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兒暖暖笑著走到病床前坐了下來。「風爺爺。」
一見到涵兒,風家夫婦便悄悄的離開病房,將空間留給兩人,他們知道現在父親最想見的人就是涵兒了。
風老爺一見到了涵兒,立刻老淚縱橫的說︰「沒想到你還願意來看我。」他還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到涵兒了。
涵兒拿出手帕來為風爺爺拭淚。「風爺爺您那麼疼我,我知道您住院了,當然得立刻來看您。不過風爺爺您的年紀都已經那麼大了,怎麼可以做出這麼糊涂的事呢?好在這次是佣人們發現得早,不然不是要讓所有的人後悔終生了嗎?」
「我沒有臉可以見你,只能到九泉之下跟你外公賠罪。」知道孫子所做的事後,他真恨不得一死了之啊!他怎麼會教出那樣的孫子來呢?
風爺爺果然是因為這件事才會想不開。「您听到我跟略之的談話了?」不然風爺爺不會知道這件事,也不會有這樣的舉動。
「涵兒,我對不起你,你外公就是因為相信我,所以才會把你交給我,我竟沒有好好照顧你也就算了,居然還讓那畜牲這樣傷害你——」風老爺內疚的說︰「我實在是沒有臉見你,所以只好以死向你和你外公賠罪。」不然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涵兒道歉。
涵兒搖搖頭說︰「風爺爺你誤會略之了。」今天就算風略之真的做了任何傷害她的事,也跟風爺爺無關,更何況這一切都是個誤會。風略之是有錯,但他的罪也沒那麼深啊!
「涵兒你不需要管那個畜牲說話。」他知道涵兒的心地好,所以才會想要管那個畜牲掩飾,好安慰他這個老人家。
「風爺爺,我沒有替略之說話,本來我也以為是略之想要殺我,但是看了‘無所不能’的報告後,我才知道那件事真的是辛亥一個人的主意,跟略之他無關。風爺爺你若認為我會替略之說話,但‘無所不能’總不會說謊吧。」她不希望風爺爺為了這事傷心難過。
「無所不能」的報告當然是值得相信,但是要委托「無所不能」工作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當初為了涵兒的失蹤他也曾想要委托「無所不能」幫忙調查,但是他們拒絕了他的要求。涵兒她又是怎麼說動「無所不能」接下她的請求呢?
看出了風爺爺的疑惑,涵兒明了的笑著說︰「我大嫂的妹妹是‘無所不能’的負責人之一——雲弄影弟弟的老婆。因為有這層關系在,‘無所不能’才會願意接這件工作。」不然的話,她哪有格請得動「無所不能」呢。
風老爺子當然相信「無所不能」的報告,也願意相信涵兒說的話。知道了孫子並沒有找人殺害涵兒,風老爺子心里的壓力的確減輕不少。
「涵兒,那你還怪略之嗎?」他知道當年略之的行為,的確是過分了一點,涵兒如果因此記恨在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敝他?她怎麼可能會不怪風略之?但是她也不願意再加重風爺爺的心理負擔,他年紀已經那麼大了,早就不該再為兒孫的事操心。
「風爺爺,我跟略之只是無緣。」雖然她不知道風略之當年為什麼會願意娶她,但是他不喜歡她是事實,不然他也不那樣待她。
風老爺握住涵兒的手。「既然你們已經是夫妻了,又怎麼會是無緣呢?涵兒,我知道當年略之的所作所為是過分了一點,但你可不可以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原諒略之?」雖然嘴里是不肖孫、不肖孫的罵,仍是忍不住替孫子說上幾句話。
看著這張期待的臉孔,她能說不嗎?就算她不願意原諒風略之,在看到風爺爺那充滿內疚卻又期待的神情,她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風爺爺,事情都已過去那麼久,就不要再提了。」她不想再回想過去的事了。
