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大家都好奇有這麼間庵堂嗎?
「天目嶺上有間古剎,那兒清靜得很,最重要的是,那邊只有香火沒有外來的香客。」因為那是自成一方的佛家淨地。
「我想,季詡也未必一定得伴古佛。」莊羋這才想到還有個天目嶺可以罩著她。
「哦?」很快地,大家又將目光移往莊羋身上。
「讓季詡上天目嶺去,照她所說,那天目嶺的人必定會關照她,就讓她到那邊待產吧!」莊羋提議道。
「好主意。」季仇立刻和妻子站在同一陣線,「一方面可以避開閑言,等乜夏回來一切也都能圓滿解決;若他一時半刻回不來,他那個兄弟也會好生照顧季詡直到生產。」
「到時候就拿個名目將孩子帶回來便是,不管季詡嫁人與否都不成問題了。」季志也點頭附和。
「就這麼辦吧!」兒女們的抉擇,他也沒啥好多說的。
「闞大哥。」季詡一見到闞亍進門,便想起身迎接。
「不忙,你躺著就好。」闞亍扶著季詡坐正身子靠在枕上,「今天身子好些了嗎?」
自從季詡來到天目嶺後,也許是因為心情不佳,連帶影響到身體健康,終日病懨懨地躺著。
「有沒有陸費的消息?」季詡最關心的便是戰事是否平息,她每天總要問上個一、兩回。
闞亍搖了搖頭,「你別擔心,應該就快結束了。」他轉移話題問道︰「今天怎麼沒見那兩個小表來著你?」
「有。」說到闞澤和菟裘如那兩個搗蛋鬼,季詡臉上浮現一抹無奈的微笑,「這會兒說是要摘花替我布置房間呢!」
「不會吧!」闞亍看了看極其男性化的松濤院,這要是讓那兩個小表胡搞一通,等陸費乜夏回來他不被炮轟才怪。
「這兒可是老大的地盤,你怎麼可以準他們胡鬧呢?」闞亍對季詡的放心不能理解。
「不要緊的,他們頂多把這兒搞髒罷了,婍洄說晚點會來幫我打掃的。」季詡好笑地看著頗為不悅的闞亍。
「那怎麼行?!」他一听,立刻反對。
「怎麼不行?」婍洄領著兩個渾身泥土的髒小孩進門,第一句便是反駁他的話。
「你現在是天目嶺的當家夫人,怎麼可以做打掃這種工作?」他又不是沒請人專司這類雜役。
「幫小姐做點事又沒什麼,我以前也常做呀!」婍洄不以為意地說。
「以前你是丫環,現在你是我的婆娘。」闞亍提醒著她現在的身分已經不同以往了。
就在兩人互相瞪視、誰都不肯退讓時,闞澤和菟裘如將手上抱著的一大把花往季詡的身上擱。
「不準放那兒。」闞亍眼尖地看到這一幕,立刻加以阻止。
害得兩人趕緊收回手,「大鬼,不然你要我們放哪兒呀?」
「放哪兒?」菟裘如也跟著闞澤的話尾問。
「放……就放在那個角落。」闞亍隨意指了一個牆角,命令他們將帶著泥土的花兒放在那兒。
「小姐,你今天身子有沒有好點?」婍洄將端來的雞湯拿到季詡的面前,「趁這雞湯還溫著,趕緊喝了吧!」
「謝謝。」季詡就著她送來的舀杓喝了一小口。
「小姐,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婍洄又舀了一杓吹涼後喂她,「倒是將軍,怎麼可以丟下你一句話也沒交代就走了?」
「老大一定是時間上來不及,要你多事在這兒嚼舌根。」闞亍馬上站出來替陸費乜夏說話。
「我替我家小姐抱屈不行嗎?」婍洄和闞亍對峙了起來。
「你們兩個不要為我們傷了和氣。」季詡急忙勸道。
「這是他們的生活情趣,你就別忙著勸架了。」闞澤拍掉身上的泥塵,邊對季詡如是說道。
「誰跟他有生活情趣了?」婍洄馬上白了多嘴的闞澤一眼。
「沒有?敢情是我讓你太好過了?」闞亍挑著眉頭瞅著婍洄。
