
「信不信隨便你。我又不是犯人,你也不是法官,我可以不回答你的問題。」楊縴縴有些惱羞成怒。
罷才那件事要怎麼說?雖是一個很平常的動作,對她而言,卻好像隱含了特殊的意義,她感覺她的心和鴻哥在那一刻突然變得好接近。
「好好好,不問你就是了,那麼凶做啥?你要是溫柔一點,說不定我大哥早愛上你了。」李征鵠明知楊縴縴在氣頭上,偏又喜歡去捋虎須,自找死路。
「最好還要多一點你的智慧,多一點你的巧言令色,多一點你的不正經,多一點你的嬉皮笑臉,是不是?」楊縴縴不悅地回答。
死征鵠!明知道她缺少了溫柔的細胞,又老愛諷刺她,真氣人!
「跟你說真的,你還跟我發脾氣!」
「我也是跟你說真的。對了,你說要追岳宜珊的事,進行得如何?」楊縴縴突然想起這檔事,趕忙轉移他的注意力,省得他一直把焦點集中在她身上。
「放心吧!我會搞定她的。」其實他一想起岳宜珊就頭疼。不過他是絕對不會放棄的,他也不過吃癟兩次而已,怎可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