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印象。」闞亍搖了搖頭,直接下手宰了趙敬。
「啊!」趙敬沒料到他會這麼突然取他性命,哀叫了一聲就倒了下去,懷中還緊抱著那一箱黃金不放。
「人為財死。」闞亍收回染血的武器,在身上胡亂抹了下。
「你應該讓他受審判的。」這樣私了的行為實在不對。
「多事。」闞亍瞟了他一眼後,示意手下走人。
「喂!你的黃金還沒搬呢!」陸費乜夏不忘提醒他。
「送你吧!」他現在不想要了。
「可那個小女嬰呢?」陸費乜夏又一次叫住他。
「送你當老婆。」闞亍想也不想地回道。
「闞爹應該不是這樣教你的吧?」他突然叫出個幾乎要被眾人遺忘的稱謂。
闞亍頓了頓,他怎麼會這般親呢叫著死去的爹?他狐疑地回過頭來,「你到底是誰?」
「我是陸費乜夏,我和娘受過闞爹的恩,有一陣子住餅寨子,還常和你打架、玩泥巴。」陸費乜夏一再地提醒他。
「是你!」他這才憶起多年前的兒時印象,「你就是那個跟我爭著當老大的人。」
「現在你是老大了,闞爹將當家位傳給你了。」陸費乜夏笑著拍了他肩膀一記。
「爹走了,我只得接下他的棒子。」闞亍無奈地表示。
「闕爹走了?」沒想到他還是沒能見著他的面。
「你娘呢?」那時他們,孤兒寡母在山林遇難,幸虧他爹好心救下他們,還收留了他們住下。
「也走了。」陸費乜夏感傷地說。
「走,咱們哥兒倆回寨子里聚聚。」說著,便強押他跟著回天目嶺。
「那女嬰呢?」季詡好心酸地听著。
「小如還活得好好的。」陸費乜夏替她抹去眼淚。
「菟裘如是唯一的生還者嗎?」沒想到那個看來頗為天真的小女娃兒有著堪憐的身世。
「當然不是,邢冰也在這寨子里呢!」那麼忠心的一個人老天怎麼舍得就這樣收走他的命?
「那你們怎麼不帶小如去找他親爹呢?」邢冰應該知道小如的親生父親在哪兒吧!
「尋過,但那賊子早有安排,那頭在一出發時就出了事,至今毫無下落。」陸費乜夏講述著當時的情況。
「真糟糕,幸虧有你們。」季詡心疼著女嬰。
「闞亍那人沒多大變化,一樣是跋扈橫行。」做任何事都憑著自己的喜好行事。
「但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其實闞亍人挺不錯的,季詡對他多少有些了解。
「最想不到的是,闞爹居然晚年又生了個闞澤,當時我見到他時還真嚇了一跳,」陸費乜夏想起那時進到寨里踫上六、七歲男孩的情景,「差點以為闞亍太早熟了,有個這麼大的兒子。」
「呵!」真會幻想。「那他們為何叫你老大?」季詡不懂。
「還不是闞澤。」陸費乜夏對于小大人似的闞澤只有搖頭的份。
「他怎麼了?」闞澤跟這事兒有關?
「他說,雖然我們小時候搶著當老大,誰也不服誰,可今日看來我的成就在闞亍之上,很明顯要是由我來領導,天目嶺將不可同日而語。」陸費乜夏好笑地復述闞澤的言論,「他認為天目嶺的老大應該換人做做看。」
「所以你就搖身一變,成了這兒的老大?」季詡猜想。
「不,天目嶺還是闞亍在當家的。」雖然闞亍當時十分豪爽的答應把重責大任轉交給他。
「哦?」季詡偏著頭不解。
「因為闞澤又說,我已經是堂堂大將軍了,怎麼可以接下這燙手山芋,辱沒我的名聲?于是理所當然,天目嶺的當家大哥還是闞亍,但闞亍偏要兄弟們叫我老大。」于是就叫到了現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和山賊掛勾呢!