「好過?我什麼時候好過了?」婍洄死都不承認在這兒的日子過得是舒適又快意。
「就是嘛!老鬼每晚都打得你哀哀叫,這有哪點稱得上是好過呢?」闞澤一席話說得兩人面紅耳赤。
「閉上你的鳥嘴!」闞亍難得臉紅地斥多事的弟弟。
「不信你問她。」闞澤指著婍洄對季詡告狀。
「闞大哥沒欺負你吧?」季詡尚不懂兩人的尷尬,只是關心著婍洄在這兒有沒有受到欺負。
「他敢?!」婍洄惡狠狠地瞪著闞亍。
「可闞澤說他打你?」季詡不解地問。
「哎呀!小姐,你別听小孩子亂說話嘛!」婍洄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才沒胡說,對不對?小如。」闞澤馬上尋求救援。
「嗯!被打,好痛的。」菟裘如用力一點頭,附和著她崇拜的澤哥哥。
「闞大哥?」季詡難以置信地望向闞亍。
「你們這兩個小表……出去!」闞亍一副想好好修理他們的凶惡模樣,將兩人趕了出去。
「走就走嘛!」闞澤牽著菟裘如的手往外走,同時也不甘心地朝他扮了個鬼臉。
闞亍一回頭就看到季詡那張不能苟同的臉,「婍洄,闞大哥他對你不好是不是?」
「沒有啦!」婍洄紅著臉應道。
「我沒被她欺負就好了,還想欺負她。」闞亍不以為然地對季詡說。
「你說什麼?」婍洄用飽含警告的眼睨他。
「你看吧!我有說錯嗎?」闞亍攤攤手顯示他所言不假。
「那闞澤怎麼說你打她?」季詡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因為這婆娘欠教訓。」闞亍筆意不解釋清楚。
「你才欠扁。」婍洄雙手叉腰一副母老虎的模樣,「不要在小姐面前亂說話。」
「我什麼都還沒說。」闞亍一臉無辜的表情。
「究竟是怎麼回事!」季詡被兩人搞得迷迷糊糊的。
「問他。」
「問她。」
兩人都指著對方要另一個人回答。
「小姐,你就別問這麼多啦!」這麼令人尷尬的問題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做答?
「是我答應讓你留在這兒的,要是你過得不好,我于心有愧。」季詡一臉的自責。
「沒的事。」她搖搖頭表示。
「那事又怎麼說?」過得好會被打得哀哀叫嗎?
「要人家怎麼說嘛!」婍洄羞紅了臉,不知所以地跺了下腳。
「就叫你不要叫得那麼大聲嘛!生娃兒的事也昭告天下。」闞亍的話雖然是責難,可那不言而喻的情感卻騙不了人。
「啊!」原來如此。季詡明白後也尷尬地羞紅臉,沒想到她居然一再追問人家夫妻間的私密事。
「好了,你們慢慢聊,我還有事。」闞亍打破尷尬的氣氛說道,隨即逃之天天。
「看來,你們過得很幸福。」整天打情罵俏的,應該不錯才是。
「小姐,你也會很幸福的,等將軍凱旋回來,你們一家就團圓了。」婍洄衷心地替她期盼。
「希望了。」季詡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她何嘗不是這般冀望著?
「贏了,贏了,咱們打贏了!」街道上充斥著歡樂的慶祝氣氛,對于凱旋歸來的軍隊給予熱烈的歡迎。
陸費乜夏不待回府,便興匆匆地離隊伍往季王爺而去。
「將軍!」季府的門房一見到身著戰袍的陸費乜夏不由得感到驚訝。
「你家小姐呢?」打那日送她回府後,他原以為兩人的婚事有底了;沒想到他的求親仍被拒于門外。
「小姐不在府上。」門房盡責地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