「那……你願意搬回家去住嗎?」他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略之跟涵兒兩個孩子好好的相處,甚至為風家生下下一代。
回家?風爺爺的話讓涵兒愣住了,她的「家」自從外公死後就沒了,而風家從來沒有給過她家的感覺,在風家住的那半年,給她的感覺雖不是「生不如死」也是「水深火熱」,她是不可能會願意再回去。
「風爺爺,這件事以後再說吧,現在重要的是你要先把身體給養好。」涵兒香風爺爺蓋好床單。
「涵兒,」風老爺再一次問著。「你真的肯原諒略之?」
原諒?她要怎麼原諒風略之呢?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涵兒一直待到風爺爺入睡後才離開病房,病房外只剩風略之一人守著,而風伯伯跟風伯母已經不見人影。
見到她出來,風略之連忙上前擔心詢問︰「爺爺他還好吧?」爺爺一直不肯見他,所以他一直不知道爺爺情況到怎麼樣。
「風爺爺已經睡著了,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而且我也已經把事情跟風爺爺解釋過,他不會再怪你了。」涵兒看著風略之說︰「我有事想要跟你談,你能撥出一點時間嗎?」風爺爺要求她原諒風略之,至于她能不能原諒他,她真的不知道。不過為了風爺爺,她願讓自己試試看。
風略之點點頭,交代特別護主要好好的照顧他爺爺後,就帶著滔兒到醫院附近的一間咖啡廳。
點了兩杯飲料,等服務生送來飲料後,風略之才看著涵兒說︰「涵兒,謝謝你來看爺爺。」現在只有涵兒的話。爺爺才听得進去。如果沒有涵兒,只怕他的清白永遠沒有向爺爺澄清的一天。
涵兒喝了口咖啡後說︰「這是應該的。」
「你想要跟我談什麼事?」陽光透過玻璃照射在涵兒的身上,全身猶如罩著圈朦朧的光暈,讓她顯得更美更夢幻。看著涵兒,後悔再一次涌上心頭,當年的他不該因為自己一時想不開而傷害她。
風略之可以說是從涵兒出生就認識了,他該比誰都了解她,但當年他只顧及自己的心情,卻忘了為涵兒若想。當時如果能多想一點,他跟涵兒也不會分開那麼多年,涵兒也就不會受到這些傷害。
涵兒同樣注視著風略之,這個名義上是她丈夫的男人,雖然有夫妻之名卻沒有夫妻之情的丈夫。其實風略之是個不錯的男人,當年他之所以去那樣待她,一定有他的原因,只是那個原因是她所不知道的。
「其實我是想要問你一件事。」雖然現在再問這些也沒有意義了,但是她還是想要知道。
「你想要問我什麼事?」只要是涵兒想要知道的,他都會老實的告訴她。
「我知道你並不愛我,那你為什麼要娶我?」這點她一直不明白,既然他不愛她就不要娶她呀,既然娶了又為什麼要那樣待她?
原來涵兒想要問他的是這事,反正他也不想要瞞她,她有權知道原因。「是爺爺硬逼我娶你,如果我不答應,他就要把我趕出風家。」再加上母親哭著求他,讓他不得不答應這件婚事。因為他從小,爺爺就不停的告訴他,楚家是風家的大恩人。
「原來如此。」她倒忘了風爺爺一心一意想要報答外公對他的恩惠,所以在知道外公想把她嫁給風略之後,他一定會退著風略之答應。
「對不起。」他知道不管他道多少次歉,都彌補不了他對涵兒的傷害。
「我現在終于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恨我了。」到此,涵兒不得不釋懷。被逼著與心愛的人分手而娶她,也難怪他會心懷怨恨。
她一直到婚後才知道,風略之已經有了要好的女友,也就是辛亥的妹妹辛敏。據說他們倆已經交往了兩三年,就是因為風略之要娶她,所以才會跟辛敏分手。那時的她以為風略之是自願跟辛敏分手的,卻沒想到他是出于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