「你們的淵源還真深。」季詡羨慕地表示。
她這不知人間疾苦的千金小姐對于這樣無拘束的童年好生羨慕,這樣自在的鄉野生活和她離得好遠。
「闞爹對我們母子有恩,保全他的心血是我義不容辭的事。」陸費乜夏牽著她來到一旁的石凳上,抱起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知道他怕會因為她而大動干戈,季詡只好不再那麼堅持。
「我可以先捎封信回家,這樣就不會動太多人。」也不至于危害天目嶺上的眾人。
「你準備寫些什麼?告訴他們我們在這兒恩愛快活嗎?」陸費乜夏揶揄著她。「還是說,這里的土匪都對你很好,請他們不要煩惱?」
「你笑話我?」她當然听得出他的諷意。
「本來就是,我們的恩愛快活是違背禮教的,而且你認為他們會相信土匪是好人嗎?」陸費乜夏道出他的考量。
「好嘛!但讓我多留兩天,行嗎?」她好想就這樣和他在這兒終老一生,什麼道德禮教都不要去管。
「不成。」他也舍不得這麼快就送她回去,但季詡的名譽、天目嶺的安危,在在都要緊得很。
「起碼讓我待到天黑吧!」季詡哀求地望著他,「陸費,我不想太快回到現實。」
「我也不想。」回去之後還有更多的難題橫隔在他們之間,「就讓我們拋卻俗世的煩憂過這麼一天。」他許諾。
「謝謝你。」季詡開心地抱著他甜甜笑道。「陸費,你看。」指著樹梢上的小鳥,她十分好奇地停下腳步,「好可愛的小鳥,它們的叫聲好像在唱曲兒,這些大自然的音符,我從來沒有听過。」
季詡閉著眼傾听風掠過耳邊的呼呼聲、瀑布落在水面的撞擊聲,以及不時傳來的鳥語啼唱和蟬鳴蛙叫。
看著容易滿足的季詡,陸費乜夏心里脹著滿滿的幸福,從沒有過這麼安寧的感覺,戰場上的血腥殺戮讓他的心很難獲得平靜,但是季詡的一個微笑卻能安定他的心。
閉著眼的季詡大吸了口氣,「有新鮮草香和花兒的芬芳。」鼻子里嗅到的是天然的香味,這種感受真是讓人揮身舒暢。
「是嗎?」望著她迷人的臉蛋兒,他慢慢地將臉靠近她。
「還有你的味道。」陸費乜夏身上有著讓她心安的熟悉味道。
「我有什麼味道?」他輕輕地啄了她微張的小嘴問。
季詡嚇了一跳,連忙張開眼楮撫著嘴,看到的卻是一張放大的俊臉,「你……親我。」她愣愣地說。
「你讓人垂涎欲滴。」陸費乜夏俊朗的笑顏始終呈放大狀地落在她的眼前。「好香。」他用鼻子抵在她臉上嗅了嗅,「有季詡的味道。」
「我是什麼樣的味道?」她好奇。
「甜甜的、女敕女敕的、柔柔的、香香美美,屬于小女人的味道,讓人想吃上一口。」陸費乜夏從她的唇角舌忝過兩片誘人的嫣唇,十分享受地說。
季詡听得喜孜孜,伸出舌頭和他相踫,「我也要試吃你的味道。」
瞬間,兩人著迷地吻得欲罷不能,一觸即發的讓兩人氣喘吁吁地趕緊踩煞車。
「你學得可真快,我把你教壞了。」經過一夜的洗禮,季詡更顯得絕塵美艷,月兌離稚女敕的少女姿態,而有那麼一絲少婦的韻味。
「陸費,你是真的想娶我嗎?」她心里還是不很踏實,「要是我不姓季,又長得不夠漂亮,你還會想娶我嗎?」
「詡兒,你很快就不姓季了,我要你冠上我的姓,陸費季詡。」陸費乜夏低喃著只屬于她的新稱呼。
听到這聲陸費季詡,她心里流過異樣的感受,「我想我喜歡這個名字。」好像她是他專屬的。
「你要是不姓季,我們就不會有這麼多阻礙,你娘不會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對象給你,輿論不會津津樂道地談論著季家小姐的婚事,我們之間要來得簡單多了不是?」陸費乜夏有不同的看法。